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多了一個助手
看出了楊姿怡口型所表達的意思,方墨的鼻尖滲出一片細汗,他咽了幾下喉嚨,半天才平復了思緒。
那三個字,是他一直忌諱的東西。
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麼東西?
他們到底要追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方墨並沒有多理會楊姿怡,他都找不到的人,她更找不到。
又過了很長時間,一直閑在一旁的溫晴難奈不住了,膽怯地問:「她是你的病人嗎?」
「和你沒有關係,有事請說,沒有的話還是請你離開。」方墨開始整理楊姿怡的所有筆記和資料,準備記錄妥善後封成檔案。
「我就這樣讓你討厭嗎?」溫晴很不高興。
方墨攤攤手,說:「我說過,你動機不純。如果為了學習催眠,請上別的地方,只要你肯花錢和時間,你可以掌握這項技能,但,我不會教給你任何東西。」
「我動機不純,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動機純?我又不會去害人……」溫晴委屈起來,她畢竟是一個老師,讓人老指責動機什麼的,她接受不了。
「你是因為看到了我催眠了劉念德,才對這個產生興趣。我大學里接觸催眠的時候,是為了更好了認識心理學和更好的認識自己的內心。」
「那我想學習,是為了強大內心,你也說了我這個性格當老師是讓人懷疑的。我多學一項技能,也可以更清楚的認識自己的內心,說不定還能幫上別人什麼的。」
「正是因為你的性格,你性子軟、好奇心強、關鍵時候會做出不同於平時的決定,容易被誤導和利用,所以你不適合學,另外我不是老師,也沒教過誰。再說你要鍛煉你的內心,多經歷一些事情就夠了。溫老師,耗在這裡沒有一點用,這個件事,不是像學英語單詞一樣,只要你反覆生磨硬泡,就可以成功。你不要讓我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趕你走,好不好?」
說到這裡,方墨狠狠瞪了一眼溫晴。
不過,這時候的溫晴已經不是第一次他接觸到的那個女孩子了,她見過一次方墨真正瘋狂的樣子,方墨已經嚇不住她了。
溫晴向前邁出一步,勉強笑了笑:「既然你不教,我也不強求了,可你說了我要多經歷一些事情才好,所以我以後空閑的時候就留在這裡了,當你的助理總可以吧。」
「我反對。」
「你反對,也阻止不了我,你說過我關鍵的時候會做出不同與平時的決定,而你之前還說了正是因為如此,學校的事才可以順利解決,現在,我想我又做了一個不同但正確的決定。」
方墨一愣,不得不對溫晴另眼相看了,她的領悟能力很高,一套一套的詞一環扣一環,說的話就像閱讀分析一樣,他一時竟想不出來如何回答。
「那你圖什麼呢?」
「我現在是要向某個人證明一件事,別以為可以完全看透我,也別小瞧我。」
「你已經讓那個人驚訝了,而且我這裡不需要助理,你也看得出,一個出行騎公共自行車的老闆是雇不起閑雜人等的。」
「那不行,另外,我不是閑雜人等,我以後就是方墨方醫生的助理。」
「那樣的話,早晚有一天,你會受不了我的打擊,哭著跑出去的,身為老師抹著淚兒跑出去,一定很丟人吧,傳到學校里,再站在講台上會被人恥笑的,溫老師,你想象一下,你一個女孩……」
「我不想象,你別誘導我。」溫晴不知哪來的勇氣,越說越自信,她站直了身體,眼睛明亮起來,「正因為我是老師,更應該多待在這裡。你這裡平時出入的多是學生和家長,我正好可以多交流,在學校里就是因為經驗不足,才老鬧出笑話。女孩子怎麼了,應該更適合做這類工作吧,反而是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墨跡這些斯文的東西,才會把病人嚇跑的。」
方墨捂捂額頭,一把汗,今天被楊姿怡一早上糾纏得就很疲憊了,怎麼又來一個不講道理的。
他不在理會溫晴,既然她已經摸清了他說話的脾氣,再嚴厲的語句已經失去了作用,應該用行動告訴她,這裡不歡迎第二個不是病人的人。
他埋下頭,整理起筆記,楊姿怡的檔案完全是一個新的特例,很有參考的價值,他要把整件事情再捋一遍,剔除他主觀臆想的東西,這樣才算完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晴幾次重新提前話題,他都沒有抬頭。
女孩就坐在她的對面,一會高興,一會失落,心情反反覆復變化著。
過了很時間,溫晴才起身,準備離開。
方墨注意到了,沒有抬頭。
可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轉過身,看著方墨。
方墨無可奈何回道:「不送,慢走,不見,你終於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溫晴笑了:「別以為我放棄了,我說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助理。現在我去隔壁街買些清潔工具,下次再遇上麻煩的病人,也好應付,你這裡,不,我們這裡也缺少這種東西。看著房間里環境很乾凈,其實只是表面,很多死角都需要打掃,以後類似的工作就由我負責吧。」
「可我……」
「我不需要報銷,算是你上次救我的酬勞吧。」
「我想說的是,我會去學校舉報你的。」
「方醫生,如果我在學校出了丑,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你,到時候不知道誰的麻煩多呢,你要試試看?」
說著,溫晴轉身走出大廳。
這會輪到方墨目瞪口呆了,這女孩太可怕了,稍微讓她一下,給她一點自信,她就可以完全控制了局勢,他甚至懷疑她一直在扮豬吃虎……
可正是如此,那天她才有信心走進教室在劉念德的手中換出那幾個學生的吧,可她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方墨忽然想起來學校人質劫持事件的檔案還沒有整理,劉念德的事件還有很多他無法解釋清楚的細節,比如那把菜刀為什麼看起來總覺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呢?
還有那一直出現在耳邊的硬幣聲,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他不小心融合了誰的潛意識呢,或者是之前某個病人潛意識碎片的再現呢……
溫晴走後,方墨腦子很亂,走進內廳,忽地掀開了黑布,用杯子直接舀了半杯水,一飲而盡,然後直接椅在了沙發上。
他要安靜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