第一章莫棄

第一章莫棄

「陳樂,麻熘的,您不是聲稱今天要去參加古風展嘛?要不要姐妹兒伺候伺候你啊?哈哈-」

密不透風的宿舍里,一個穿著性感睡衣的女孩頂著一頭鳥窩拉扯著蟬蛹般的「保護罩」,一副要「吃」了被子里的人的樣子。蒙著頭的不明生物在聽到古風展三個字的時候終於坐了起來,對著面前這個微胖卻又能讓人流鼻血的妖精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不敢勞煩您老,我自己來,呵呵,呵……」

不明生物迅速脫去睡衣小心翼翼的穿上「裡衣」,這可是昨天剛入手的第一套漢服,寶貝兒著呢。

「陳樂,你臉皮的厚度可是見長啊,在我面前都敢光著了,真膽大!」

「那是!我這不是讓您欣賞下我的身材嗎,沒你好,讓你自信一下。」陳樂一邊輕輕的把紅黑拼接的衣服「請」到自己身上,一邊和自己的閨蜜打著嘴仗。

這個「從了」自己10年的閨蜜叫彭夢露,洋娃娃一樣的臉蛋把她心裡黃黃的思想掩蓋的一絲不漏,微胖的身材不但沒有成為負擔,反而更為這個女孩增加了幾分氣場,本來過肩的波浪卷此時正疲懶的攤在耳邊尋著大部隊的痕迹入了「溝」,就是這個女孩10年來包容著陳樂的懶惰和脾氣,和陳樂一起學了醫,到一起實習,陳樂很幸運也很感恩。

陳樂穿好「戰袍」,這是一身俠客裝,熱烈的紅與深沉的黑勾勒出一個敢愛敢恨的江湖女俠,頭髮被利落的挽起,一根白色的束髮帶順著剩下的青絲垂下,帥氣十足。在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覺得可以了,又披了一件到腳踝的風衣,在彭夢露的死亡凝視下離開宿舍,打了出租。

「真心不是不帶你,實在是本事有限,就搞到一張票,委屈你了。」計程車絕塵而去,陳樂的話被留在原地,隨了徐徐吹來的風……

計程車司機可能是心情好,一路上吹著小曲,車開的飛快,估計再快那麼一點點就得被開罰單了。陳樂也沒空關心司機的心情,只覺得第一次穿漢服,第一次參加古風展,好緊張怎麼辦?

「吱-」車輪與地面的摩擦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到了。司機連離開都快的瀟洒,只留下了汽油的味道在這裡。陳樂暗暗笑了笑,抬腳上了大概七八級台階,過了感應門,把風衣存起來,在指路小姐姐的帶領下來到大廳。

大廳里循環著高山流水的古琴音,四周全是桃花飄落的特效,說是特效但又能聞到似有似無的香味,拂過鼻尖悄悄落在人心裡,讓人平白多了幾分寧靜感。

陳樂往前看了看,一處像是飯館的地方,擺了幾張桌子,長椅上各色的客人以各樣的坐姿在談論著什麼,小二肩膀上搭著一塊白色的毛巾,時不時的拿下來擦擦桌子,招唿著客人「喲!先生,打尖兒還是住店?你坐,小的先給您倒水。」說著從桌子上翻起個杯子,印著青花的壺裡泄處清澈的聲音。

順著飯館往前,有幾位書生打扮的男子聚在一起,像是在辯駁對新制度的看法。再往前,一對新人在拜堂,有不少人和著起鬨,稍左一點兩個江湖打扮的人在切磋武藝,有人彈琴,有人跳舞,高山上甚至有人在飲茶,仙風道骨,十足的到位,十足的如生。

彷彿這就是幾千年前,我們祖先的樣子,有生活,有娛樂,有江湖的快意恩仇,也有宮廷的腥風血雨,還有我們未曾見過的仙家魔界的肖形姿態。

陳樂簡直像一個頭一次進城的村姑,眼睛已經睜得老大卻依舊是目不暇接,從綠林的清淡到宮廷的濃重無一不在刺激著她的感官。好像她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她甚至能察覺到有一個地方,有一個時空里,有個人,在等著她。

陳樂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陳爸爸總是說,一個女孩子有著男孩子的性格卻多了男孩子不該有的細膩心思。陳樂自己也知道,看電視的時候明知是假的還是會哭,聽歌的時候情緒一到也是勢不可擋,最近迷上聽相聲,竟然會因為角兒們演出的節目而淚如雨下。思緒越飄越遠,勐的被舞台上空降的一位「仙子」強行拽回……

