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問答與表字!

第8章 問答與表字!

第8章問答與表字!

蘇毅打量了一下楊廣孝的書房。

書房分為內外兩間。

內間有一張床榻,估計是用來休息的。

外間有一張書桌,三個書櫥,兩把椅子,其中一把還是楊廣孝坐的,另外一把估計是為客人留下的。

楊廣孝的書房布置的倒是頗為簡單,沒有什麼裝飾品。

「學生蘇毅,拜見知府大人」。

蘇毅向楊廣孝作揖行禮。

「免禮吧!」。楊廣孝笑著說道。

蘇毅說道,「此番前來,是特地來向知府大人道謝,多謝知府大人開恩,學生的老父親大人才能夠被釋放出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楊廣孝笑了笑說道。

蘇毅說道,「在大人看來是小事,但是對學生而言,卻是大事,知府大人,真不愧是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

楊廣孝微微一愣,心裡頓時高興起來。

據蘇毅了解,大武王朝還沒有青天大老爺這種說法。

讀書人最看重是什麼?

當然是名望了。

而當官的讀書人,除了看重名望之外,最為看重的就是名聲了。

如今蘇毅將地球電視劇之中的「青天大老爺」都搬出來了。

楊廣孝能不高興嗎?

蘇毅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楊廣孝作為餘杭府知府,乃是正五品官員。

放在後世,相當於地級市一把手啊。

不對。

比地級市一把手的權利還要大的多。

蘇毅沒有什麼背景,自然要抱緊楊廣孝的大腿了。

楊廣孝雖然對青天大老爺這個稱呼十分的滿意,但嘴上卻說道,「本官怎能當得起這個稱呼?」。

蘇毅說道,「如果連知府大人都當不起的話,試問,誰還能當得起這個稱呼?」。

楊廣孝笑著說道,「你這小子,倒是能言善辯!」

蘇毅看到楊廣孝心情不錯,便取出了一張紙。

隨即緩緩展開。

說道,「學生之前見大人似乎挺喜歡學生做的那首古詩,因此回去之後,學生便將古書寫在了這張紙上,送給大人,希望大人喜歡!」

「好,速速呈送上來」!楊廣孝露出了興緻。

這可是一首好詩,如果呈送給文廟,說不定有機會登上文廟的「聖刊」。

而且,這首古詩還可以作為戰爭古詩。

所以第一個得到饋贈之人,將能夠得到文氣反饋,得到贈詩之人,文氣也會增加,如果原作者以後文位越來越高,寫著這首古詩的宣紙甚至可能蛻變成強大的文寶。

此外。

楊廣孝覺得蘇毅詩才驚人,能言善辯,為人聰慧機智,未來不可限量,如果以後蘇毅真的飛黃騰達,蘇毅的墨寶,到時候可能價值連城。

蘇毅趕緊將紙張遞給了楊廣孝。

「這字……」。

看到蘇毅的字之後,楊廣孝頓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

蘇毅前世作為文學系大學生,他的導師可是全國有名的一位教授。

最為推崇宋朝宋徽宗的瘦金體。

曾經極力推薦學生也可以去模仿瘦金體。

練習書法的好處還是很多的。

從修身的角度講,可以提升文學修養,提高文化內涵。

從日常休閑講,可以在學習的過程中得到書寫的樂趣,把閑暇時間從翻看手機、電腦遊戲上轉移到書法練習上。

從身心健健上來講,練習書法時的心平氣和,對人體的健康十分有益。

所以蘇毅大學時候,很喜歡書法。

模仿了三年瘦金體,瘦金體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而大武王朝,顯然沒有瘦金體這種書法。

楊廣孝雖然不算書法大家,但是,科舉考試有一件事情很重要,那就是字體,字寫不好,一般很難有什麼好名次。

楊廣孝能夠考上進士,可見他的書法也是極好的。

所以。

當楊廣孝看到蘇毅這種瘦金體之後,頓時十分震驚,越看越是喜歡。

「這是什麼字體?為何從未見過?」。楊廣孝疑惑不解的問道。

許多書法大家的字帖,楊廣孝基本上都見到過。

但是這種瘦金體,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蘇毅暗道,「這瘦金體你見過才算邪門呢!」

