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28章 乖乖等我
「那就讓他們這麼跑了?」守衛不解。
白景年瞥一眼自己來時的方向,抹去臉上被濺到的血水,淡淡道:「趙武會解決。」
「趙武也在?」宋青驚道。
男人點頭。
她不解:「他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白景年抿了抿唇,沒說話。
但據宋青對他的了解,能感覺到此刻的男人很不爽,似乎很不喜歡她提到趙武等人。
她舔了舔唇,知趣的沒再提。
「趙哥帶著多少人,能解決他們嗎?不會有事吧?」守衛看起來很不放心。
白景年沒應聲,專心打量眼前的宋青。
自上而下,從左到右,伸手將女人臉上被濺到的雨水和血跡一一抹去,再三確定對方沒有受傷,方緩了緩神色。
而那邊守衛已經問了三四遍,逐漸惱火:「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沒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
「你冷靜點,有什麼話好好說。」另一個守衛勸道。
他一把將人甩開,「你是城裡來的,不甘心趙哥我不怪你,但你別攔著我!萬一我沒及時趕過去幫忙,趙哥那邊出了岔子,都是你們的責任!」
「他帶著將近二十餘人,若是連幾個傷殘的山匪都對付不了,日後就別做官差了。」白景年冷聲道。
守衛:「……」
氣氛微微冷凝。
宋青打破僵局,問道:「景年,你沒和趙武他們一起來,是計劃好的嗎?我們三個在這等了好久,天黑了都沒等到你們回來,擔心死我了。」
聽到前面的問題,白景年臉色還有些難看,但直到最後一句,周身忽地散發出愉悅的氣息。
雖然臉還黑著,但宋青敏銳感覺到對方心情好多了。
她眨了眨眼睛,心裡冒出個猜想。
「景年,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宋青邊說邊觀察對方的神色。
可意外的,白景年眉頭瞬間擰成「川」字,漆黑眼眸垂下來,「你特地出鎮,就是為了找我?」
「呃……」宋青忽覺不妙,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說實話,好像瞞不過白景年;可若是說了實話,坦白並非單單為了見他而出鎮,他會不會失望?
「說話。」白景年語氣低沉,面容嚴肅。
她撓了撓頭,只好如實全盤托出。
末了,宋青避開他的視線,道:「事情就是這樣,我的確是專門來找你的不假,但其實是有事告訴你,不只是單純地想你。」
這話說完,對面半晌沒傳來動靜,只能聽到刷刷雨聲。
她小心地將眼帘挑起一條縫,好巧不巧撞上白景年的視線,慌忙別開眼。
瞧她這樣,白景年又無奈又無語,「……我有那麼可怕么?」
「我沒說你可怕啊。」宋青低垂著眼,小聲道。
白景年:「……」
「你這樣子明明就是怕我生氣。」他皺眉。
宋青這才抬起頭。
白景年深吸一口氣,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我沒有生氣,也絕對不會對你生氣,所以,以後不許避著我,記住了么?」
「可你剛才明明就是生氣了,臉色那麼難看,聲調也高了。」宋青當場翻舊賬。
白景年:「……我不是生氣,只是擔心你。」
他語重心長的說,「如果你僅僅因為想我而出鎮,太危險了,不值當。而且,你萬一出了事,我會後悔愧疚一輩子,因為是我害得你。」
宋青立刻理直氣壯道:「我不是為了你來的,剛才都說了,是有正事!」
白景年:「……好,什麼事?」
說起正事,宋青不自覺瞥了眼在旁的兩個侍衛,很是小心地對白景年使了個眼色。
男人意會,隨便找了個借口將宋青帶去了自己的帳篷。
點燃蠟燭,白景年幫她把椅子拉開,鋪上墊子,道:「說吧。」
「我懷疑那些守衛中有姦細。」宋青單刀直入。
瞬間讓男人變了臉色。
宋青說:「先前有人跑出來,就是我去報的信,而當時守衛竟然在屋裡睡大覺,放了兩個稻草人在外麵糊弄人!這也就算了,關鍵是逃出鎮的胡某,他是被另一個人帶出去的。那個人全身黑衣,還蒙著面,如果不是為了隱藏面容和身份,他為何要蒙面?畢竟他們本就不會從鎮口方向離開,有什麼怕被人看到的?」
白景年腦海內飛速檢索關於守衛的印象。
他們就是從那條街的出口出鎮的,鎮口有兩個守衛,一個是鎮上的守衛馬聯,而另一個……他仔細回想,卻怎麼都想不起那個人的臉了。
但他可以推定,那人絕對不是鎮上的官差。
是山匪,還是——
外面突然傳來朱旭的大嗓門:「飯都做好了?真香!餓死我了,趕緊拿碗吃飯。對了,再開兩壇酒,喝了暖暖身子,這鬼天氣可凍死老子了。」
「趙武?」宋青一時沒分辨出來。
白景年搖頭,「是朱旭,他今天下午帶人幫官差去找從鎮上偷溜出來的人,沒有和我們一起。」
「他是城裡來的官差?」宋青對兩波官差不對付的情況略有耳聞。
男人點頭。
緊接著,他起身按住宋青的肩,「你在這好好坐著,我出去看看,稍後幫你把晚飯端進來,你就別出去了。」
「為什麼?我——」
白景年不由分說:「聽話,乖乖的。」
片刻,他緩了語氣,「放心,我很快回來。」
「好吧。」
出了帳子,白景年徑直朝朱旭走去。
「人找到了么?」他問。
朱旭正吃飯,聞言只抬眸瞥他一眼,輕哼了聲,便接著吃飯、喝酒,完全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白景年面無表情:「看來是一個人也沒找到。」
「砰!」
朱旭拍案而起,「你小子什麼意思?」
白景年:「實話實說的意思。」
「你!」朱旭咬牙瞪他,片刻,忽又笑道:「別太囂張,自以為上過戰場又會點武功就了不起!再怎麼說,老子是官,你是民,你無論如何都越不過老子去!」
白景年眉毛一挑,反問:「是么?民可以一直是民,甚至可以做官,但官卻未必能一直是官。」
他那漆黑的眼珠自上而下打量對方,彷彿鋒利無比的匕首,一點點剮下對方的皮肉。
「比如眼下,你為了一己私怨暗箱操作,招致鎮上有人溜出來。他們但凡出丁點差錯,不要說你能否繼續做官,以我看,只怕做普通百姓都夠嗆,不被押進大牢斬首就算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