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失的神獸
第8章走失的神獸
第二天,馬繁多開始抽出時間收拾小酒館的殘局,搬開那外表黢黑的米缸,下面露出一個封了口的罈子,雖然整個酒館都燒得不成樣子,這米缸下還為馬繁多藏著未來的生活保障。打開壇蓋,先是一摞證件,馬繁多的領養證明、戶口薄、獨生子女證、初中畢業證,然後是一份財產平安保險,最下面是一張存摺,上面還貼著一張寫得歪歪扭扭的字條:密碼是多多的生日。
馬繁多禁不住心裡一暖,其實馬繁多真正的生日根本沒有人知道,杜二在戶口薄上註冊的,是撿到馬繁多的那一天。杜二還真是個有心人,早在三年前就給小酒館上了財產保險,馬繁多先到保險公司辦好手續,領了十萬塊錢的賠償款,又取出了杜二存在米缸下面的八萬塊錢,她找了個搞建築的熟人,把活兒全包了出去,想在高考來臨前,在酒館的位置重新蓋起兩層的青磚瓦房。
酒館被燒,馬繁多周末再回來就只能住在酒窖里,雖然條件不太好,但她需要每周看一看工程的進度,一周就這麼過去了,崔判官那邊也沒消息,看來這些陰間和陽間的官爺作派都差不多,不會主動把老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的,馬繁多冷笑一聲,掏出了追魂令,正要喊那崔判官的名字,只聽身後有人叫道:「傻丫頭,慢著慢著。」回頭看處,正是多日不見的杜二,他跑得滿頭大汗,一邊用衣襟擦臉一邊搖手阻攔。
「那些官老爺說話太不算話,說是讓我等等,開會研究完就會給我結果,都這麼多天了,他們那邊磨蹭什麼呢?」馬繁多心裡有些不快。
「這不出事了嗎?」杜二喘著粗氣,一手撐在門框上,想借力休息,可是他忘了現在已經是個鬼了,根本沒有形體,一個跟頭摔進了牆裡,惹得馬繁多笑疼了肚子,杜二臉色青綠地從牆裡爬了出來,手指著馬繁多說道:「你這個不孝女,我是白疼你了。」
馬繁多憋回笑,給杜二搬了個椅子,杜二搖搖手,想來這陽間的椅子他也坐不了了,於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馬繁多蹲在杜二身邊,一股寒意凍得她哆嗦了一下,她有些納悶地說道:「老爹,你怎麼這麼冷啊,上回來的時候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啊?」
杜二嘆口氣:「上次是新鬼,陰氣還沒這麼重。」
馬繁多真想象從前那樣和杜二坐在一起聊天,可是杜二太冷了,她還真有點兒受不了,於是往一邊挪了挪,然後問道:「老爹,你不是說出大事了嗎?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杜二神秘兮兮地說道:「丫頭,聽說過地藏王菩薩吧,據說平日里十殿閻羅都很懼怕這位菩薩,大事小情喜歡和她商量一下,就地府郵局開設新業務的事,也請菩薩的坐騎諦聽給菩薩捎信過去,想聽聽菩薩的意見,結果諦聽回去的路上竟然丟了,這可真是天下奇事,想那諦聽並不是尋常之獸,這次竟然也有失水準,現在地府都亂套了,各路人馬都去找諦聽了。」
馬繁多撇嘴笑了笑:「這有何難,我用追魂令叫它一叫不就結了。」
說完馬繁多掏出了追魂令,對著木牌牌念道:「諦聽,你這不聽話的臭蟲,給我現身。」
話音剛落,一道紫色的光線從天而降,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隻身長超過兩米,高一米半的動物來,這動物的頭酷似獅子,一身紫色的厚重長毛,兩隻耳朵又大又圓。據說它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可以聽到人間和地府所有事情。這隻神獸此時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諦聽,你怎麼了?」馬繁多伸手想摸摸它的身體,手掌穿過紫光,原來只是一縷魂魄,也難怪,這木片片本就叫追魂令,來到面前的必是離了本體的魂魄而已。
諦聽低鳴著,在屋子想轉動身體,但是卻又似乎動彈不得,馬繁多這間卧房雖然只有三四十個平方,但也並不至於影響到諦聽的行動,馬繁多注意到它的一隻後腳似乎受到了限制,根本不能活動。
「你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嗎?」馬繁多皺著眉頭問諦聽,這隻神獸似乎可以聽得懂馬繁多的話,它拚命地點著頭。
「可是我不知道你真身在什麼地方,想幫你也找不到你啊。」馬繁多有些不知所措了。
諦聽用頭在馬繁多胸前靠了靠,一副親熱的樣子,然後身體一晃,變成了一道紫色的光,忽地向屋外射去了。
「難道是讓我跟著它?」馬繁多看了看一旁的杜二,杜二點頭表示同意,於是馬繁多披上件衣服,馬上跟著出門去了。
馬繁多向前面的紫光揮了揮手:「諦聽,你慢著點兒,我跟不上你啊。」
那紫光還真是有些靈性,竟然忽地轉了頭,在馬繁多面前一閃,竟然鑽到了她的腳下,馬繁多還沒來得及喊叫,整個人已經乘著紫光飛至了半空中,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呼,縱然是馬繁多膽子大,也禁受不住這種御風飛行的刺激,緊緊地閉著眼睛,再也不敢睜開。
諦聽不愧為神物,一縷魂魄也可以載著馬繁多飛翔,也不知道飛了多久,竟然來到一座山中,紫光一閃不見了,剩下馬繁多扶著一顆小樹,在那裡哇哇吐個沒完。
這山中樹高林密,長著一人多高的荒草,在裡面行走很不方便。馬繁多又找不到那引路的紫光,想必諦聽應該在離此不遠的地方。馬繁多四周看了看,只見東方的天空有些紫氣,於是她咬了咬牙,在草叢中用手臂左劈右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東走了半里多地。
樹間散落下星星點點的月光,借著月色馬繁多發現前面的草突然變得低矮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黑呼呼的山石,而且越向前走越覺得空氣悶熱潮濕,想必諦聽這樣的靈獸一定不會被困在尋常之處,馬繁多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上防身的武器,哪怕是順手拿把菜刀也好。
寂靜的樹林里只有幾聲蟲鳴,馬繁多象個盲人一樣用兩隻手在前面摸著走路,一股有些刺鼻的腥臭味道不知從哪裡傳了過來,馬繁多吸了吸鼻子,好象在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卻又一時想不起,她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