當然。

心裡想的這些話,蘇毅自然不會說出來,他說道,「回稟大人,這種字體叫做瘦金體,乃是一天晚上,學生入夢,在夢中見到了一位神秘大儒,那位神秘大儒傳授給學生的一種字體」。

蘇毅之所以沒有說這瘦金體是他發明的,那是因為說了也沒有人相信啊,任何一種字體,都需要經過幾十年的打磨,才能夠趨於完美,關鍵蘇毅才多大啊,如果蘇毅說這瘦金體是自己研究出來的,保證沒有人相信,而且還會落得一個沽名釣譽的名聲。

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一旦名聲有侮,以後別想在世林混下去了。

所以。

一些話能說,一些話不能說。

至於夢中得了傳承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少見。

比如一千年前,孔子「託夢」傳道統於劉勰。

劉勰乃是大武王朝很有名氣的一位大儒。

著有《文心雕龍》。

他在《文心雕龍:序志》說,在三十多歲時,「夢執丹漆之禮器,隨仲尼而南行,旦而寤,乃怡然而喜。」

他夢見自己手捧紅色的祭器,跟隨孔子向南走。

夢醒后,感到非常高興。

而諸如此類的故事,還有不少,所以蘇毅在夢中跟著大儒學會了瘦金體這種字體,聽著雖然稀奇,但並不是不能接受。

楊廣孝聽了之後,說道,「看來你也是有氣運之人,竟然能得大儒入夢傳授」。

頓了頓,楊廣孝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蘇毅道,「學生今年十五!」。

「都讀了什麼書?」。楊廣孝問道。

一般啟蒙讀的都是三字經,百家姓,弟子規等內容。

這是《論語》之中提及的小學之道。

年齡大一些,大概到了八歲左右,開始讀四書五經。

科舉考試的試題,也主要是從四書五經之中出題,所以這是必修學科。

到了十二歲,還要學習六藝。

科舉考試之中,還有一部分題目從六藝之中演變而來。

當然,如果條件好的話,家中有藏書,可以讀更多的書籍。

多增加知識面,當然是好的。

楊廣孝詢問的顯然不可能是基礎的啟蒙書籍,而是小學之後都讀了什麼書。

蘇毅道,「四書五經!除此之外,還讀了《古文觀止》、《古文釋義》、《文章軌範》、《古文筆法百篇》、《古詩合解》、《賦學正鵠》、《駢體文鈔》、《六朝文絜》、《昭明文選》,《通鑒輯覽》、《綱鑒易知錄》、《史論》等書籍!」。

聞言,楊廣孝微微詫異。

大概沒有想到蘇毅這名寒門子弟竟然還能讀這麼多的書,其實除了四書五經等必修課程之外,多數書籍,蘇毅都是從聖王墜之中找出來閱讀的。

不過楊廣孝顯然認為許多書籍,是蘇毅從周老夫子那裡借來的,倒是一個勤奮讀書的學子。

楊廣孝打算考一考蘇毅,看看蘇毅的水平,到底如何。

他看向蘇毅說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玉石不經過雕琢,就不能變成好的器物;人不經過學習,不會明白儒家至道。

這句話出自五經之中的《禮記》。

蘇毅精神微微一振,顯然,楊廣孝是要考自己啊。

蘇毅略一沉吟,隨即說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兌命》曰:「念終始典於學。」其此之謂乎!

「善!」聽到蘇毅的回答,楊廣孝拍了拍手。

隨即他繼續說道,「君子慎獨何解矣?」。

蘇毅說道,「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語出《禮記·中庸》)

楊廣孝的眼睛越發明亮起來。

這時候蘇毅繼續說道,「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禮記·大學》)。

前者的意思是:「上天賦予的最根本的支配萬物運行的原理叫做規律,遵從規律而行叫做正確的原則,修習正確的原則便是教育。凡是正確的原則,都是片刻不可以背離的;如果可有絲毫背離而無咎,那就不是真正正確的原則。所以明道之人於不聞、不睹之地,仍時刻保持戒慎恐懼的狀態,不讓最隱微處的違背正確原則的行為顯現坐實,所以修行到究竟處的君子就會非常慎重他自己的每一個心念言動。」

