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禿頭老頭

「還沒看完？」獨眼龍開著車上高速公路跑了一個多小時，任霖還在看檔案。

「別催，讓他看，說不能有新思路。」將離看好任霖，這小子總能從雜亂無章的內容中找到線索。

「我還真有一個想法。」任霖放下手機說道：「狡兔三窟的故事很多人都聽說過，難道這夥人就這麼一個倉庫？」

「你繼續往下說。」獨眼龍和將離集中精神準備聽任霖分析。

「主要有三點。」任霖開始分析。

第一、大掌柜和管庫失蹤就是一大疑點。只要這兩個人沒落網，就要考慮多種可能。只要沒有被一網打盡，案子就只能算是逗號。

一個至少有二十年的團伙，都是些狡猾的傢伙，和警方鬥智斗勇，不可能只有一個秘密倉庫，他們一直是警方打擊的對象，贓物的價值關係到量刑，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把盜出的東西放在的一個倉庫里。

疑點二，他們這個行當有個特殊性，弄出來的東西有生坑熟坑之分，生坑就是才出土不久，不好脫手，價錢還會被壓的很低。為了能賣個不錯的價錢，都會放上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再出手。

假定管庫只有一個人，他要管理的成百上千的古董，放在一起難免會出錯。一個小失誤就可能導致整體暴露，最好的辦法是分批分地點保存，出錯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最大的可能性他們血渭山這次行動，他們一行十幾人，就以每人十件算，從血渭山裡帶出的古董最少也有一百件。但是檔案中可以確定來自血渭山古董只有三十多件。

單獨看只是一兩個疑點，只要把這些聯繫起來，指向一個事實，還有另一處秘密倉庫，藏了更多的國寶級古董。

在這些還沒發現的寶物中有在血渭山女屍周圍的陪葬品，甚至可能是女屍的隨身物品。女屍的精神殘存體有這麼大能量，來自血渭山的物品就是她的第二寄宿物。

「啪啪啪……」將離鼓掌稱讚道：「真是精彩，簡直就是個天才，你對特異事件一無所知，卻能說出寄宿物的概念，還能進行推理，你的分析能力足以勝任探員的工作。」

獨眼龍沖著任霖伸起大拇指，案子下一步該怎麼調查已經很清楚了，找到團伙的大掌柜和管庫，必須收回其他從血渭山流出的古董。

「你知道這些傢伙的行蹤？」將離問道。

「跑不了，警察盯死了。」

水國慶的團伙大部分人都住在臨川市，案發後刑警進行管控，封鎖了所有出城通道，大掌柜和管庫有大概率還留在城裡。警方找他們比較麻煩，但是對特異局來說不是事，只要特異局想找的人，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沒有找不到的人。

「越快越好！」任霖眼睛發酸，向車窗外看去，外面一片黑暗，偶爾會有燈光掠過。

將離說道：「大概還要兩個多小時才到，你要是累了可以睡會兒。」

「你放心睡，我保證記憶殘存體不會來打擾你。」獨眼龍在找機會給任霖展示一下他的手段。他也想留下這小子，特異事物調查局人手嚴重不足，需要新鮮血液。

任霖還是系好安全帶，靠著座椅閉上眼睛，本想小睡一會兒，等到了臨川市在心裡默記特徵建築，確定特異局的位置。可他太累了，一下就睡著了，等他被叫醒，車已經停在特異事物調查局的門口。

「這就到了？」任霖睜開眼睛一看，周圍都是摩天大樓，深夜還有不少房間亮著燈。霓虹燈把夜晚裝扮的五顏六色，路上不時有穿著制服的白領走過。任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郊區，是臨川最繁華的市中心。

獨眼龍把車開到一個院子里，大門口立著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面畫著一頭穿綠色制服的毛驢，毛驢正在咧著嘴笑，露出滿口大白牙，旁邊寫著『小驢外賣』。進了院子就是停車場，停了十幾輛麵包車，車上都貼著小驢外賣的廣告。

按照特異事物調查局的風格，這偽裝是真絕了，業務遍布全國每個地市的小驢外賣總部就是特異事物調查局臨川本部。這還真是大隱隱於市，誰能想到在鬧市區的一家外賣公司背後是專門處理特異事物的神秘部門。

任霖從車上下來，已經是凌晨，這棟建築有一半的房間都亮著燈，不時有人員出入。

「走吧。」將離微笑著說道：「老頭子要親自迎接你，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獨眼龍更是誇張的說道：「上面派人來視察，大BOSS來老頭都不搭理，你這面子大了。」

提到大BOSS任霖腦中浮現出的老頭白眉白髮，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形象，心中還有點小期待。

跟著兩人走到一樓大廳門口，一個老頭擋住任霖的去路。

「唉，幹什麼的？大半夜的想幹嘛？」老頭穿著六七十年的藍色工裝褲，褲腿挽到底膝蓋上，露出麻桿一樣的小腿。腳上穿著老北京布鞋，都穿成了拖鞋，右腳大腳趾部位還破了一個洞，腳指頭都露出來。上身穿了一件背心，白色穿成了黃色，前面還印著『工人子弟小學』幾個大字。

這一身衣服極具歷史滄桑感，都快穿成文物了。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老頭的長相更有特點。

老頭極瘦，但是腦袋很大，頭大身子細，像是根豆芽。最有特點是老頭的頭頂光禿禿，一根頭髮都沒有。四周稀稀疏疏的還有幾根頭髮。仔細數的話估計不超過二十根。這些頭髮是老頭的寶貝，每一根都經過精心的打理，鋪在頭頂上。

再加上老頭戴著一副很厚的玻璃眼鏡，鏡片的厚度和啤酒瓶的瓶底差不多。手中還拿著一個搪瓷茶缸，磕碰特別嚴重，瓷掉了五六塊，露出裡面黑鐵。

任霖撲哧一聲就笑出聲，老頭這一身打扮實在是太搞笑了。

「笑什麼，嚴肅點。」老頭板著臉，說話時一陣微風吹過，十幾根秀髮隨風飄舞。

「沒……沒什麼！」任霖把老頭當成門房大爺，估計和領導有點關係，才能得到這麼一份差事。

「小夥子，嚴肅點，我是臨川特異事物調查局負責人，人們都叫我樹爺。」

任霖笑的更開心了，笑著說道：「你是特異局負責人，大爺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就你一頭秀髮，我看是特異局的燈泡……」

話還沒說完，任霖意識到不對勁，獨眼龍和將離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甚至都不敢直視禿頭老頭。任霖立刻回想起，兩人一直稱呼上司為老頭，眼前這一個不正是老頭！

任霖頭上冒出冷汗，禿頭老頭的這一身打扮和特異局的偽裝搭配的完美無瑕，這老頭還真是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