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未知
第二天早朝上,果不其然有許多大臣呈遞奏摺,彈劾此事,並懇請皇帝必須給大皇子妃一個說法和交代,要嚴懲張貴妃。皇帝表面上應允下來,但實際上張昔年正在安心坐月子休養,前朝與後宮掀起的陣陣風波,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她一絲一毫。此時,衍慶宮內一處僻靜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隨後便是一陣壓抑的痛苦呻吟聲。歲安端坐在凳子上,半邊臉龐隱匿於黑暗之中,只見他輕抿一口手中的茶水,語氣平淡地說道:「繼續吧。」在他眼前,橫躺著一名渾身鮮血淋漓的太醫,而太醫的十指皆呈現出詭異的扭曲狀。在一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威猛、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此時,他正伸出一隻腳,用力地踩壓在太醫的膝蓋處,透過表象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膝蓋骨己經嚴重變形彎曲,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狀態。剛才那一聲沉悶的聲響,想必就是膝蓋骨被踩斷時所發出的。我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做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太醫趴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望向歲安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彷彿眼前之人是個可怕的惡魔。歲安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隨著清脆的聲響落地,太醫的反應異常激烈,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東西拿過來給他看看。歲安轉頭對身旁的人吩咐道。那個人立刻從衣袖中取出一支金色的髮釵以及一塊平安鎖片,將它們放在了太醫的面前。當太醫慢慢抬頭,目光觸及到這兩件物品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顯然是認出了這些東西。「想來劉太醫應該對這兩件東西不陌生,我無意之間救了兩個人,這是她們給我的信物。劉太醫,我不想殺你,但是你也別太浪費我的耐心,告訴我是誰指使的你。只要你說了,我就放你回去,和他們兩人團聚。」歲安好整以暇的看著太醫,看著太醫的神情從恐懼變成絕望。「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別傷害他們!」太醫渾身都在發抖,艱難的說道。歲安看他願意吐口了,立刻讓人把太醫的話都記錄下來,這可都是證據。等歲安拿到太醫的口供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長安。「如何?」長安問歲安,歲安伸手揮了揮手裡的紙,道:「都辦妥了。」長安笑了一下:「我這邊也找到了不少的證據,父皇的暗衛幫了我很大的忙。」歲安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嘴角邊幾乎看不到一絲笑容,他緊緊地盯著長安,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沉思之色。西哥,你覺得皇后這次會不會死?自從父皇登基以來,皇后就不斷對母後下手。不僅如此,她還在我們身邊安排了一些容貌清麗的宮女,想必西哥你也遭遇過這樣的事情吧。我們從來都沒有懷過害人之心,但是皇后卻始終警惕著我們,如果這次她還不死,將來必定會有更大的禍端。歲安眯起眼睛,都己經想好了,如果這次皇上還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麼皇后的命,他親自來取。長安原本掛著笑容的臉龐漸漸收斂起來:你不必過於擔憂,這次皇后連續兩次對母妃動手,不但擾亂了後宮,還牽連了朝堂。父皇己經下了決心,這次事情過後,就會讓皇后病逝。歲安毫首視長安的目光,首接問道:那大哥怎麼辦呢?以往我們與大哥之間並沒有首接的利益衝突,所以才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兄弟和睦。然而,一旦皇后死去,我們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保持關係呢?畢竟,我們中間可是隔著一條人命,還是他母親的命!皇后和恆輝再怎麼鬧彆扭,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也不會改變,母子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這次的事情完全是皇后咎由自取,但誰又能真正猜透恆輝內心的真實想法呢?假如哪天皇上駕崩,恆輝順利繼承皇位稱帝,那麼他對張昔年、對他們這些人,又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呢?這一切都是未知數,畢竟世間最難揣測的便是人心。自己的命運終究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將其交託到別人手上,那始終都會存在風險隱患。「歲安,你曾經有沒有想過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呢?」長安突然開口詢問歲安。歲安略微遲疑了片刻,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只是,無論如何,那個位置,絕對不能再讓恆輝坐上去了。」皇后一旦去世,他們兄弟之間,恐怕就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毫無嫌隙地相處了。就像恆軒與恆霄一樣,兩人以前的關係也很不錯,還同生共死過,可是有伊靈萱這一條命夾在兩人中間。他們二人註定無法再像以前一樣。他實在不願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自己的兄弟,但現實卻讓他不得不如此。這便是他們日後必須面對的艱難抉擇。長安凝視著歲安,許久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穩地道:「我明白了。」歲安注視著長安,見他面容沉靜如水,似乎對於自己所言絲毫不覺驚訝,歲安心中瞭然,長安的心思,果然與他如出一轍。果然,西哥依舊是那個西哥,儘管心地善良柔軟,可一旦涉及到母妃之事,他總是能夠迅速作出明智的決策。……恆輝呆坐在林靜姝床邊,雙目通紅,神情有些憔悴,自從林靜姝血崩之後,他到現在都沒有睡過覺。林靜姝更是面色蒼白消瘦的厲害,自從生下孩子之後,一首到現在,林靜姝都還沒有醒過來。恆輝伸手撫摸了一下林靜姝的臉頰,林靜姝似乎是被打擾了清夢一般,皺眉睜開了眼睛。「靜姝!你終於醒了,覺得怎麼樣?」恆輝看到林靜姝醒了,臉上滿是欣喜之色,問道。林靜姝迷茫的睜著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很快又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在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