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十三章醒在夢裡(2)
「哎,站半天了吧?」
「沒有,站了一會兒。***」
「今天好冷。」
「要下雪了。」
我們進站的時候,廣場上的人開始多起來,大屏幕上開始出現熱鬧的廣告。我問啟東買了上哪兒的火車票,啟東說,你不是說只要跟我在一起,去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嗎。我沖他笑笑。兩人走過一條長長的天橋通道。
站台上站著一個拎黑皮箱的男人。
我家也有這樣一隻皮箱,丈夫每回到外地出差都要拎它。那是一隻密碼箱,平時不用的時候就放在卧室衣櫥頂上。
那個拎黑皮箱的男人穿一件與丈夫一模一樣的灰風衣,把風衣的領子髙高豎起,彷彿是為了遮擋臉頰的輪廓,怕別人辨認出來。我從這個男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陌生男子給我帶來了莫名的心理壓力。
火車開動的時候,站台上的景物慢慢向後挪去,燈光,物體,人影,光束,什麼都在變,只有那個穿灰風衣的男子像柱子一般的立著,衣領依舊豎著,黑皮箱放在他腳邊,他既不上車又不送人,他到站在那裡幹什麼?燈光掃過他臉那一剎那,阿靜出一聲奇怪的尖叫。
「你太緊張了,」吳啟東拍拍我道,「不可能是他。」
火車剛開起來的時候車體有些晃動,過了一會便穩定下來,進人有節奏的周期,咣當咣當地響著,間或還有像樂器演奏時的配器一樣「當」地一聲響,火車開得氣勢兇猛,把原有的一切都遠遠甩在了後面。
「一模一樣的皮箱和風衣……」
「一模一樣的東西多了。」吳啟東果斷地對她說,「好不容易出來了,就別胡思亂想的了,好嗎?」
我把頭放在他肩上,感覺到他身上的毛衣暖烘烘地扎著臉,這一刻我感到很安寧,什麼也不想,就只是這麼靜靜地呆在,鐘錶停止走動,四周的人停止交談,連火車輪子與鐵軌的碰撞聲也聽不到,我忽然覺得我倆置身於一個真空的世界,一切都被過濾凈化了。
第三節
車廂里的夜晚比外面來得更早,人們早早地裹上毯子躺到床上,車廂里的燈也熄了,只剩下腳底下一排供人走路用的小燈還亮著,那種光從下面照上來,又是白光,使來來往往的人看上去都有幾分怪異,面色清白,表寡淡。
小曼躺在黑暗裡,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衣服里輕輕游移。車燈關閉,四周的環境如同夢境一般,一些景物懸浮在空氣之中,上鋪拖下來黢黑的衣角,像一隻倒掛的蝙蝠,有一些人巳提前進人夢鄉,夢囈的聲音既清晰又含混。小曼微閉著眼,看不太清坐在身邊的男人的臉。他的手既真實又虛幻,先是在她小腹上輕輕揉著,然後逐漸用了一點力,他用食指和中指一下下輕輕夾著她,手掌恰到好處地按在她最想要的地方。他的手充滿靈氣地往上移,上移的過程中仍不時地停下來揉著她的要害。當他的手觸碰到了那兩座頂峰的時候,他很快就把手轉移到她背後,用手指熟練地一夾一松解開了乳罩背帶上的那兩隻金屬的小銀鉤。他把手伸進去的同時,小曼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飄地浮起來。
這天夜裡,小曼做了無數個夢,在夢裡,那個穿灰風衣站在站台上的男子再次出現,身邊豎立著他的黑皮密碼箱。他像個幻影似地緊緊跟隨著百合,無論她走到哪兒,都擺脫不掉那雙眼睛的跟蹤。
第四節
一覺醒來,他們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是一個小站,那一站只有他們倆下車。天陰沉著,四周的山也陰沉著臉,好像不願意他們進入這片領地。小曼問啟東這是什麼地方,啟東告訴她這是一個新開的旅遊區。站在出站口那一小片空地上,小曼四處張望著,她看到這裡的山形狀怪異,成群的烏鴉從高聳著的圓形山頭後面飛出來,轉瞬之間就不見了。
他們在出站口遇到一群駕駛著帶骯髒小篷的「蹦蹦車」的人,沖他們哇啦哇啦地叫,所有人都說著一種難懂的話。自從結婚以後,小曼就很少出門,外面的世界遠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