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找到你6

過了很長時間，楊姿怡才整理好所有的情緒，一切的一切都像剛剛發生在眼前一樣。她多麼希望有如果，但世界上沒有如果。

兩個人坐在教室里的桌子上，楊姿怡靠在方墨的肩膀上，說：「謝謝你，關鍵的時候還能借我一個肩膀。」

方墨掃了眼眼睛紅腫、鼻尖紅腫的她，嘆了一口氣：「也就在這裡，借你一個肩膀。」

「什麼意思？」楊姿怡抓緊了他的手臂。

忽然，教室外面投來幾道來回晃動的聚光燈，射得二人睜不開眼睛。

接著，幾十道光投射到走廊上，透過玻璃，在二人面前拉出一條條晃動的光斑。

「又怎麼了？」楊姿怡問。

方墨沒有理會，抓起她的手腕就往教室外面走。

楊姿怡沒有動，雖然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她已經對方墨十分信任，但她不習慣這樣被人拽著。

她的聲音很倔：「你不告訴我，我不走。」

而此時此刻，方墨聲音異常嚴肅：「我們必須離開，他們來了，再不走就有麻煩了。」

「他們？」楊姿怡順著玻璃窗往樓下望去，操場上駛入幾輛黑色的轎車，都打著耀眼的遠光燈，甚至有輛黑色的越野車開著LED車頂燈往這邊照來。每一輛車的車門上都印著一個怪異的圖案，那是一個紅色的圓圈，中間有一道傾斜的紅杠，像禁制通行的交通指示標，又像一個擰了一半的鑰匙孔。

幾個黑衣、黑帽的人正從車裡走出來。

「快走吧，和你沒有關係，別看了。」方墨制止了楊姿怡的好奇。

楊姿怡拉住他，不解地說：「我們為什麼要跑？他們是誰，不像學校保安啊？來學校幹什麼？」

方墨把她的頭按下窗戶，認真地看著她，說：「是來抓我的，剩下的你不要多問，我也不會回答。」

「抓你？」楊姿怡皺起眉頭，「你惹了什麼事情？」

方墨沒有吭聲。

「是欠他們錢嗎？欠多少，一百萬，還是一千萬，我……」，楊姿怡把頭一扭，「我可以幫你。」

「噗——」方墨笑了出來，「大小姐，很多事情不是錢可以解決了的。」

楊姿怡瞥瞥方墨，試探性的問：「他們是黑社會吧，看你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是不是碰了他們大哥的女人，他們要剮了你？」

方墨板起臉，收起笑容，無奈地回答：「你在哪看的這些橋段？太天真了，楊小姐，管好你自己吧。」

「看著我！」楊姿怡雙手搭在方墨的肩膀上，十分認真地看著方墨，即使面前的這個男人過去犯了錯，但她決定任性一次，幫他。

「我不管他們來多少人，就算滿滿一個操場，我只要站出去，說出我的名字，在濟州沒有人敢動你一下。你信不信？」

「一個操場？不就幾個人嗎？」

方墨忽感到背後吹過一陣涼風，他偷偷掃了眼樓下，外面「轟轟」多了數十輛汽車，「唰唰」幾排黑衣人站滿了操場。

他咽了下口水，這下麻煩大了，難道會死在這？

他拉起一點都不害怕的楊姿怡就跑，邊跑邊說：「不需要你幫忙，你的身份沒有用，別想亂七八糟的了，我們必須迅速離開這裡，你千萬別想著他們是黑社會，他們會用槍什麼的……」

提到「槍」，方墨住口了，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額頭上，真多事！

「槍？他們有槍？」楊姿怡開始有些慌張了。

方墨停下腳步，轉向操場，上百個黑衣人人人手裡撰著徳式MP5衝鋒槍對準了三樓。

他立馬撲向楊姿怡，將她按在自己的身下。

「砰砰砰砰……」

「嘩啦——嘩啦——」

在他撲到楊姿怡的一瞬間，密集的子彈如暴雨一樣射向二人所在的走廊上，幾十面玻璃剎那間崩碎分離，半米以上的牆面被射得激起一片塵土。

方墨緊緊抱著楊姿怡的頭，捂著她的耳朵和眼睛。

「我們沒有時間了，那就在這裡出去吧！」

「你說什麼？」

方墨把手伸進他白大褂的右邊口袋，剛要微微一笑，他的瞳孔陡然放大，眼神愣住了。

發生了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衣服右邊的口袋爛了一個窟窿！

他一掏，右手從衣服裡面的洞里鑽了出來。

沒有了，不見了。

他變得六主無神，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用手掌在周圍滿是玻璃渣的地面摸索著，渾身開始顫抖。

楊姿怡完全看不懂他在做什麼，問道：「什麼東西？你要找什麼？」

方墨搖著頭，甚至牙齒都在發抖，雙手來回搖擺，意思是別說話。

而此時，又一波彈雨襲來，打的牆面坑坑窪窪，連窗戶下面的牆體都開始顫動起來，好像下一次彈雨就可以把牆面打穿。

而此刻的方墨閉著眼睛在地面摸索著，像一個弄丟玩具神情無助的孩子，汗水從他的額頭，他的耳後，他的顎下不斷滲出，或者說，他如同一個正在熔化的冰人一樣。

楊姿怡雙手抓住方墨的一隻手，冰冷透骨，她將他的手放在嘴邊哈哈熱氣，說：「怎麼了，告訴我，你到底丟了什麼？」

方墨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聲音聽不出任何強調，低沉得如同大提琴：「魔方，一個魔方，我的魔方不見了。」

「魔方？」楊姿怡摸摸的口袋，很難想象她的衣服里能裝下這個東西，但的確做到了，她掏出一個魔方，問：「是這個嗎？」

方墨雙手摸過來，手指一扣，比劃了下大小，忽然悠悠吐出了一口氣：「是，是。」

他這才睜開了眼，目光定格在魔方上，立馬驚愕住了。他似乎看到了極度恐懼的東西，聲音凌亂：「是，怎麼，可，它……」

「為……什麼復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