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古城一角

胡震不確定自己走了多久，但估摸著已經接近考古隊勘查的那塊區域下方，正在狐疑怎麼沒有看到古城遺址，忽然欣喜地發現四周的情形發生了略微的變化。

首先是地下河的走向，突兀地改變了流向。

在空曠的平原上，如果地質沒有明顯的變化，河流一般是受到地轉偏向力的影響，呈現不明顯的弧度延伸。

因為地球是一個兩極略扁的球體，在自轉的時候會產生向心力，是以造成地表不是赤道附近的運動物體，會受到地轉偏向力的影響。

河流受地轉偏向力的影響最為明顯，河流的兩岸總有一側受到水流的沖刷要嚴重些。

科學家總結為：北半球以右手手指為河流方向，大拇指的方向就是被水流沖刷的一側。

胡震看到水流改向，第一反應是：這裡是不是因為地質的變化，經年累月的河流沖刷，導致河流走向改變。

但在心中驗證后，這一想法被否決。

因為河流的走向和地轉偏向力的方向剛好相反。

回頭看看河流上游，又完全符合地轉偏向力的規則……

也就是說，河流改道不是因為地轉偏向力影響，而是受到了外力。

胡震停下來思考，會是什麼樣的外力導致河流走向改變。

因為古城的落成？還是因為發生地殼運動？還是古城的原住民人為使然？

李韶栩看到胡震停下來若有所思，追上來細聲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胡震看看河流，裝作平靜地問道：「我們快到古城下面了吧？」

李韶栩點頭：「按照時間推算，前面應該就是主城區了。」

他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還是難以壓抑內心的欣喜和激動。

胡震對此心中頗有微詞：你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給沙雅解毒，還是為了考古發現？

已經熟悉李韶栩的為人，胡震也懶得和他爭執。

他甚至能夠想到，如果挑明這些，李韶栩還是會滔滔不絕地講一堆大道理，把自己的責任摘得一乾二淨，還要標榜自己的領導眼光是多麼的高明長遠……

只恨沙雅遇到了這樣一個上級！

「兄弟們，前面應該就是古城了！大家加把勁！」李韶栩大聲對身後的考古隊隊員們說道。

於是乎，胡震看到那些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考古隊隊員，突然像是打了雞血般地快步上前，超過他們跑到了前面。

墩子氣得不輕！

這算怎麼回事？

先讓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在前面探路？

現在發現前面沒有危險了，就把他們一腳踢開跑到前面去搶功了？

做人不能太李韶栩！

胡震笑著拍拍墩子，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當中。

「你還笑得出來？他們是把我們當傻子嗎？」墩子氣急敗壞地說道。

胡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毒蠍！」

墩子立時明白了胡震的意思。

那些毒蠍就是不死城中跑出來的。如果前面就是不死城，他們這些人衝上去，不就是成了真正的探路者嗎？

先前他們把胡震當做炮灰，這次好了，遇到真危險的時候，他們竟然主動去給胡震當炮灰。

想通這些，墩子和莎莎都是輕鬆地笑了起來。

人啊！總是不自覺地貪婪，然後不自覺地走向滅亡！

李韶栩自然是跟著他的考古隊一路向前，胡震帶著莎莎四人走在最後，戲謔地看著他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地越過前面的障礙，快速奔向他們說的古城。

看他們都已翻越擋在前面的障礙，沒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胡震這才說了聲「走吧」，和大家一起行動。

擋在前面的是些碎石，但不像是建築物上掉落的。

反倒是像自然堆積的岩層碎屑，因為沒有受到外力影響，顯得疏鬆且不穩定。

不過這些堆積碎屑中，沒有黃沙。

對此，胡震略感疑惑。

難道是在流沙襲來之時，古城中的原住民提前做好防備，沒有讓流沙侵襲？

胡震想到了覆蓋在古城上面的五米厚的岩層，有著明顯的人工痕迹。

難道當時就有了這麼豐富的工程經驗，用五米厚的岩層搭建了一個覆蓋古城的頂棚，用來阻止流沙入侵？

胡震想到了趙州橋！

如果形成拱形結構，不用現代的工程技術，一樣可以靠天然石材完成這項工程。

但這樣的工程，耗費的人力財力得多麼驚人。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無論是兵馬俑，還是埃及金字塔，哪個不是在不可思議中建立起來的？

莫非面前的這座古城，能夠和世界八大奇迹想媲美？

想著這些無厘頭般的猜測，胡震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太過天馬行空了。

翻過那些岩層碎屑，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雄偉的建築。

因為手中的手電筒的亮度有限，根本看不到建築全貌。

但那逼人的氣勢和無法看穿的全貌，無不彰顯了這座建築的雄偉。

在他們眼前的是，已經被岩層碎屑掩埋了大半的牆壁。

牆壁是玄武石砌築而成，雖然已經出現了破損，但依舊給人厚重莊重之感。

考古隊隊員已經越過殘缺的牆壁進入其中，一切都很順利，並沒有任何危險。

和胡震一樣，老牛他們也被面前出現的古城所震懾。

他們想過千萬種古城的情形，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座埋藏在地下深處，如此隱蔽的古城，竟然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古建築都要霸氣。

只看這半面殘缺的牆壁，就已經彰顯出這座古城當年的繁華。

「走吧！」許久，胡震從震撼中恢復過來出聲道。

四人左顧右盼地進了那道殘缺的牆壁，裡面是一座宏偉的大殿。

大殿的空間很大，幾人的強光手電筒合起來，也看不到頂端的情形。

考古隊的人已經和他們拉開距離，散落在大殿的各個角落，手中的手電筒，在胡震看來就像是鬼火點點，壯觀的同時，又有些陰森可怖。

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東西，胡震用手電筒照過去，是一個破碎的石質雕塑。

他用腳撥弄著雕塑的碎塊，想認出這座雕塑是什麼，但雕塑損壞嚴重，根本無從分辨。

唯一能夠得到的信息，便是這座雕塑的體積很大，從掉落的殘骸粗略估計，他應該有兩人那麼高。

胡震看看破碎的牆壁，猜測這個雕塑本來應該是掛在牆上的。

而這只是側牆上的雕塑，他和大殿的主雕像沒有可比性。那麼大殿正中的雕塑又該是多高多大，三人？四人？或者十人那麼高？

胡震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覺得他的想象力，不足以洞察這座古城的宏偉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