「各位尊敬的客人,我們的古風展,像來以客人的切身體會為最重要的宗旨,不做一些虛頭虛尾的把式,我們沒有歌舞,沒有表演,但是各位到了這個地方,就把自己當成是這裡的人,您可以交友遊樂,我們有壁畫和圖書供各位學習,這裡的一切還要靠各位自己發掘。現在,我宣布古風展,現在開始!祝大家一切順利!」話音剛落,舞台也循聲消失。好像剛才的一切只是陳樂的幻想。

陳樂大致看過了一樓的風貌,想要去二樓探索一番,就在樓梯的拐角處,一位老頭攔住了她的去路。那老頭一件黑色的斗篷裹住了微微彎下的嵴背,斗篷本來自帶帽子他也沒帶,只是頭上堪堪落這個蘆葦編成的草帽,手裡一根竹竿直立在地上,旁邊是破布鞋和襤褸的褲腿,陳樂覺得再給他一個碗,他就可以入丐幫了。

那老頭緩緩抬起頭,眼角彎彎的,笑出了一臉的褶子,干啞的聲音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小姑娘,老夫與你一見如故,可否與你淺談兩句啊?」陳樂也是頭一次見搭訕搭的這麼沒水準的,誰見過你啊就跟人家一見如故,但一想到人家都這麼大了,又是同道中人,覺得自己應該客氣一些「不行!」

老頭兒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又哈哈笑出了聲,陳樂覺得一樓的人肯定都聽到他笑了,再大點聲主持人估計都能出來喊上一句不要大聲喧嘩。老頭兒再次出口了「小姑娘,不要緊張嘛,小老頭我只是想多交個朋友的嘛,我瞧著你這小丫頭有些眼熟,不知可是陳家的孩子?」

這老頭這麼大了,說話還文縐縐的,不過倒是讓他說對了,可能是認識爸爸的人吧,陳樂不由放鬆了些「是的,老先生,可我不認識你啊,您再好好看看,不是你年紀大了眼神不太清利了,認錯人了吧!」

「埃,錯不了,錯不了,你這丫頭變著法的說我小老頭年紀大了,你是陳樂吧,我認識你爸爸的。你爸爸見了我都得規規矩矩的,你們家是不是有很多扇子?」

陳樂納悶了,這老頭真真假假的說對了不少。

小時候自己經常見爸爸玩弄扇子,家裡也常擺著幾柄。可如今家裡連摺扇的影子也見不著,爸爸也不在每天早上起來拉著自己比劃兩道。這個獨橫專治的老頭竟然也不准她再接觸扇子,甚至不顧她苦苦哀求撒潑耍渾。有一次她偷偷問哥哥求了一把來玩,被爸爸發現后大罵一頓,還連累哥哥被打,到現在陳樂也只敢在宿舍了悄悄把著玩一會。

陳樂半信半疑的打量著老頭兒,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不過嘛……

「老先生,您這話說的不對的地方可大了。」可那老頭疑惑的目光,陳樂滿意的繼續開口:「老爺爺你知道警察局怎麼走嗎?知道我要想了解你的信息其實也很簡單,爺爺你知道黑客是什麼嗎?爺爺知道我家裡情況我可以理解,但是告訴你消息的人怎麼信息庫也不實時更新呢?我家現在真的沒有扇子,而且我也不喜歡那東西。爺爺回去麻煩給那黑客一個差評!」

「什麼?你們家沒扇子?不可能?」伴隨著三連問老頭兒都快跳起來了,不過很快,他眼珠兒一轉,有笑了起來「小丫頭,你可真實機靈喲,我小老頭差點要給你繞進去了,這樣吧,今天咱們有緣,能認識你這麼個朋友,我是最重朋友的人,這把扇子,叫「莫棄」小老頭我送你了,你看怎麼樣?」

哪有上來就送人東西的,不過看著老頭手裡的扇子,那白色的扇面上有五個人騎著馬,意氣風發,勾的陳樂心裡痒痒的,唉熱愛難當啊!

「嘿嘿,老先生,朋友嘛,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信你,你這朋友我陳樂交定了,吶這個給你,有來有往嘛!」陳樂自腰袋裡掏出MP3遞給老頭,看老頭收下了,才接過扇子收了起來。

陳樂自知自己的那個破P3抵不過人家的這個扇子,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正打算跟人家要個聯繫方式,人家卻只笑笑說,有緣自會相見,隨後就快速混在了一樓的人群中。

陳樂在二樓看著一幕幕的壁畫,腦子中卻滿是那個老頭兒的話,爸爸為什麼突然不讓自己玩扇子了?還有莫棄那扇子上那五個風度翩翩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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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神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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