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城情緣
沙雅的記憶從和胡震分開后就變成了空白，再醒來時就是考古隊隊員背著她，來到了這座黑暗的地下古城中。
莎莎和墩子把時間線幫她捋了一遍，幫助她回憶之後發生的點點滴滴，沙雅聽后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原來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
她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失去意識達四天之久……
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在這四天時間裡，為她付出了諸多，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留下。
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和愧疚，更多的是感激，最後再次變成一句「謝謝」。
胡震此時的心思卻在別處。包括到底這裡是不是不死城，咬傷沙雅的毒蠍從哪裡來去了哪裡，那些盜墓者去了什麼地方，這座古城有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裡和柯爾克孜人的停止生長有什麼關聯，還有沙雅的毒是怎麼解的……
是以，沙雅如此鄭重的感謝，胡震只是隨口「嗯」了一聲，顯得極為木訥和不解風情。
莎莎無語地上前掐了一把胡震，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墩子，陪我去那邊。」
話剛說完，腳下踩空，差點崴了腳。
墩子急忙上前扶住她，關切地詢問她有沒有要緊，氣得莎莎又是一頓小拳拳的捶打，墩子卻享受地拉著她走到一邊。
老牛不知道什麼時候自覺地走到一邊，正在有樣學樣地按照考古隊隊員的方式，嘗試著尋找古城的文明碩果。
於是乎，這裡就剩下胡震和沙雅倆人。
胡震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逃離這個尷尬的所在，但和沙雅眼神相遇的時候，這些想法瞬間就從腦海中清空了。
「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胡震尷尬地問道。
沙雅忍不住回頭竊笑。以前看著小女生的情情愛愛，總覺得無比酸臭和不可理喻。而此刻，她忽然就有些理解小女生的心態了。
「來幫我拼石頭吧！」沙雅輕鬆地蹲下去繼續她先前的工作。
「啊？」胡震沒想到沙雅忽然說這個，有些跟不上節奏地發愣，但很快就蹲下去認真地幫沙雅找尋可能拼在一起的建築殘渣。
通過沙雅的解釋，胡震大致明白了考古隊熱衷於「拼圖」的原因。
這裡的建築分不清是什麼風格，目前能看到的，是迥異於中原文化，又和已知的西域風情完全不同的文明。甚至這裡的所有建築，都和世界各地風格明顯的建築文化有著本質的區別。
在沒有發現新的證據前，根本無法判定這座古城的歷史淵源。
而散落在地上的建築廢渣，以及那些裝飾用的石器，很有可能上面殘留的圖案或者文字，會成為判定這座古城歷史的重要佐證。
在全面發掘之前，通過這些小細節，若能斷定這座古城的價值，必將為考古史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還是你們專業！」胡震不由得感慨道。
隔行如隔山，在不知道考古隊的工作流程之前，大多數人覺得他們神秘莫測，學富五車；也不乏有些自以為是者，像墩子一樣覺得做考古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讚之處，還不如胡震這樣的泥腿子。
但胡震了解了考古隊的大致工作流程為，不得不感慨為考古工作付出畢生心血的那些前輩先賢，將這種很難具象化的工作，總結出詳細的工作流程，從制度上規避了對文物造成的破壞，功澤千秋。
知道胡震因為自己的病情，和李韶栩發生了諸多不快之處。
沙雅主動給胡震解釋李韶栩諸多決定和態度的緣由。在沙雅口中，李韶栩就是一個工作狂。
他的工作態度極為嚴謹，甚至可以用鐵面無私來形容。
他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帶著這麼多人來沙漠深處進行考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無私。
無私則無欲，無欲則剛。
正是因為他這種看起來不近人情的態度，才是讓考古隊上上下下，能夠聽他指令的原因。
「這也太不人性化了！我們是人情社會……」胡震搖頭，對沙雅嘴裡的李韶栩感覺無法理解。
「特殊行業，總會有差異之處。人情社會不假，但不是每個行業都能兼容並蓄。」沙雅笑著說道。
胡震禮貌地笑笑，不再和她討論這個話題。
在經過了一番努力后，「拼圖」成果並不顯著。
廢墟中偶爾出現的殘缺花紋，他們根本無從分辨。想拼出來一件完整的石器，在這遍地廢渣的大廳中實在是太過艱難。
說是大海撈針也不為過。
「我們還是看看其他人吧！」胡震提議到。
沙雅當即表示贊同，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幾塊石頭，小心地放到腳下，似乎有時間還會過來繼續這項未能完成的工作。
考古隊的人都在努力著和沙雅相同的事，毫無意外的結果是，大家窮奇所能，依舊無法取得突破性進展。
找到李韶栩后，沙雅主動給李韶栩道歉，也算是幫忙化解胡震和李韶栩之間的不快。
李韶栩大度地擺擺手：「這種小事就不要提了，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他說著還看了看胡震，給胡震的感覺就是彷彿在說：你不是能耐嗎？做出點讓我刮目相看的事情來啊！
「我覺得繼續在這裡是浪費時間！」胡震朗聲說到。
「呵呵！」李韶栩假惺惺地笑著問道，「那胡先生覺得怎麼做才不是浪費時間？這裡可是古城的核心，如果在這裡不能有所發現，我們來這裡的意義何在？」
胡震坦然地答道：「你怎麼保證這裡的狼藉不是人為製造的？不要忘了，這裡很有可能有人來過。如果有價值的東西在這裡，他還會留給我們？」
「那你說怎麼辦？」
「這座古城相當大，我們總得先逛一遍，心裡大概有個數了再重點發掘吧。說句冒犯的話，你們現在做的，像極了盲人摸象。就算有發現，也是片面不客觀的。」
李韶栩是不願承認胡震說得有理的。但他不是固執聽不進其他聲音的人。
確實，作為領導，所站的高度要比大家高一點。
只有胸有全局，才能更準確地把握方向，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大家先把手裡的工作放一放，也許前面還有別人沒有發現的東西，我們盡量花費最少的時間，得到最大的收穫……」
李韶栩富有鼓動性的話在大殿中響起，很快，考古隊的人就放棄了先前的努力，聚攏過來彙報各自的工作成果，等待下一步工作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