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高空青苔
這次，大家對胡震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
既然是要對閣樓進行探索想有所發現，那麼任何的疑點都需要仔細推敲和一探究竟，直到山窮水盡……
大家在盡量不去觸碰那些蝙蝠留下的糞便等的情況下，很快就到了三層。
三層的情況和二層差不多，只不過殘存的樓梯要比第二層稍微好一些。
這裡依舊有蝙蝠生活的痕迹，依舊有殘破的碎石牆壁，依舊有看不出端倪的牆上紋絡，依舊沒有能夠證明古城居民生活的用品……
沒有發現，他們就繼續往更高的樓層爬去。
一直到第十層，才沒有了蝙蝠的痕迹，房間內的狼藉也有很大的緩解。
「這已經是第十層了吧？我們還要上嗎？」墩子擦著汗問道。
這次他似乎學聰明了，沒有直接陳述自己的意見，就是單純的發問。
「萬里長征都到了最後一段了，你說呢？」胡震笑著問道。
墩子擺擺手：「沒事，我保證不掉隊！別耽誤時間！」
這大半天的時間，基本上都用來爬樓梯了。好在越是向上，樓梯的破壞沒有底層那麼強烈，但爬上樓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十一樓上，完全沒有了蝙蝠，只在房間正中央和樓梯下面，有大部分的石屑。
十二樓、十三樓、十四樓都是如此。
「胡震，這樓有沒有頂啊！」墩子汗流浹背地問道。
胡震沒有理他的話，看著方孔處的半截樓梯出神。
所有人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就連現在的民居，三四線城市也最常見的就是十一二層，這裡竟然已經十四層了。
墩子一直咬著牙堅持，大概是心中想著，再上一層就到頂了吧。
然而一層接一層地爬下去，墩子心中的希望變成絕望，絕望中再生出希望……如此反覆，可想而知他內心的痛苦。
至於莎莎，只是好奇地跟著大家。
她向來不會想那麼複雜，反倒是感覺有些興奮。
「胡震，這裡會不會是十八層？」老牛忽然開口問道。
沙雅走到窗口前看看四周，這裡已經處於幾十米的高空中。
四周黑黢黢地看不到周圍的建築，如果發生意外，他們五個人指望從那個一米不到的方孔中逃生，難度有點大。
而十八這個詞，正常人都會想到一些宗教中不好的東西。
這是沙漠深處，在黃沙覆蓋之前，這裡也肯定是少數民族的聚集地。
有些宗教，就是通過這些少數民族從絲綢古道傳入內陸的。而這裡，有著這樣一座古城，受到影響的可能性極大。
若是如此的話，十八層的閣樓，豈不是成了鎮壓一些鬼怪邪異的建築了？
再看看這些房間中的擺設，他們一直想找出一兩件能夠看得清面貌的傢具，但都沒有！
或許，這棟樓本來就是有其他用途的，根本就沒有放傢具！
胡震出聲道：「別自己嚇自己！我們應該都受到的是無神論教育吧？只是一棟建築而已！」
沙雅也聲援道：「就是！別自己嚇自己！就算是有十八層，那也有可能是十八羅漢！」
「哈哈哈！我們一人守一層，讓我當個層主怎麼樣？」莎莎笑著開玩笑道。
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單純，反正至少沒有讓大家心中的負面情緒繼續擴大。
表面上不再渲染這樣的情緒，但心中怎麼可能不想？
在第十四層房間的窗戶那裡，胡震看到了一些黑乎乎的東西。
摸在手裡有些發黏，像是腐爛的苔蘚。
「你們看到這座古城的供水系統了嗎？」胡震忽然扭頭問道。
「什麼供水系統？」墩子不解地問道。
「就是一座城市的飲用水以及污水系統。」沙雅解釋道。
「啊？這個時候就知道排污？」墩子吃驚地瞪著眼睛問道。
沙雅沒有理他，對胡震說道：「我仔細注意過，在古城中沒有發現什麼水井或者水窖。我猜測古城附近是不是有什麼河流通過……」
「我說的是除了那條地下河！」胡震對沙雅的答案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沙雅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個病人。
外面的那條地下河，要是沒有人和她提起，她可能壓根都不知道。
「什麼地下河？」果然，沙雅聽到地下河后發問道。
「對不起，我忘了你……是這樣，古城的東南方向……」胡震於是簡要地把外面的地下河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就連地下河改道，以及自己猜測這條地下河以前是地上的，而且和柯爾克孜部落的那些綠洲相連通的猜測，一起講給她聽。
沙雅聽得眉頭都要皺到一起了。
這種古城建築，在傳統文化中，很是有講究的。
古人常說的風水中，很重視水的使用。
最明顯的古建築就是長安城，當時可是有八水繞長安的說法。也就是說，環繞長安城的河流有八條，而且都是成規模的流域。
這些河流不但供給了長安城的生活用水，還是長安城的天然屏障。
也就是說，一座城市對水源的依耐性非常重要。
和他們現在的處境聯繫起來，他們到現在這麼久，竟然還沒發現古城的用水系統，確實有些不正常。
然而這件事，和他們現在達十四層高度的位置似乎也沒有關係啊？
「胡震，你發現了什麼嗎？」沙雅最先意識到這點，出聲問道。
「你們看，這是不是青苔？」胡震把手上微微有些腐爛的黑色物質展現到大家面前看。
沙雅看了看胡震手上的東西，又在牆上摸了一點，小心地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這確實像是青苔！」沙雅眉頭皺到了一起，「這怎麼可能呢？」
是啊，在沙漠深處，竟然還有青苔！
就算是古城在埋沒之前，這裡水文環境很好，也不至於保存到現在。
再說這是幾十米的高空，青苔必須是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中才能生成，再說他們沒有在古城中看到有水源出現的地方……
眾人疑惑地看著胡震，想知道他的想法。
胡震抬頭看看樓頂若有所思。
「老胡，你不會說，我們上面有水吧？」莎莎開玩笑地問道。
「為什麼不可能呢？」胡震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我們下面的樓層都沒有水，也沒有出現過這種青苔，那麼只能說在上面了。」
水往低處流！
這是生活的常識。但胡震的解釋完全顛覆了這一常識。
難道這座古城中有著這麼反常識的事情存在？
大家想著這種可能，不由得心頭凌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