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水中之物

鑽出洞口，我們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是見不到那黑毛僵的身體影了，只能聽見遠方的某一堆灌木叢裡面傳來沙沙聲。

「大黃，快把它找出來！」我對著大黃狗說道。

而大黃的眼睛中已經是開始流露出一種別樣的神情，彷彿就像人學會思考了一樣，雖然我覺得好奇怪，但是大黃已經朝那黑毛僵逃離的方向追上去了。

容不得多想，我們自然也是迅速跟上，一路極行良久，卻也還是沒有見到黑毛僵的蹤影，這不禁讓我的心跌落谷底，要是真讓它跑了，想要在找出來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轟！

忽在這時，距離我們大概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忽然傳過來一陣轟隆聲，聽起來像是水流撞擊到什麼東西發出來的。

「吼！」

緊接著又有一道讓我們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我心頭大喜，道：「快！黑毛僵在那邊！」

其實不用我說，大家早已經是朝那邊跑去了，五百米的距離，對我們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抵達目的地。

入目是一條寬廣的河流，水流很急，沖刷著兩岸，帶下來的泥沙都將河水染成黃色。

而距離我們不遠處，便是被我們從墓里逃出來的那黑毛僵，不過此刻這黑毛僵已經是狼狽不堪，不僅缺了條手臂，此時更是像落湯雞一般被打濕了身形，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為了防止它再次逃走，我們慢慢的包抄了下去，然後將其團團圍住，現在我們像一個倒扣的半圓，將黑毛僵包圍在裡面，除非它有跳過這湍急的河流的本事，否則今日註定是在劫難逃了，不過好像在我的認知裡面殭屍強行過河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少則付出修為，多則直接死亡，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看見我們的到來了，黑毛僵的表現更加急躁了，朝著河水撕吼著，彷彿在辱罵什麼一樣，就像撒潑打滾的猴子一樣，頗有些無理取鬧。

與此同時，黑貓突然抱拳，說道：「河裡的這位道兄，如果你也要分一杯羹的話，這黑毛僵的屍體，我可以不要，但是其屍丹還請留給我！」

黑貓仙這般說著，河水裡像是燒開了一般，劇烈翻湧著，我借著皎潔的月光，仔細的朝河裡看去，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除了那湍急的流水聲延綿不絕，我也沒聽見有什麼聲音傳出。

但我卻明顯的感覺到，河裡好像真有什麼東西與黑貓仙達成交易一樣，這種感覺彷彿是由心而發。

「多謝！」黑貓又說道。

搞得我們很迷糊，與此同時，那黑毛僵也停止了辱罵，轉過身來，兇狠的看著我們，好像在打量什麼。

不過幾息的時間，這黑毛僵終於動了，不過目標卻不是我和東子，也不是黑貓仙與大黃，而是我家那隻跟過來的老白貓。

白貓的位置剛剛好是我們這半圓的最中間，與那黑毛僵呈直線距離，這種情況認誰也都沒想到，這黑貓僵竟然是選擇最遠的那白貓的位置。

不過我仔細想了想，好像黑毛僵這樣做也沒有錯，我和東子都手持一個可以破開它銅皮鐵骨的武器，自然不會對我們下手，而大黃是一條趕山犬，也十分兇狠，並且狗這種東西好像天生有就點克制殭屍，至於黑貓仙就更不用說了，於它勢均力敵，冒然進攻，絕對是打不過的。

想到這我又看了看黑貓仙，它是距離白貓最近的，可是詭異的是，它竟然絲毫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反而嘴角還有一絲嘲笑。

種種思考不過瞬瞬之間，當我在朝黑毛僵看去時，它已經是一個飛撲來到了白貓面前，一隻鋒利的爪子已是揮出。

「喵！」

說時遲，那時快，也不見白貓有什麼動作，僅僅是一聲貓叫傳出，那黑毛僵彷彿是遇見天敵一般迅速退去，神色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懼，然後頭也不回的往河邊跳走，一個跳躍便是十幾米的距離。

「不好，它要過河了，快攔住它！」我大吼道。

這黑毛僵要是過了河，恐怕就在也沒有機會找出來了，我和東子立馬想拿些石頭便它打下來，可這時黑貓仙一手攔在我面前。

「不必了，它過不去的，水裡的那位已經不同意它再過河了。」

我愣了一會，水裡的那位？究竟是什麼東西，連這黑貓仙都那麼尊重。

這時黑毛僵已經起跳了，這條可是黃河的分支，雖然小，都是寬度也有個幾米遠，殭屍的跳躍在地上或許能跳很遠的距離，可是在河面上幾乎要縮一大半的。

可即便如此，這黑毛僵還是跳了起來，我看了也只能暗自祈禱這東西真過不去，否則那便是禍亂一方了。

而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那黑毛僵剛跳到河流的半空時，水流中忽然出現一個漩渦，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忽然從漩渦裡面沖了上來，然後一口咬在黑毛僵的身體上，黑毛僵垂死掙扎，但都是徒勞無功，這龐然大物又帶著這黑毛僵又一個完美的入水回到河裡。

