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自首（2）

聽到這個消息，讓陳繼峰隊長吃了一驚，當他驚訝的從口中說出「自首！李林森！」的時候，也讓左一鳴和欣悅迅速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雖然三個人在剛才的分析中基本上都得出了在關於楊彩鳳、李雲濤被殺案中，李林森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或者更為準確的說，他就是兇手。

但是，他們卻始終沒有想到，李林森竟然會在突然的失蹤之後主動來到公安局自首。

陳繼峰在電話中，大聲的對正在門衛處值班的同志說了一句「立刻控制住他，我馬上下來！」

隨後，陳繼峰隊長快速的從物證鑒定中心的辦公室沖了出去，左一鳴和欣悅二人緊跟其後，也跑了出去。

正值中午時分，陽光十分強烈，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門外的熱流在一陣陣的向內湧入，陳繼峰剛剛從舒適的空調房中跑出來，現在又要衝入熱浪中，他沒有注意身體上的不適應，而是直接沖向公安局門衛處的值班室。

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短袖T恤的老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魁梧，依稀可以在皮膚裸露的部位看到線條分明的肌肉組織，只是面部看上去很蒼老，甚至有些愁苦。

這個蒼老的男人正站在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中間，他的雙手已經戴上手銬，毋庸置疑，這個人就是來自首的李林森了。

陳繼峰氣喘吁吁的跑到門衛值班處。

這就是前天晚上，在楊二姐副食店門口遇見的報案人，當時他就在現場，只是以報案人的身份出現在他們警察的視線中，不到48小時的時間，這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老人從報案人的身份轉換成了兇手身份，並且在一群警察面前演繹了一場「賊喊捉賊」的笑話。

剛才在開會的時候，陳繼峰隊長還在為自己的正確分析沾沾自喜，自信滿滿，可現在他的心中卻有些惆悵、失落，彷彿是被人耍了一頓似的。

關鍵是這個兇手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消失之後，緊接著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了第二個人。

一種強烈的挫敗感湧上心頭，如果他們能早點對這個案件有個充分的認識，及時將李林森作為犯罪嫌疑人控制起來，那麼至少可以挽救一個鮮活的生命，也能讓眼前這個走上歧途的滄桑老人少做一件錯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能力太弱小，沒有在懸崖邊上，讓兇手懸崖勒馬，阻止他在犯罪。

就在陳繼峰沉思、自責的時候，對面的一個微微發胖穿著制服的同志已經滿頭大汗，他問道：「隊長，你看我們要不要先把他帶到審訊室內？」

陳繼峰隊長聽了之後，稍作遲疑，然後輕輕的揮了輝手，表示讓他們先帶到審訊室內。

炎炎的烈日下，陳繼峰隊長還是佇立在那裡，站在他身後，大概有3米多的距離站著欣悅和左一鳴。

欣悅小聲對左一鳴問道：「隊長這是怎麼了？兇手已經歸案了，我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感覺怪怪的。」

左一鳴回答：「你現在還不理解，以後你就會明白了，這就是在警界中經常出現的挫敗感吧！」

「挫敗感？」

左一鳴輕輕的點了點頭，「給他一點時間緩衝冷靜吧。」

其實，當左一鳴面對李林森的時候，他的內心也沒有欣悅口中所說的兇手自首的喜悅，反而感觸和陳繼峰差不多，也是深深的自責和挫敗，只是因為他們發現真相的時間有些遲了，如果再早20多小時的時間，那麼路虎車內的男人一定不會死亡，人間就會少一件悲劇。

左一鳴走到陳繼峰隊長的旁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陳繼峰隊長轉過臉，注視了一會左一鳴，輕輕的點了點頭。

然後二人向審訊室內走去。

江河市公安局的審訊室分佈在一樓南側，總計有10間獨立的審訊室，每一間都是獨立的審訊場所，按照標準的設計規劃，配備了同步錄音錄像設備，而且其中一面牆做成的單面透視玻璃，也就是說站在審訊室外面的人可以通過這個玻璃牆看到裡面的情況，聽到裡面的聲音，但是裡面的人通過這個玻璃牆看不到外面，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審訊室內的偵查員開始了詢問：

「姓名？年齡？職業？」

「我叫李林森，今年56歲，退伍后一直在家!」

「退伍？你以前當過兵？」

「是的，我在年輕的時候在部隊當兵有10多年的時間。」

「現在請你說說你今天來到公安局的目的。」

「我是來公安局自首的，我殺了人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你殺了誰？」

「我殺了楊彩鳳和她的情人李雲濤。」

「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們？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楊彩鳳是我的兒媳婦，她生活不檢點，勾搭上李雲濤，把我們家的臉面丟盡了，讓街坊鄰居對我們家指指點點，我吞不下這口氣，所以就把他們都殺了。」

「談談你的作案過程？」

「對於楊彩鳳，我直接去店裡用匕首將她殺害，而後再把店裡面的營業現金及他錢包的錢拿走，偽造成一個搶劫殺人，主要是為我接下來殺害他的野男人李雲濤贏得時間，在第二天我又找到李雲濤，說想和他談談與楊彩鳳的事情，我和他約定去一個茶館中談論，我在半路上就把他給殺害了。」

「你殺害李雲濤的時候，用的什麼工具？」

「我用的仍然是匕首，和殺害楊彩鳳的工具一樣。」

「你在車上如何殺害的他？」

「我在他的黑色路虎車上，在路上發生了一些口角，他把車開到東興酒店後面的水泥路時候突然停車，讓我下車，我不下車，他就下車準備把我從副駕駛位上拉下去，他在停好車，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時候，我趁他不注意用刀在脖子上切了一刀，他就死了。」

經過了長達2個小時的審訊，陳繼峰隊長、左一鳴和欣悅三個人也在這個單向玻璃外面站了2個小時的時間。

最後，當審訊室內的審訊員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林森突然說道：「警察同志，如果給你們提供情報，可不可以減刑？」

「如果舉報的事情真實，並且有利於公安機機關破案，會考慮給你減刑。」

「那我現在舉報關於新聞報道你們警察犧牲在安居村盤山公路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