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情
貝娜歐張著嘴，但由於神志不清，一直沒有吞咽的動作，喂葯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五分鐘過去，方墨只喂下了大約試管的三分之一。
唯一讓方墨感到欣慰的是藥劑的作用十分顯著，貝娜歐才服下一點，身體便停止了痙攣，身體上的紅斑也開始有所消散。
服下約么一半試劑的時候，貝娜歐猛然睜開了眼睛，一愣，然後迅速雙手卡住了嘴邊的試管。
貝娜歐的眼神里充滿了慌張：「你在對我做什麼？給我喝的什麼！」
貝娜歐的指甲很長，加上過度緊張，一把便劃破了方墨的手背。
方墨皺了下眉頭，一隻手便將貝娜歐的雙手鎖住了，「放手。我給你服的是完美試劑，你也可以稱它為解藥。世界上僅此一瓶，過了這村兒可就沒有這店兒了。」
「完美試劑？」貝娜歐緊繃著嘴唇，望向桌子上的白色手提箱，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可能，箱子里的裝才應該是……」
方墨解釋道：「如果箱子里裝的是完美試劑，你用大拇指封口就不會被感染到病變突發了。德……你父親打算複製的根本就是有缺陷的試劑，目的是通過對完美試劑的渴求像控制你們黑衣人一樣控制一支軍隊。你想錯了。」
「不可能……」
貝娜歐掙開方墨，挪著身子退後了一步，摸到了地上的一隻空試管。
貝娜歐一轉試管，掃了眼上面的編號，正是之前自己從手提箱里拿出的那一瓶。
貝娜歐又退後一步，撿起紅色手槍，指著方墨道：「就算你說的對，可你怎麼會有完美試劑的？」
方墨抬起頭，眼睛一眯：「很簡單，因為我就是完美體。這個房間里有上萬瓶試劑，換言之，會將有上萬個人服用藥物。而我就是這上萬個人中的幸運兒，自然知道上次服用的是哪一瓶。」
方墨舉起試管，「還有不到一半的解藥，你快喝了吧。你身上的紅斑只退去了一小部分，如果再突然病發，一會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聽到紅斑二字，貝娜歐身體一顫，驚慌地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肩膀。
方墨向前一步。
貝娜歐卻仍然沒有放下手槍：「為什麼要救我，你有什麼企圖？」
「那有這麼多的為什麼！」
方墨內心深處始終有一些抵觸貝娜歐身份的情緒，一直壓著性子解釋，被貝娜歐一懷疑，下意識大吼了一聲。
貝娜歐嚇了一跳，咬了下嘴唇，緊握手槍：「別過來。」
方墨吐出一口長氣，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對，重新調整了呼吸，靜下心道：「都少說一句。快喝了它，一會藥劑蒸發了，你想喝就喝不到了。我沒有什麼企圖，做該做的事情不需要什麼企圖。」
方墨完全不理會貝娜歐的槍口，直接將試管送到了貝娜歐的嘴前。
該做的事情？
貝娜歐神情一晃，方墨已然一手拖起貝娜歐的下巴，一手微微傾斜試管口。
注視著方墨認真深邃的眼神，貝娜歐沒有拒絕，張開口，慢慢吞咽起來。
舌頭一甜，藥劑滑進喉嚨里，一時之間，貝娜歐感覺全身上下的皮膚都火辣辣的，有些發癢。
方墨喂完貝娜歐，道：「即便是解藥，藥效也不會那麼快起作用。好自為之吧。」
貝娜歐跌坐在牆角里，捂住肩膀，沒有吭聲。
方墨丟掉手中的試管，又誰便從貨架上取下一瓶試劑，端詳起來。
貝娜歐站起來，問道：「你要做什麼？」
方墨道：「你們中的人抓了我的女人，要我用完美試劑去交換。」
貝娜歐眼神一垂：「那……那現在你把試劑給了我，你打算怎麼辦？」
方墨道：「現在完美試劑沒有了，我只好誰便挑一瓶，反正除了我沒人知道哪一瓶是真的。」
貝娜歐說：「是父親嗎？如果是的話，我去替你求父親。父親那麼疼我，一定會放了她的。算……算是我們之間扯平，我不想欠你一個那麼大的人情。」
方墨看了眼貝娜歐，搖搖頭，「醒醒吧，傻丫頭，你父親如果真在乎你，你還用來偷試劑嗎？外面巴雷特是最好的說明，你父親在乎的只是權力。更何況你憑什麼替我求你的父親，扯出這裡的事情，巴雷特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你不會天真到主動向你父親承認進過密室吧。」
方墨說完，便轉身出了密室。
「啪！」
貝娜歐重新握起了槍，「等等，你說的人不是父親，父親才不會需要與你交換什麼完美試劑。你說的人是誰？」
方墨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繼續朝大門走去。
貝娜歐提高了聲音：「你不回答，我就開槍了。方墨，我真的開槍了。」
「那就開啊，你不開槍的話，就算我們之間扯平。」方墨打開書房的門，忽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又道：「對了。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現在密室里少了兩瓶藥劑，一會兒你臉上的紅斑也會消除，你脫不了關係。既然想回日本，現在離開德川康介是你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要不然一會兒你父親回來，下一個倒下的人就是你。」
「方墨，你回……」
方墨冷哼一聲，出了書房。
留下貝娜歐一個人舉著手槍。
……
方墨返回宴會大廳前，洗了把臉，故意沒有擦。
但進入大廳的時候，氣氛似乎有些不對，所有人都沒有動筷子，一片安靜。
德川康介瞥了眼方墨：「出去了這麼長時間，你做什麼去了？」
方墨抹了把額頭的冷水，「我有些醉，在廁所里多耽誤了一些時間。」
方墨拉開椅子，想要坐下。
「等等。」
德川康介聲音一冷。
方墨一愣。他側身對著德川康介，掃了眼其餘幾個黑衣人。M卡賓幾人目光一動不動，看來是心有餘悸忌憚著什麼。其餘幾人的目光卻透著壞意。
只有白衣人貝雷塔沒有轉向方墨。
「他撒謊，我剛才去過廁所，他根本沒有在廁所里。」
馬克辛怒視著方墨，抱著手說。
方墨站直了身體，看了眼馬克辛，一哼：「我沒有撒謊，我一直在廁所里，但我沒有見過你！是你在說謊！」
「啪！」
德川康介猛拍了下輪椅，聲音一歷：「方墨，你剛才究竟去哪了！我派了三個人去找你，兩個人都說你不在廁所，還有一個現在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