我和東子都看呆了，那竟然是一條魚！一條超過三米的巨魚！在這月光下魚鱗泛著碧青的顏色，對這種魚我自然不陌生，這是一條青魚！

「黑，黑貓前輩，那，那東西？！」

黑貓點了點頭，道：「如你所見，它便是這河裡的守護神，沒它的允許，任何陰物想要過去都是天方夜譚！」

我覺得喉嚨忽然有點乾澀了，完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

「你做出馬仙以後還會見到它的，而且你以後估計沒少要跟它打交道。」黑貓仙又道。

我牙齒打顫，但心裡卻莫名的有些興奮，這種龐然大物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吧。

少傾，河水又翻滾起來，然後水裡那大青魚好像是輕輕一吐，一個圓潤的小珠子被吐了起來，一陣急射后被黑貓仙穩穩的接在手裡。

我抬頭看去，是一顆只有龍眼大小，通體黑色的珠子，散發著一股寒意。

黑貓仙解釋道：「這是黑毛僵的內丹，但凡是修鍊有成的東西，都會在體內生出一個內丹，除開一些特殊的不談之外，這東西對我們仙家來說可是一個好寶貝。」

說著便將這珠子放進了兜里。

「沒點好處，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會陪你們這些後生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不過你們放心道上的規矩我還是遵守的，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聽到黑貓仙的話，我和東子喜上眉梢，原以為是個苦力活，沒想到還有好處。

然後，我們又重新回到那黑毛僵的墓里，不過墓室空空如也。

「只有一個石頭棺材而已，沒什麼寶貝啊？」東子打量著說道。

「好寶貝當然不會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你們把那棺材推開。」黑貓仙說道。

我和東子又出了把力氣將那棺材推開，發現下面竟然有個入口，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點起蠟燭，光芒時間照亮這小小的暗室，片刻后，我和東子都傳出了尖叫聲，語氣里滿是散發著金錢的味道。

因為裡面有幾坨大金錠，一卷竹簡，和一塊看上去品質很不錯的玉，以及兩個瓷器，這些可都是寶貝。

當然讓我在意的還是那竹簡，小心翼翼的打開，卻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不禁讓我有些沮喪。

「寶貝找到了，不過你們還少了個願意打山樁的人，不然這些金銀珠寶和青銅器出現在市場上，少不了你們要進去蹲個幾年的。」黑貓拿過竹簡說道。

我又道：「那怎麼辦，這些東西就只能幹看著？」

黑貓仙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會去找你爺爺嗎？你爺爺年輕時，可遇見不少能人異士，區區一個打山樁的還是找的到的。」

聞言，我一拍大腿，當既和東子收拾起這些寶貝來。

「輕點！輕點！這都是錢啊，磕著碰著了，可就不好賣了！」東子像個財迷一樣，便是出到外面也是將這些東西緊緊的抱在懷裡，我還罵他，也不怕累死。

「哼！累死我也願意，咱家窮，不像你家那麼富有。」東子說道。

我便也沉默了，東子他家就他一根獨苗，母親生他時難產死了，他老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如今也老了。

「行了，行了，到時候我分給你多一點！」我揮了揮手道。

出了外面，我又不禁皺起眉頭，只因為那大黃狗竟然在吃起那之前被我們砍下來的那黑毛僵的胳膊。

「大黃，你在幹什麼！別吃了！那東西不能吃！」我大罵道。

可沒想到，大黃回應我的卻是一副惡狠狠的態度，雙目開始泛紅，然後又埋頭大吃起來。

這時黑貓仙過來道：「你別理它了，這是它的機緣，不然你以為我帶它來幹嘛？它要是挨過了這一劫，以後也能像我一樣走上妖修的路子，而不是像普通的狗一樣壽寢正終，隨它吧。」

「可這…」我欲言又止。

在看看那大黃狗，不僅僅是眼睛已經通紅，嘴巴里那烏黑的屍血泛著惡臭，身體時不時的一陣抽搐，黑毛僵整整一條胳膊就這樣被它吃完了。

繞是東子也是捏起鼻子，離大黃也有些疏遠了，畢竟任誰看見這一幕都會退避三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