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守城
第375章守城
這句話一出，四周忽然就變得十分地安靜。蕭瀟的眼睛依次地從第五洄、吳東和向晴的臉上掃過。
包括蕭瀟自己在內，這前後左右的，一共站著四個人，可是這四個人里不論留下哪一個，她都是不能也不敢去選擇的啊！
就算是明知道眼前的這個向晴是假的，她也是不會忍心的！更可況，就算蕭瀟忍心，人家也一定不會願意的啊！
蕭瀟回頭去看一看身後那空曠的大地。那是他們來時的路，那裡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蕭瀟能夠感受得到風裡面那若隱若現的嗚咽聲，像被人掐著脖子的貓一樣叫得既壓抑又撕心裂肺。
蕭瀟回過頭來，寶兒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看了一小會兒，他問蕭瀟道：「姐姐，現在，你還要進去嗎？」
「我……」蕭瀟一時語塞，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回答寶兒這個看似簡單實則也簡單也不簡單的問題。
進去？還是不進去？這的確是一個值得好好想想、仔細想想、認認真真地想一想的問題。如果進去，那就勢必要犧牲掉一個人，但是如果不進去的話，可能還是會犧牲掉一個人，前者犧牲掉的人選不定，而後者的人選卻是一定的，那就是楊天。
蕭瀟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里。
蕭瀟這邊還在糾結著，第五洄卻突然接過了話頭說道：「進！當然要進了！這來都來了，怎麼能夠不進呢？！」
「你閉嘴！」蕭瀟轉過頭去狠狠地剜了第五洄一眼：「你還『來都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第五洄嘀咕道。
蕭瀟沒再理他，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寶兒的身上。
看了一圈兒，她又轉過頭去看了看那高高的城牆。這城，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說句實在話，這飽經風霜的模樣，看起來比蕭瀟所知道的那些城牆還要老舊！這樣的一面破牆，竟然還能奪人性命？！
這事情，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可是，這裡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不能用普通的思維去衡量。或者，它就是有匪夷所思的不尋常之處呢？
蕭瀟的目光來來回回地在城牆和寶兒身上逡巡流轉著，然後，就在某一次看向寶兒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一下子就定住了，再也沒有往城牆的方向移動過一下。
她彎下腰，低下頭，鼻對鼻地對著寶兒細細地看了又看，看得寶兒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你看我幹嘛？」寶兒縮了縮脖子，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不幹嘛，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蕭瀟直起腰，雙手背在背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高深莫測地說道。
「你……想到什麼事情了？」寶兒問道。
「啊，其實也沒什麼。」蕭瀟偏過頭來，垂下眼睛，看了寶兒一眼，說道：「你認識無跡嗎？」
寶兒怔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唄，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是個什麼意思？！蕭瀟的心中有些焦躁。
不過，就在蕭瀟開口之前，寶兒先她一步開了口了。
寶兒說道：「久聞其名，未曾謀面。」
久聞其名，未曾謀面？
蕭瀟撇撇嘴，這咬文嚼字的又是要鬧哪一出啊？不過她再轉念一想，這寶兒雖然看起來小，但論起來其實也已經不小了，而且他的父親當年還是一個教書的先生，長年累月地耳濡目染之下，偶爾這樣說句話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蕭瀟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無跡當年進出芙蓉城應該也不止一次了，那她每一次進去都是拿著誰的命去開的路呢？」
不過，這些事情，寶兒未必就會知道。就算寶兒和蕭瀟當時一分開就直接來了這裡，恐怕也是沒有多少大作用的。畢竟，這才幾個月甚至都有可能還沒有到的時光里，能收集到些什麼信息？
可世事往往就是這麼地出人意料。蕭瀟本以為是這樣的事情，它其實偏偏就是那樣的！而她本以為該是那樣的事情，它偏偏卻是這樣的！
寶兒說道：「這裡，其實以前並不是這樣的，只是在十年前突然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十年前？」蕭瀟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十年前的你恐怕還在滿世界地找那個誰呢，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情況的？」
寶兒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他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道：「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沒見凡間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進入一家公司前都還有最起碼的崗前培訓呢？何況於我這接手的還是一座城門？！再說了，就算沒有崗前培訓，這嘴巴和耳朵就是一個擺設么？」
呵，崗前培訓？還挺洋氣！
「那你們還培訓過些什麼？」蕭瀟饒有興緻地看著他。
寶兒搖搖頭：「一個破城牆，我往那兒一站不過也就是一個看城門的，還能培訓些什麼？」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道：「其實我之所以會成為這城牆上面一個看城門的，其中最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真的要來看著這扇門，而是我得看著來到這裡的人。我得提醒他們：前方已經行不通了，趕快打道回府吧！」
「可是我們並不准備打道回府。」說這話卻不是蕭瀟說的，這是第五洄的意思。
「我們？不準備打道回府？」蕭瀟看他一眼，反問了他一句。他這一句話，似乎把在場的除了寶兒以外的所有人都給包圍住了，而且說得毫無餘地。
第五洄的態度很明顯是十分堅決的，橫看豎看，正聽側聽，他這話里話外也就只有一個意思：不管你怎麼說，我今天就是要進去！
這樣的情形，略微地叫人覺得有些無奈。
蕭瀟正打算要說點兒什麼，向晴忽然走過來一扯第五洄的衣角，用力之猛，差點兒拽他一個趔趄！
第五洄回頭看她一眼，瞪著眼睛問道：「你要幹啥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