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離別
「沒事了，妍馨，你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石皓晶瑩的淚水又滴落在方妍馨的臉頰上，他已經不敢想象方妍馨走了之後他的日子該怎麼過了。
「小白，不許你這樣的。」方妍馨艱難地搖了搖頭：「我走了，我妹妹就更加孤苦無依了，你作為姐夫，還是要照顧好她的。」
「姐！我不要你走！我不要！」都這個時候了，方妍馨還惦記著自己的妹妹，方妍希一邊哭著一邊緊緊把方妍馨和石皓抱在一起：「要走，我們就三個人一起走，誰也不許掉隊。」
「傻瓜，你們怎麼就這麼傻呢。」方妍馨還要再說些什麼，忽然聽到身旁轟然一聲，無患子又一次跌落了下來。這次他臉上的七竅都留著漆黑的血液，猛然看著他們喊道：「你們怎麼還不走！我快要撐不住了，快走啊！」
眼看著他又一次沖向天去，方妍馨拉著石皓的手，又拉著方妍希的手，三隻手緊握在一起，沒有一絲溫暖的感覺。此時石皓和方妍希只知道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反倒是方妍馨，蒼白的臉上仍是恬靜的笑容。
「小白，二妹，你們都是我這輩子最在意的人，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嗎？還有小白，我妹還小，你要照顧好她啊。我會在遙遠的遠方，看著你們的。」方妍馨說話越來越急促，「快答應我……要不然……我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好！我答應你。」石皓用嘶啞的嗓子說道：「等你妹妹找到了能照顧她的人，我再去找你。可是，你要等等我的……」
「傻瓜，我會的。你別哭了，我會在路上種滿苦楝樹，等你來了，它們肯定已經開花了，你就不用擔心找不到我了。」方妍馨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微笑著伸出手來，要給石皓擦眼淚，然而手剛伸出一半，便在半空停滯，徐徐地垂落下去。
「妍……妍馨！」石皓死死地抱著方妍馨的身體，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正一點一點地凝結成冰，他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化為虛無，整個世界都化為了虛無。
「嘭！」無患子再一次跌落到他們身旁，揚起了兩三米高的塵土，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催他們快跑。
石皓終於鬆開了手，把方妍馨冰涼的身體交給她妹妹，然後，他終於站了起來，對著天空一字一句地喊道：「徐映梅！我要你血債血償！」
「嘻嘻！這丫頭終於死透了。」徐映梅泛著金光，驟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臉得意的模樣：「強者就應該要大開殺戒，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了殺戮的感覺，就拿你們來先開刀吧。」
看著得意洋洋的徐映梅，石皓整個人都能燒出火來，他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徑直地沖向徐映梅。此時，他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把仇恨之火全部傾瀉到徐映梅的身上。
徐映梅微微一笑，伸手往前虛推，就等著石皓整個人被炸成碎肉。然而這一回她想象中的畫面依然沒有出現。石皓猛地伸手一抓，竟把那爆破的能力吸附進了體內，然後快速地沖向徐映梅，朝著她的左臉一巴掌扇過去。
「啪！」清脆的打臉的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徐映梅捂著顯出巴掌印的臉頰，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石皓。雖然她還沒有做好防備，但他出手的速度依然快到讓她來不及反應的程度。這一巴掌，對徐映梅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她死死地盯著石皓，全身上下金光大盛。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要讓你魂飛魄散！」徐映梅嘶吼著不斷地向石皓拍出虛掌，都被他輕鬆地躲開了。
和徐映梅一樣吃驚不已的還有方妍希，以及掙扎著終於坐起來的無患子。他喃喃自語道：「到底是什麼讓一個文弱書生的術法從平地直升到珠穆朗瑪峰之巔？僅僅只是因為失去愛人，或者說是憤怒的力量？」無患子自然是不信的，直到他抬頭仰望天空，便豁然明白了過來。
只見天空之上，濃厚的烏雲不見了，籠罩著整個天空的塵埃也都消失了，就連持續多日的陰天，此時都能望見掛滿天空的星光和柔和的月亮。
在看看石皓的丹田上，驚人找不到一絲精氣的蹤跡。不！那是混沌！無患子啞然失笑：「這小子居然在給小丫頭治療的時候，吸收了那麼多的靈氣，就不怕把自己給撐爆么？不過，也算是讓他因禍得福，他的修為竟一下子就躥升到了領域的境界。但即便如此，他真的能打敗徐映梅么？」
徐映梅急退了幾步，想要召喚天雷，這才發現天上已經沒有了一片雲彩，她又惱怒著伸手朝地下一揮，但預想中的大地裂縫並沒有出現。就在她愣神的時候，石皓已經衝到了她的面前，對著她的右臉狠狠地又給了她一巴掌。
她整個魂體都倒飛了出去五六米遠這才止步，熾熱的疼痛感終於讓她清醒了過來。她手爭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冷笑道：「剛才都被你打懵了，多虧你這一巴掌，我才想起來，我才是這一片山谷的神明。在神明面前，你不過是一隻螻蟻而已。」
「那今天我這隻螻蟻，就來充當弒神者。」他又一步步走向徐映梅，他的步伐看起來不快，但無患子已經留意到，他每走一步，都不是多餘的，他走的是天字步法！
徐映梅這次不敢大意了，她連忙凝神靜氣，雙手飛快地結著咒印，很快她的面前就再一次出現了那種看不見的堅硬外殼。但無患子看得分明，那實際上就是把領域收縮，把所有的能力都聚集在一起，石皓這次要吃虧了。
果然，石皓踩著天字步法撞到了被收縮的領域之上，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強弱分明。石皓直接倒飛了出去，直到把一顆枯萎的柏樹撞到，這才掉落了地上。
「嘻嘻，我就說過了，在本神明面前，你就是只螻蟻罷了。」徐映梅十分得意地向著倒在地上的石皓走過去，「不過即便就只是只螻蟻，我也不打算放過了。」
她身前仍保留著堅硬外殼，向推土機一般向著石皓推過去，所到之處，草木枯萎，堅石化為齏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灼燒的味道。
石皓從地上爬起來，先吐了一口老血，氣色反而好了許多。這時他見到徐映梅逼近，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繼續踩著天字步法向著徐映梅衝撞過去。
「嘭！」如同點燃的炸藥，石皓再一次倒飛著被甩出了十幾米遠，騰起了十幾米高的塵埃。無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石皓這孩子性子太倔了，非要一條路走到底，看來要打贏徐映梅是沒有什麼希望了。要是能設法讓鬼帥知道這裡的情況就好了，只是他如果使用遁法，徐映梅必然會有所察覺，她不會讓自己離開的。
等視線稍微清晰了一點，石皓又一次站了起來。連徐映梅都覺得奇怪：「你還不死心嗎？事不過三，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事不過三，這次我要一舉打倒你！」石皓冷冷的說道，剛才他被打飛出去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只是看不清他的臉，腳踏著凌亂的步伐。他一開始還犯著嘀咕怎麼會有個從未見過的人私自闖進他的記憶力。不過他的步法雖然凌亂，但石皓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那其實就是天字步法！只不過他的步法比石皓以前見到過的要複雜很多，很多看上去普通人無法做到的姿勢，那個人影居然能夠輕鬆地做到了。他心裡默記著那複雜的天字步法，等到他掉落地上，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一下。
這一回，看著石皓所踏出的步法，無患子的臉上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那是失傳已久的步法，無患子也只是聽鬼帥偶爾提到過。它上一次出現，還是上古十巫的時代，而現在盛行的天字步法，只不過是殘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