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韋的野心
「哦？那是什麼樣的蛛絲馬跡？」凌彤的話勾起了石皓的興趣。連小韋也半陰沉半微笑著，饒有興趣地等著凌彤繼續說下去。
「他發現，這幾起事件都是由人操縱小鬼來實施的，儘管小鬼偷嬰兒的方式在變，但在背後的那個人聯繫小鬼的手段卻是相互類似的。」
「很正常，」小韋沉著臉微笑地說道：「在玄界操神弄鬼的門派有好幾家，雖然修習的基礎各有倚重，但最終還是殊途同歸，必須通過某種契約建立起和鬼邪的聯繫，這並不是單單某一家的手法。」
「小弟弟，你說的太對了。問題就出在這裡，如果是不同的人所為，他們應該選人數最多的省立醫院，次點也得選市立醫院吧。可這五個失蹤的嬰兒，分佈在不同的轄區，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作案人擔心如果在同一地方實施的話，會被提前防備，如果引起術者注意甚至還可能會暴露行蹤。所以，你選擇了五個不同的地方。不得不說，這是你聰明的地方，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弟弟，你準備參加高考了，姐記得是要考成語的吧。那姐先教你一個，叫『欲蓋彌彰』，意思是你這樣做反而引起了我們的懷疑。」凌彤一直盯著小韋說道。
被說穿了秘密，小韋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拍起手掌來：「很好，你分析得非常好。你說得非常對，『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今天姐姐，還有石哥，你們都留下來吧。特別是石哥，你那麼好的陰質體，剛好能夠解決五鬼運財局的動力問題，用你的魂魄來滋養五個小鬼，我舅舅用不著幾天就能做全省首富了。」
小韋走近房間里，那個大門竟自動關上了，只聽見咔嚓一聲，被鎖上了。石皓大驚，直到現在，他才肯接受，小韋不是一個單純的高中生，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想要離這個喪心病狂的高中生遠一點。小韋則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終盯在凌彤身上，他明白，這個假小子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凌彤卻毫不畏縮，她看著對方陰狠的眼神，四目相對，目光中散發著讓人無法抬頭的凌厲。她嘴角微翹，說道：「小弟弟，你這是要殺人滅口咯？我不明白，像你這般花一樣的年紀，正應該在課堂上為考大學而奮勇拼搏才是。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為了金錢，竟然連這麼小的娃娃都不放過，你還有人性嗎？」
「呵呵，人性是什麼東西，能當飯吃當錢使？我跟別人不一樣，看那幾本破書，考什麼清華北大，就那樣的理想追求，我完全不屑。我想要的，是要鑽研玄術，不斷突破瓶頸，超越自我，然後凌駕於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之上，與天地爭輝。就拿這件事來說，布設五鬼運財局，本來到山郊野外抓幾個孤魂野鬼就可以了的，但這個很多人都會做，有什麼意思？我就不一樣了，之所以選擇剛出生的嬰兒，是因為他們歷盡千辛萬苦，本以為終於可以再世為人，不想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你們想想看，他們該有多恨呀，他們的怨氣該是多麼重呀。現在看來，這樣的加強版的五鬼運財局，威力真的大多了。不信你可以問問石哥，我們店人氣那叫一個旺啊，如果你不提前預約，你還不一定能吃得上飯。這些嬰兒為了我的實驗所作的犧牲，真的是物有所值了。」
石皓瞪大了眼睛，說道：「原來你一直都在欺騙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算命先生，一切都是你設的局。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李老闆那麼精明，怎麼會聽你一個毛頭小子的主意。」
