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第439章 我沒事
第439章我沒事
經過這陣子的休養調理,蘇女的傷勢已無大礙,秦曉檸讓陸戟在蘇女的宅院里安插了侍衛保護,她每隔幾日便會過來探望一番。
這日,她又來探望蘇女,蘇女卻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我已經決定跟他斷了。」
秦曉檸知道她說的是魏正安。
她疑惑:「那些歹人,果真是魏家指使?」
「我不確定。」蘇女神色落寞:「這陣子,我一直沒再見到他。」
「許是他被什麼事纏住了。」秦曉檸道:「這事不像是魏家所為,定然另有蹊蹺。」
「雖然查出了那些歹人的指使者,我和王爺雖沒急著動手,是擔心他們幕後還有別人,再等等吧,若是再過一陣子,這些人還沒動靜,便讓賢親王府交出那家奴,到時候嚴加審問就是。」
蘇女:「阿檸,你才這麼年輕,便能如此思量周全,著實難得。」
見蘇女鬱鬱寡歡,秦曉檸心裡亦是難過:「那魏正安既然已經等了先生這麼多年,想必該是對您一往情深的,先生該往寬處想才是。」
蘇女聞言笑了笑:「說到底,還是我太看重男女之情了。」
說著,她不禁嘆了口氣:「年輕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苦,原以為自己會長教訓,到底還是這麼沒出息。」
「先生莫要這樣說。」秦曉檸道:「那魏家公子對您是存著真心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這般痴心,您對他依戀再正常不過。」
蘇女聞言笑了,抬手拉住秦曉檸的手:「阿檸可真是長大了,人也比從前成熟了好多。」
秦曉檸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哪能不長大。」
又道:「長大真好,不必再擔心失了庇護,可以護著自己,亦是可以護著別人了。」
師徒兩個自來投緣,直聊到月上柳梢,秦曉檸才打道回府。
天氣一日暖過一日,冬日裡殘留下來的積雪開始慢慢消融,被車輪碾壓過,發出「噗噗」的響動。
車馬行過長街,鑽進一道巷子,因為巷子狹窄,再加上道路兩側生著好些樹木,所以車廂里便驟然暗淡了下來。
「王妃,可要掌燈嗎?」車夫隔著車門問道。
「不必。」
秦曉檸話音剛落,只聽巷子里傳來一道尖銳的哨子聲,聽得人頭皮不由得一麻,她貼著車壁將車窗拉開一道小縫兒,借著月光,只見隨著哨聲響起,幾道黑影從樹上落下,幾人皆拿著刀劍,一步步朝她的車馬逼近過來。
「保護王妃,快保護王妃。」
外頭的車夫慌亂的叫喊起來,秦曉檸的臉上則是露出一絲淡笑。
不待那幾道黑影接近車子,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眾身著軟甲的侍衛,電石火花間,便見那幾個黑衣人給牢牢的包圍住了,幾個歹人見狀一愣,立馬撒丫子就要逃跑,這些訓練有素的侍衛哪裡會放過,黑夜下,不過兩三個來回,便將那幾個歹人悉數拿下。
秦曉檸緩緩打開車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飄散過來,她用金絲帕子捂住了鼻子,對著外頭的侍衛吩咐道:「留下活口。」
侍衛恭敬的對秦曉檸領命說好,秦曉檸轉而對著依舊驚魂未定的車夫道;「回府吧。」
伴隨著車夫帶著顫音的一聲吆喝,車馬繼續軲軲而行,剛走到半路,便撞上了聞訊趕來的陸戟,還未待馬車停穩,陸戟便是一個健步鑽進了車廂。
「阿檸——」他剛喚了一句,秦曉檸便回道:「我沒事。」
男人微微舒了一口,秦曉檸笑著將他按在車榻上,用手撲了撲他沾著風塵的衣衫:「你給我派了那麼多大內高手護衛著,等閑之輩,又哪裡是能傷到我的呢。」
陸戟展臂將人攬進懷裡:「你沒怕?」
「沒有。」她伏在他懷裡,道:「我一直覺得這些人是沖著我來的,心裡頭早有防備。」
冰雪聰明的小女人。
陸戟心裡讚歎,忍不住在她額上親了親:「不愧是我養大的女人,有智慧,有膽量。」
秦曉檸抬起眼眸,語氣裡帶著哀傷:「只是我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傷蘇先生。」
陸戟道:「我會查清楚。」
「無論是誰,但凡要傷你,我定要加倍的還回去的。」他道。
將秦曉檸送回了公府,陸戟便去親自審問那幾個黑衣人了,秦曉檸回到青松苑,剛剛沐浴出來,門上通傳的小丫鬟便進來回話,說是顧侯夫人張氏求見。
不用說,定是又為了孫夢黎的事。
人家后宅的私事,秦曉檸並不想多摻和,只是這張氏初來京中,無親無友,便將秦曉檸當做了知心人一樣,大事小情,總愛過來跟她商量。
秦曉檸雖不是很喜歡這張氏,但總要看在顧侯的面上。
一會功夫,小丫鬟引著張氏進了門。
這張氏衣衫隨意,珠釵凌亂,一雙丹鳳眼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見她這副模樣,秦曉檸忍不住一驚:「這是怎麼了?出了何事?」
張氏聞言,便不顧體面,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秦曉檸將她扶在軟榻上坐下,溫聲問道:「可是與顧侯吵架了?」
這話一出,張氏哭得更傷心了,嘴上絮絮道:「這個沒良心的,他居然為了那個賤人來打我,當初在潮州的時候,若不是我娘家幫襯,他一介落寞子弟,哪能那麼快就站穩腳跟,眼下他成了京官,羽翼豐滿了,就忘了我張家恩情了,居然處處向著旁人,狠心來欺辱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若是不看在兒子份上,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張氏嗚嗚咽咽,哭得好不傷心。
不過是為了與孫夢黎爭風吃醋。
這些高門貴女,自來沒受過什麼挫折,遇到一點不順心,便如天塌地陷一般,反觀自己,剛剛被歹人差點襲擊,倒是還能有心思在這裡聽她絮叨。
瞧著張氏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秦曉檸倒是有些暗暗慶幸。
自己自幼失怙,從前受了諸多磨難辛苦,倒也不是全然無用,至少,這些苦難鍛煉了她的心性和意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男人這般自暴自棄,乃至傷心欲絕。
「可是顧侯非要留下孫夢黎腹中的孩子嗎?」秦曉檸問道。
提及這個,張氏愈加咬牙切齒:「她一個妾室,是否有資格生育,合該遵從我才是,偏生我家侯爺拎不清,他護著那孫夢黎,就是給我沒臉。」
張氏恨得咬著牙道:「我就是不讓那孫女如願,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她休想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