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德川康介的武器庫2
一圈之後，方墨咽了下喉嚨，震驚了。
房間里所有擺設的武器方墨都認識。不，方墨不認識這些武器，認識的只是每一件武器下面卡片上的名字。
巴雷特、米尼米、格洛克、斯太爾、馬克辛、加特林、沙漠鷹、烏茲、M卡賓、英格拉姆、貝娜歐。
準確的說，方墨認識的是每一個黑衣人的名字。方墨將卡片上每一把槍械的英文名稱按照讀音譯成中文後，發現每一把槍械的名字正是每一個黑衣人的名字。
名字不重要，這些不重要。方墨掐掐眉心，目光再次落在卡片上那些黑色、紅色的人名上。
方墨接受不了猜想出的事實。
「啪、啪、啪。」
德川康介連拍三次手掌，笑道：「你猜的不錯，正如你所料。我手下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是取自這裡的一把槍，黑色的名字代表過去擁有這個槍名的人，紅色的名字代表現在擁有這個槍名的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心智、思維都是上上之選，看到這些東西就能猜到一連串的事情。比我外面的那些手下強太多，他們只知道表現和獻殷勤。」
方墨撫摸著書櫃玻璃手指顫抖起來問道：「那黑色名字的人現在在哪裡？」
德川康介答道：「你說他們……塵歸塵、土歸土，有的死了，有的永遠困在某一個潛意識世界的片段里，還有的我也記不清是如何消失的。」
方墨頭上滲出一排細汗，「死了？消失了？」、
德川康介道：「正是。如你所知，一直以來我都在建立一支隊伍，一支橫跨兩個世界任意所為的隊伍。既然是任意所為，自然會有人死亡，會有人被淘汰。」
方墨悶悶哼出一口氣：「你完全是個瘋子。是你給他們服藥，使他們身體發生了病變，最終走向了自取滅亡。是你殺了他們，你個殺人狂魔。你殺了一百多人你知道不知道，說的卻如此輕巧。」
德川康介點點頭，轉過身，目光落在書櫃里的槍械上，道：「我不殺博人，博人因為我而死。好，我承認他們的死與我有直接關係。但我不承認我有罪，我的確給了他們過渡階段的藥物，可你不要忘了方墨。我同樣給了他們能力，給了你能力。當你們運用能力在現實世界、潛意識世界任意所為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明白會付出代價。代價就是成為我手中的武器，為我賣命。這是你們的榮幸。而我將每一個為組織犧牲的人的名字留在了他們對應的武器下面，已是他們死後最大的榮耀。我也算盡仁盡義。」
「盡仁盡義？」方墨眼中放出怒火，「他們哪一個人生前沒有正常生活，是你強行改變了他們的生活軌跡，害他們一個個走上了不歸之路。擁有這種能力根本不是什麼榮幸，因為這種能力本身就是毒藥，一旦使用就會上癮，越陷越深，身體的病變會越來越快，最後越來越接近死亡和瘋癲。你個變態，你個毒品販子！」
「啪、啪、啪。」
德川康介又連拍了幾下手掌，「你越來越讓我欣賞了，方墨。你在身上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你比我外面那些手下強太多了。」
方墨一愣，不明白在自己如此辱罵下德川康介不但可以保持平靜，竟然越來越欣慰起來。
德川康介轉過輪椅，重新打量起方墨：「方墨，你知道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種東西，外面的人永遠不會擁有。那便是杞人憂天的婦人之仁。」
方墨張著嘴，沒有吱聲。婦人之仁形容的多是優柔寡斷之人，這種人難成大事，往往因為某些不忍而錯失時機，鑄成大錯。方墨不明白這個詞明明是貶義，可為什麼在德川康介口中形容他的時候反而帶著難以表達的興奮。
德川康介道：「方墨，我知道現在在想什麼。是，婦人之仁的確是個貶義詞。可我要告訴你，二十多年的我和你一樣，可能比你還要優容寡斷。就像你現在都身不由己了，還為一群早已死去毫無關係的人鳴不平。但就是擁有這種品質的人，在大徹大悟後方能斬斷一切干擾因素，磨練出一種幾近無敵的心志，終成就前所未有的大業與抱負。外面的那批人，可能現在比你心狠手辣，比你心志堅強，比你有能力，比你做事果斷，但終究不如你。他們不懂得柔，何以成就真正的剛。一旦遇上挫折，他們便會一潰千里，而你反而會越挫越勇。因為你心中始終有憤憤不平的信念，你會不斷成長，不斷修改自己的信念。最後，你會變得和我一樣，和我一起走上這條道路，我們一起推開這扇新世界的大門。」
「新世界……」
方墨乾笑一聲，「你就是瘋子。」
德川康介轉動輪椅，走到最後的書櫃面前，打開櫃門，道：「來，方墨，再給看一樣東西。我說過，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給予你的也不一樣。」
方墨回答：「不一樣？德川康介，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現在就放了安靜。」
德川康介：「如果你還在乎你女人在我手上的話，更應該過來看看。這將關係到你今後的道路，你的一生。」
「我的一生？」
方墨猶豫著，靠近最後的書櫃。
玻璃窗上反過一絲亮光，方墨眼睛一眨，瞧見了裡面的東西。
木架上擺著兩把黑色的手槍，兩把樸實無華的黑色手槍。
兩把手槍相互交叉，拼湊在一起，好像一隻黑色的蝴蝶。
手槍下同樣放著一張卡片。
卡片上只寫了一個英文單詞：Beretta。
德川康介道：「怎麼樣，方墨，喜歡嗎？為你定製的。別人都是根據我喜歡的武器而被命名。對於你，我是根據你的特點專門為你挑選了這一套雙槍。雙槍，你將成為我未來的左右手。而這把武器將只配你擁有，只有你可以獨享這把武器的名字，Beretta。」
雙槍？
為什麼是雙槍？
方墨一怵，倒吸一口冷氣。
方墨回過神，再看看旁邊面帶微笑的德川康介，心道：難道真的要加入第二秩序嗎？
可如果不答應，安靜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