提起李老闆，小韋就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個吝嗇鬼，眼裡除了錢就裝不下別的東西了。可惜他沒想到的是，這家飲食店的股份已經悄悄轉到我媽的手上了。」
凌彤搖著頭，說道：「本以為你只是誤入歧途，沒想到是真的喪心病狂，已經無可救藥了！今天，姐就要為這些被你殘害的嬰兒討個說法。」
「呵呵，姐姐的正義感爆棚啊。好吧，小弟弟今天就給你一個捨身成仁的機會。」小韋陰狠地冷笑著，雙手合十，然後飛快地打著手訣。石皓這會兒已經退到了房間的角落裡，他發現那幾個嬰兒的雙眼都變得猩紅，臉上充滿了戾氣，正朝著凌彤圍過來。
石皓擔心凌彤會被偷襲，忙喊道：「凌彤同學，小心身後。」
凌彤只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回頭，取出九張黃符，放在她前面的空氣中一字排開。失去承重的黃符依然漂浮在半空，在凌彤的咒語中漸漸泛起了黃光。石皓看到凌彤依然保持著自信的微笑，放心了不少。
隨著凌彤的一聲嬌喝，九張黃符像條蛇一樣在空中滑動，把凌彤包圍起來。紅了眼的嬰兒划著利爪，兇狠地向凌彤衝過去，但無一例外的，撞到黃符所劃定的範圍之內，都被反彈了回去，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不過在小韋的操縱下，五個嬰兒已經忘記了什麼是恐懼，一次失敗接著便來第二次，直撞到頭破血流，腿殘臂斷，連凌彤也看不下去了。她揮舞著那些黃符，貼在嬰兒的眉心處，算是切斷了小韋的玄術與嬰兒魂魄的聯繫。那些嬰兒直接一個個軟了下去，沒了動靜。
小韋連試了幾次，那些嬰兒都沒能重新站起來，看著正自得意的凌彤，開始惱羞成怒了。他對著自己的一隻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竟然咬下一塊肉來，黑色的血液漫流到整個手臂，把手臂染得烏黑。躲在角落裡的石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小韋，連對自己都這麼殘忍，實在是太可怕了。
凌彤皺了皺眉頭，她看著小韋手臂上滴落到地板的黑血，在瓷磚上腐蝕出一個又一個地小坑，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
「哈哈哈！姐姐，知道害怕了吧。你說，要是我在你那俊俏的臉上抹上幾抹，然後盡情欣賞姐姐的慘叫聲，那該是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小韋狂笑著，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起來。
凌彤冷笑道：「姐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可惜。你本來也是個大好青年，卻把自己的魂魄出賣給了惡魔。就算你打贏了我又怎樣，就算你真能與天地爭輝那又如何？那樣的你還再是你嗎？你終究不過是惡魔的傀儡而已。」
「少廢話！」小韋喝道：「你沒有見識過鬼王的強大，就別瞎嚷嚷。出賣靈魂算得了什麼，只要讓我變得強大，讓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你話太多了，我現在就讓你閉上嘴巴！」
他揮舞著烏黑的手臂，拔足沖向凌彤，角落裡的四盞電池燈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變得忽明忽暗。石皓連忙眯著眼睛，不敢在時有時無的光線中讓自己眼花繚亂，只見小韋氣勢洶洶，不由暗暗為凌彤擔心起來。
凌彤絲毫不敢大意，非常小心地躲避著他的攻擊。也是凌彤的步法巧妙，在小韋近身攻擊的情況下，還能避免血滴濺到身上。趁著小韋的一擊落空，她快速地取出三張黃符，開始反擊。
黃符泛著光直取小韋烏黑的手臂。小韋只是冷冷一笑，直接把手臂迎著黃符擋在前面。黃符碰到手臂后，沒有預想中的滋滋作響，反而被染成了墨黑，呼的一聲燃燒起來，化成了灰燼。
這次對抗的勝利讓小韋笑得更猖狂了，石皓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濃濃的殺意。見到黃符沒有效果，凌彤沒有想著去躲避小韋的鋒芒，索性站住了。她這是要幹什麼，放棄抵抗了嗎？不過這一幕，讓石皓腦海中浮現出在四教那個晚上的某個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