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尾聲

方墨走出內廳。

大廳里乾乾淨淨，一切整潔有序。

之前被他收拾起來的物品全部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那些魔方也是一樣。

方墨隨手拿起一個魔方，一轉。

魔方動了。

方墨心裡劃過一絲涼氣，愣了一下。

待魔方轉過另外一面的時候，方墨在魔方上的貼片上看見了一個手指大小的貼紙。

貼紙上寫著兩個秀氣的漢字，玩具。

方墨鬆了一口氣，笑了。

方墨仔細端詳起魔方，魔方第一層與第二層間還夾著膠水的印跡，但被人用刀片將膠層割開了。

每一個魔方亦是如此，都回歸了正常的形態。

正如方墨回歸了正常的生活一樣。

方墨知道自己也不再需要心錨，需要什麼黏住的魔方。

目光落在貼紙的漢字上，是她的字體。

是溫晴打掃了房間，復原了這些魔方。

「溫晴——」

方墨回頭一喊，明知道沒有人應答，但方墨仍然很用力的喊了一聲。

大廳空蕩蕩的，聲音空蕩蕩的，方墨的內心空蕩蕩的。

方墨掏出手機，點在溫晴的名字上，拇指卻猶豫了。

半響，方墨放下了手機。

方墨又拿起手機，又翻到溫晴的名字，又放下手機，來來回回十幾次竟然都沒有鼓起勇氣按下那個名字。

方墨甚至感覺到了手心發涼。

最後，方墨乾笑一聲，打通了電話。

「嗶——嗶——」

電話通了。

兩邊卻是一片安靜。

約過了幾十秒，方墨咽咽喉嚨，打破了僵局。

「呃……呃……溫……」

「我的中文名字叫康晴。」

「康……康晴，好名字。」

千言萬語堵在方墨的喉嚨里，但方墨卻不知如何說出來。原來二人每次對話的時候，他都振振有詞，一直是她說不出話。這次好像兩人交換了角色一樣。

溫晴，不，康晴，不，就是溫晴。

她每一個句話都說得乾淨利落，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反而是他自己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呃……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

「在聽嗎？溫晴，我說我現在要見你。」

「我們……現在不要見面吧。」

「對，對，對，現在不見面好。我剛剛清醒，腦子還有些不利索，過兩天我再去找你。」

「過兩天也不要見面吧。方墨，你應該懂我說的意思。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

很長時間，兩邊又陷入了一片安靜，兩個人呼吸得都很小心。如同當年在德川康介的密室里一樣，每次他呼吸完，她才敢微微喘出一小口氣。

「對了，溫晴，謝謝你。」

「也謝謝你，大家互不相欠。好了，要上飛機了，最後能等到你的電話，我很……我……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聯繫了。再見，方墨。」

「再見。」

合上手機，方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不是滋味。

飛機？機場？

方墨心裡一緊，大步跑出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