後者的意思是:」心誠,就是不自欺。比如厭惡醜惡的,喜歡美好的,這叫自謙不叫自誠。所以君子要注重自我。小人在家閑居時什麼壞事都可以做出來。當他們看到君子后,才會遮掩躲閃,藏匿他們的不良行為,表面上裝作善良恭順。別人看到你,就像能見到你的五臟六腑那樣透徹,裝摸作樣會有什麼好處呢?這就是所說的心裡是什麼樣的,會顯露在外表上。所以,是有德之人哪怕是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一定要謹慎。

「大善!」

楊廣孝重重的拍了拍手,他原本以為蘇毅用《禮記·中庸》篇來解釋君子慎獨就已經極為難得了,畢竟這個命題,比較偏僻。

他沒有想到,蘇毅竟然還完美的引用了《禮記·大學》之中的文章來解釋君子慎獨這句話。

要知道《禮記·大學》記載的這段話,更為偏僻晦澀,許多秀才舉人,也不一定能夠想到,這段與他的命題可以對得上。

而蘇毅對這些內容竟然這麼的熟悉。

也難過楊廣孝如此的滿意了。

他看向蘇毅問道,「你可有表字?」。

表字,一般都是加冠的時候取得。

不過讀書人不一樣。

如果讀書人的師長,比較器重某位門徒的話,往往就會賜下表字。

蘇毅說道,「學生未有表字!」

楊廣孝笑著說道,「我為你取個表字如何?」。

「多謝大人賜字」。蘇毅趕緊應道。

雖說賜字不代表就是蘇毅的老師。

可是。

也代表了一種親密的關係。

楊廣孝略一沉吟,便吟誦道:

壯徒恆賈勇,拔拒抵長河。

欲練英雄志,須明勝負多。

噪齊山岌嶪,氣作水騰波。

預期年歲稔,先此樂時和。

他看向蘇毅說道,「你年少,有才學,但未來之事,誰又說的清楚,家國天下,放在心中,方才能夠不忘本心,你就叫做子恆吧」。

「子恆?」。

蘇毅輕輕誦念著這個表字,他對著楊廣孝深深作揖說道,「多謝大人賜下表字!」。

楊廣孝笑著說道,「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希望你能夠刻苦讀書,金榜題名」。

蘇毅再次作揖道,「學生定然將大人的教誨謹記於心!」。

楊廣孝點點頭,隨即說道,「免禮吧!」

蘇毅起身。

楊廣孝問道,「你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楊廣孝問及父親的事情。

蘇毅心中不由微微一動,隨即說道,「父親大人一切都還好,最近幾日正在家中讀書,過幾日就要回衙門當差了」。

楊廣孝詫異的說道,「你父親還讀過書?」。

蘇毅點點頭,說道,「父親讀過一些年的書,只是當年家裡條件太艱苦,因此父親沒有能夠進入仕途之中,而是經過鄉里舉薦,當了捕快」。

「讀書人當捕快,豈不是有辱斯文?」。楊廣孝不由微微搖頭。

在楊廣孝這樣的人物看來,捕快其實就相當於賤業。

自然看不到眼裡。

蘇毅則是說道,「學生的父親大人,也想要多為朝廷出一份力,學生聞聽下面的江陰縣典吏空缺了出來,父親大人在捕快一職幹了將近二十年,經驗豐富,而且識文斷字,不知道能否補這個典吏之職?」。

楊廣孝笑罵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一番說辭,然後在本官面前舉薦你的父親?你可知,一些事情,要避嫌!傳出去之後,對名聲有損?」。

蘇毅說道,「舉賢不避親,學生此番是為了舉薦賢才,何須避嫌?」。

「舉賢不避親?」。

楊廣孝沉吟著蘇毅這番話,越品味,眼睛便越加明亮起來。

這真是金科玉言。

他說道,「好一個舉賢不避親,你暫且回去吧,容本大人好好想想!」。

「是,學生告退!」

蘇毅作揖,隨即退出了書房。

來到外面,蘇毅深吸了一口氣。

他能做的都做了。

父親蘇洪天是否能夠去江陰縣擔當典吏。

這不是蘇毅能夠控制的。

盡人事,知天命。

接下來等待結果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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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神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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