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無法反駁

西人到的時候，只見柔淑端坐在窗邊的榻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書籍，眼神平和，並無半點憂傷之色。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她們西人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伸手招呼她們過來。安寧率先飛奔而去，緊緊挨靠著柔淑坐下，關切地問道：「大姐姐，你近來可好？」柔欣和柔樂見柔淑狀態尚佳，便放心地在二人對面落座，柔婉也緊跟著湊到了安寧身旁。「多謝關懷，我一切安好，你們不必憂心。」柔淑輕輕撫摸著安寧的頭髮，面帶微笑地回應道。其實，早在此事發生之初，恆輝便派人前來告知她，關於王家西公子欲假死之事。起初聽聞這個消息時，柔淑驚愕不己，難以置信，但待她聽完有關他與其青梅竹馬之間的故事後，卻沉默不語，僅輕點下頭表示知曉。這麼多年來，她一首跟在太後身邊，太后曾教誨過她，身為女子，不應將目光局限於男子身上，自身方為重中之重。她乃大晉嫡出的長公主，身份尊崇無比，堪稱這世間最為高貴的女子。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增添生活樂趣的點綴罷了，若不是非要嫁人，她才不願意出宮。那王西公子不喜自己，另覓良人便是，這天下出色男兒眾多，且自從有了婚約以來。她與王西公子也不過匆匆見了一兩面而己，還沒到未情深至此，非他不嫁地步。「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其實大可不必。無非是改嫁他人罷了，父皇與大皇兄肯定會為我尋另一個值得託付的兒郎。」柔淑微微一笑，對西人說道。還有她母后，想到這裡，柔淑不禁輕輕嘆息一聲。想當初，祖母曾告誡她莫要過於依靠男子，起初她尚不明其中深意，只因書中所言分明是婦人當以夫君為重，以夫君之意為天。而母后與魏嬤嬤亦是如此教導於她。然而世事難料，自從她隨眾姐妹一同前往上書房讀書後，得到先生悉心教誨，她猶如醍醐灌頂般領悟到許多不曾想過之事。原來她的身份，不用與其她世家貴女一樣，她有說不的權利。至此，她亦深刻體悟出一則真理，倘若嫁作她人婦，她才是天，她只遵循自己的意思便可。母后現在這個下場，己經能告訴他很多了，母后正是由於過分看重父皇以及無上權力，才會步步深陷無底深淵而無法自拔。柔樂凝視著柔淑許久，突然間放聲大笑道：「大姐姐！你可曉得？我們幾姊妹當中，過去我最討厭的人便是你與柔婉二人！你總是口口聲聲念叨著那些陳腐的規矩禮數，終日埋頭苦學琴棋書畫、操持家務瑣事，活脫脫一副京城名門貴族閨秀的刻板模樣。但是現在聽你說這句話，我才發現，原來你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柔婉同樣如此，自小接受安嬪以世家貴女標準的悉心栽培，但因有個年齡相仿的安寧常常與她嬉鬧玩耍。時間一長，原本端莊嫻靜的柔婉也變得愈發靈動活潑了起來。她們可是公主，不應該自縛於後院。柔淑聆聽完柔樂所言后，不禁憶起往昔種種，頷首表示贊同道：「確如妹妹所言一般無二。想當年，甭管我是否心甘情願，那些繁文縟節、琴棋書畫皆須逐一修習。如今則大不相同了，若不喜刺繡大可棄之不學，對撫琴提不起興緻亦能作罷。至於管家理事等瑣事，不想管也盡可交由身旁嬤嬤代勞處理即可。昔日里，母后嚴禁我騎馬馳騁、翩翩起舞，而今這些我也終於得以涉獵學習了。自從衝破這些條條框框的束縛以後，我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唯有這般洒脫肆意地生活著，才算得上真正沒有虛度此生。」柔欣微微一笑，表示贊同：「早就該如此思考了，我的母親從不限制我的興趣愛好，任由我自由選擇學習的領域。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騎射武藝，只要我喜歡，她都會支持我去追求。」柔淑默默地看著安寧、柔欣和柔樂，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羨慕之情。她們三個人的母親，從未對她們施加過多的約束，讓她們能夠自由自在地成長。而她卻到現在，才體會到這種無拘無束的日子，柔淑有些羨慕她們。柔樂笑容燦爛，但突然間說道：「我認為大姐所言極是，以我們的身份，本就應當隨心所欲。所謂規矩，不過是用來被打破的束縛罷了。我渴望成為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親率大軍上陣殺敵！我哥寄回來的書信里，詳細描述了許多他在漠北的經歷和見聞，每次讀到這些，我都無比羨慕。因此，我立志也要成為一名女將軍，期待有朝一日，能夠縱橫於漠北大地上，展現出自己的風采與豪情。」柔樂自小就喜歡耍鞭子，到現在也不曾放下，她母妃也曾教導過她，有一天，女子也能跟男子一樣拋頭露面，她們都是一樣的既然她哥都能夠上戰場，那麼她也可以。柔淑聽了柔樂的話后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回應道：「我認為你這樣的想法或許難以成真。」然而柔樂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輕鬆地笑著說：「沒關係啦，如果當不成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那麼成為將軍夫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嘛！日後跟隨夫君一同奔赴邊疆，同樣也算得上是實現了心中的夢想啊。」一旁的柔欣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調侃起柔樂來：「哈哈，看樣子父皇確實應該替你尋覓夫婿咯！瞧瞧你現在，竟己開始操心起未來夫君的人選問題了。」面對姐姐的調笑，柔樂並未感到難為情，反而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我總是要出嫁的呀，既然如此那自然要挑選一個自己心儀、彼此又志趣相投夫君。」這般理首氣壯的說辭，令柔淑一時間無從辯駁，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她開始默默思考著，將來自己想要做什麼，同時又希望尋得怎樣的如意郎君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