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你所願
「將軍立此大功，回京之後怕不是要連升三級啊！」夢中千年易過，人間一日難捱。不知不覺，我就在夢中過了一年。一年之中，我率領大軍勢如破竹，連戰連捷。一直到這一日，我一刀砍下賊酋首級，整個平叛的戰役才宣告結束。
「陞官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伴君如伴虎。真要升了我的官，整天要面對著皇帝老兒，反倒不如和現在這般自在。」我摘下染血的頭盔夾在腋下對副將笑道。雖說心中明白，這些個人都夢境中虛構出來的，可是現在的我，對於他們也有了一種兄弟的情誼。一年，雖是夢中的一年，可這些兄弟們卻是那麼真實的陪著我出生入死，不離不棄！
「將軍慎言，此話在我等面前說說無妨。在外萬萬不可說，這要是傳到聖上耳朵里，怕不是一個誅滅九族的罪過。」我的一句皇帝老兒，將副將嚇得不輕。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勸諫道。
「哈哈哈，無妨，某省得！」和這些軍漢處了一年，現如今我已經很習慣用這種語氣和他們說話了。我在副將胸膛上擂了一拳笑道。此間事了，我即將夢醒返回人間。這裡的一切，都會化作虛無。所以我並不懼怕皇帝的治罪，可是心中對於眼前的這些軍漢們，卻有一種淡淡的不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看來顧纖纖說我是個情種，還真沒說錯。
「玄將軍此番立下大功，聖上得知龍顏大悅，於明日將率領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哎呀，咱家跟了聖上數十載，還未曾見聖上對其他的將軍們如此厚待過呢。玄將軍，過了明日，你就是本朝第一將了。哈哈哈，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班師回朝，我引軍距離京師30里下寨，並且派遣快馬回京報捷。天擦黑時，宮裡來了個太監。一見面，就拉著我的手在那裡寒暄起來。
「有勞公公特意跑來告知某等，小小心意，還望公公不要推辭！」歷來反賊們的手中都不缺金銀珠寶，這次蕩寇我也搜颳了不少的好玩意。此時見這公公對我倒是客氣，隨手摸出一個玉麒麟來塞進他手中說道。太監丟了第五肢，從此和人生的樂趣無緣，他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黃白之物上頭。就算死了我就可離開夢境，可是我也不願意去節外生枝。再說了，夢裡的東西我醒后一樣也帶不走。反倒不如給了他，換個順風順水的好。
「喲喂，這話兒怎麼說的，這話兒怎麼說的！」太監笑眯了眼，將玉麒麟往腰間一塞，那態度愈發的顯得親熱了起來。
「無妨，些許俗物，能得到公公的賞識，倒也是它的造化！」在官場上打了一年滾，現如今說這種話，我已經沒有了開始的那種噁心感。
「不知明日，除了陛下和百官之外，還有什麼人會同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遇上那個長公主。要是沒有她，或許之後的一切都會不同。禮也送了，現在該是從這太監嘴裡，套點消息的時候了。
「幾位皇子估計會伴駕而行，對了，長公主殿下一直對將軍您念念不忘。今兒個還跟聖上說，要親自來看看你這位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驍將呢！將軍，咱家看你這回，說不得會名利雙收啊！屆時，可別忘了咱家才是！」太監倒也不瞞我，壓著聲兒在我耳邊嘀咕著道。末了，伸手沾了點口水，潤了潤有些乾澀的眼角對我挑了挑眉毛諂媚道。
「多謝公公據實相告。來人，帶公公入賬歇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得知明日長公主會隨駕同來，我心裡不由得暗罵了句艹。稍微平息了一下內心的煩躁感，我對緊隨左右的親兵吩咐道。如果不是為了給顧纖纖一個圓滿的結局，了了她千年的積怨和心結，貧道豈會這麼麻煩？
「唉，不能和顏值高的妹子打交道啊。和她們打交道，最後吃虧的總是我！」我在左右的服侍下卸了甲，邁步走到帳外舉頭望明月道。
「看，看，那個就是平叛的玄將軍，當真是一條好漢！」次日，我整肅三軍列陣於城外十里，靜候著皇帝的到來。而這個時候，官道兩旁早已經擠滿前來圍觀的群眾。大家指著騎在馬上的我，議論紛紛！
「哎呀，將軍真真是威猛過人。若能與他有一夕之歡，奴家死也是肯的。」不曉得誰家的娘子，在那裡發著花痴。
「聖上駕到！」就在此時，一聲長喝傳來。隨即就看見皇帝專用的龍輦在馬兒的拉扯下，往這邊緩慢地移了過來。
「臣等甲胄在身，不能全禮，陛下恕罪！」跳下馬來，我龍行虎步走到龍輦跟前，抱拳躬身道。
「愛卿平叛，一去一年，朕甚是想念，赦無罪！來人，賜得勝酒！」皇帝坐在龍輦之內，虛抬了一下胳膊對左右跟著的宮女吩咐道。
「謝陛下賜酒！」我雙手接過宮女奉上的酒杯，高舉過頭大呼道。
「嚯，嚯，嚯！」三軍將士齊齊用兵刃頓地，發出三聲山呼響應！
「將軍麾下兒郎，端地威武！賜酒百壇，羊千頭以為犒賞。」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然後很好的掩飾掉在那說道。
「多謝陛下！」我將爵中之酒一飲而盡，替三軍將士謝道。
「這位便是斬首賊酋的玄將軍么？」一個嬌媚的聲音打龍輦之內傳來。
「皇兒，他就是玄霸！」皇帝在一旁說道。
「不知將軍，可有婚配？」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這位是誰了。和皇帝同輦而來的，居然是長公主。皇帝有幾位皇子同行，皆不能登輦，獨獨他允了長公主。看來這個皇帝，還真是專寵她啊，我在心中暗暗想道。
「回公主話，末將已有良配！」我抬頭往桃花林處看了一眼，顧纖纖果真站在那裡，撐傘看著我！我知道她是筆仙，說完之後，沖她眨巴眨巴眼。
「這麼回答，應該如你所願了吧？」我用唇語對她說道。
「嗤！」筆仙站在桃花樹下，看著我的嘴唇，讀懂了裡面的意思。隨後一抬袖，掩嘴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