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無形的意識

「猴子，這可不能開玩笑。」程英沒有了一向的淡定，說話的語調都透著緊張，她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可真的被找上門，心裡更加慌亂。

「真有這種可能。」任霖贊同猴子的觀點。

人的大腦相當複雜，約有1000億個神經元，神經元之間約有上萬億的突觸連接，形成了迷宮般的網路連接。幻覺的產生是多個區域，數億的神經元共同工作的結果。如果沒有干擾刺激，任霖的大腦不會憑白產生這樣一段畫面。如果維力真的存在於大腦中，就能解釋通了，是維力影響大腦的功能，產生幻覺。

任霖之前也有幻覺，但是從沒看到過大段的幻覺。因為距離縮短，維力和本體間的聯繫增強，任霖受到的影響加深。

「我們要成為都市傳說了！」猴子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有點興奮。

程英問道：「那我們該做點什麼，等著她找上門？」

「都安靜一下，我要思考一會兒。」任霖走到病房的窗口前，看著外面的夜景開始思考。

水蘇就是女屍，這一點毫無疑問。女屍被水國慶等人從血渭山帶出來，他們察覺到異常，想要處理掉女屍，結果陰差陽錯，屍體到了法醫學院。

因為某個未知原因，女屍身上殘存的維力轉移到他們身上。並存在腦中，影響並不大，只是偶爾的幻覺和刺痛。猴子和廖克良是第一接觸人，任霖解刨女屍，接觸時間最長。程英和黃傑是因為身處教室受到影響。

回想當時五人都感覺到頭疼，已經中招，他們誰都沒在意。任霖推測他身上的維力最多，所以水蘇才會接觸他。存在大腦中的維力還對外散發著輻射，就相當於一個不會斷電的定位器，水蘇早晚都能找到他們。

任霖又回想他在半睡半醒間看到的畫面，他和水蘇之間的聯繫如果是雙向的，剛才他看的就是水蘇的想法，意味著不止是黃傑，他們都有危險。

「廖克良到哪了，他要是到了，讓他小心點，離醫院遠點。」任霖問道。

「就快到了。我讓他在醫院外圍等著。」猴子立刻聯繫廖克良。

三分鐘后，他們受到廖克良發回的信息，醫院周圍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可疑人員，也沒發現異常情況。

程英看時間，十一點三十三分。

「怎麼辦？」程英的頭上都是冷汗，前有水蘇，後有特異局，形勢對他們很不利。

「你們先回學校，留我一個人……」任霖話還沒說完，視線無意中掃過病床的窗戶，玻璃上倒影出他們的影子。房間里站著三個人，但是影子有四個，就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任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模糊的人影距離他不足半米，伸手就能抓到的距離。

病房裡光線黯淡，背後的人影只顯出一個輪廓，從曲線看，是個女人，身材還是S形。

水蘇早就在房間里，只是沒有現身！

「喂，你怎麼了？」猴子發現任霖動作僵硬，頭上都是冷汗。

任霖向身後指了一下，玻璃反射出的第四個影子沒反應。任霖緩緩的轉過身說道：「她就在病房裡！」

「在哪？我怎麼看不到？」猴子左顧右看，也沒看到水蘇。

任霖扭頭一看，窗戶玻璃倒映出的水蘇消失了，用手指著大概位置說道：「剛才在這！」

「嗨，我們沒惡意，交個朋友？」猴子對著空氣媚笑。

他們在面對一個沒有形體的意識，程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來，緊緊的抓住任霖的手，這才稍稍的安心一點。

水蘇不肯現身，猴子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房間搜索。都市怪談中有一種說法，人眼只能看到特定的光譜範圍，不在這個範圍內的『東西』眼睛就看不見。手機的攝像頭看到的範圍更大，能看到大多數物體。

這一招似乎也沒用，手機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拍到，猴子不死心，將手機對準躺在病床上的黃傑。

「哧哧……哧……」

手機屏幕現實的畫面上出現一堆小馬賽克，聽筒中也傳出刺耳的聲音。尖利的聲音像一枚尖利的釘子穿進耳膜。

猴子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程英暗叫一聲不好，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引來護士。

任霖推開猴子的手，只要攝像頭不對著黃傑，手機立刻恢復正常。

三人不約而同的後退幾步，眼睛看不見，但是能肯定水蘇就在黃傑的病床上。

猴子不死心，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想用屏幕上方的攝像頭拍下水蘇。這種機會一輩子可能就一次，必須留下一張照片。

屏幕上的攝像頭對準病床，再次出現馬賽克，範圍只局限於病床。猴子事先用手捂著喇叭，發出的聲音並不大。

堅持了幾秒鐘，筆記本電腦熱的燙手，再拍下去就爆了，猴子只好收手。

「別拍了！」任霖不想激怒水蘇，後退幾步，聽著走廊上的動靜。

外面並沒有腳步聲，運氣不錯，剛才的聲音並沒有驚動護士。

「怎麼才能讓她離開？」程英低聲問道。不管水蘇的目的是什麼，只要對黃傑不利，他們一定會阻止她。

「這可不好辦，連她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趕走？」猴子反問道。

「你不是專家么，關鍵時候沒主意了。」程英身上有塊玉，握在手裡，希望有用。

任霖嘗試和水蘇交流，沒有任何回應。大體老師落入特異局手裡之後，水蘇就失去理智和交流能力，只靠本能行事。

「這樣挺好，堅持到特異事物局的人來，他們有辦法。」猴子說道。

時間就快十二點，理論上特異局的人該來了。

啪！

從黃傑的後腦勺冒出一道電弧，打在鐵制的床頭柜子上。

水蘇行動了，她想速戰速決，不想和特異局打交道。

「就你張嘴，什麼都說！」猴子等於提醒水蘇快點動手。

程英看到電弧有小拇指粗細，電壓不低。

啪啪啪！

三人還沒想出辦法，一連冒出數道電弧，釋放出耀眼的藍光。黃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

「先觀察一會兒。」任霖預想最好的結果就是水蘇拿出『東西』，黃傑恢復正常。

半分鐘后，沒有電弧冒出，一個藍色的球體從黃傑的後腦勺里冒出來。

這一幕和任霖在夢魘中看到的一模一樣，藍色球體冒出三分之一后，一個人形輪廓顯現出來，正是水蘇。

她壓在黃傑身上，伸出雙手，想要把藍色光球化吸收，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