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野蠻王妃亦溫柔(2)
第14章野蠻王妃亦溫柔(2)
白微月指著濕答答的慕容燁:「他。」
「三皇子,快隨小雪回去換身乾淨衣服。」
白微月接過小雪手中的椅子,往池邊一放,轉頭對慕容燁說:「你快回去換身衣服,我還要留在這裡等小龜出來曬太陽。」
慕容燁起初還沒覺得冷,聽到白微月這句話後身體不由得一抖:「你沒打算下水撈?」
白微搖著頭:「沒有啊,為什麼要下水,你看今天天氣這麼好,小龜會出來曬太陽,等它們出來,然後我就可以……嘿嘿……不過,被你們這麼一鬧,它們估計不會爬出來了。」
慕容燁渾身又是一抖,然後無比受挫地往三皇子府走去。白微月看著那群落湯雞說道:「你們也快回去換身乾衣服,不要坐在木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等小烏龜爬出來。
「就算池水再冷,天氣再涼,我在岸邊曬著大太陽,怎麼會得風寒呢,這個慕容燁總是拿自己的破身子和我做比較。」
可能被太陽曬得太舒服,白微月念叨了幾句,便在木椅上睡著了。
天漸漸黑了,白微月打了一個噴嚏,從睡夢中轉醒,這池邊哪裡還能看到什麼小龜,黑漆漆的,涼颼颼的,白微月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噴嚏。
白微月扛著椅子往三皇子府走去,一路上打了不少噴嚏,這個該死的慕容燁好的不靈壞的靈,她不會真的染了風寒吧。
「小雪,小雪,我要喝薑茶。」
而她院中的宮女太監似乎都不見了人影,慕容燁院中卻異常熱鬧,擠了不少人。白微月將木椅往院中一擱,跑過去看熱鬧了。只見小雪一臉慘白地立在人群中,其他宮人臉上也是焦慮神色。
「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微月一出聲,院中的人便嘩地全跪了下來。
「三皇子妃。」
在宮裡不是動不動就給別人下跪就是動不動被人跪,她總覺得被這麼多人跪著拜會折壽,而每次跪別人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在做壞事。
「都起來吧,小雪,發生什麼事了?」
小雪臉色慘白地湊過來:「三皇子染了風寒,如今高燒不退,太醫正在裡面想辦法。」
「告知皇上和皇后了嗎?」
小雪搖了搖頭:「三皇子不讓通知,說是怕……」小雪壓低了聲音,「說是怕皇上和皇后遷怒了小姐您,當時三皇子落水時,似乎只有小姐您在身邊,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在傳,說是……」
小雪突然停了話頭,又擺給白微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白微月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該不會說是我將他推下去的吧。」
小雪點了點頭,白微月見怪不怪地道:「看來我的惡形象還是沒有改善。」
「你們都各自執勤去吧,這邊有我看著。」
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雪突然有些怒了:「你們還怕三皇子妃加害三皇子不成。」
白微月走到病房門前,扭過頭厲聲道:「怎麼,我一個王妃還使喚不動你們了?」
小雪看著自家小姐頗有氣勢的樣子,不由得暗自得意了一把,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的把她當病貓了。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白微月前腳剛進去,皇后後腳就跟了進來。好在平日里在皇後面前做的戲夠足,皇后對白微月將慕容燁推入水中的事情並沒有太過當真,只是不咸不淡地說了她幾句。
他們娘倆單獨在房內上演了許久的母子情深,皇后出來后,吩咐白微月必須親自照顧他,還要注意三皇子的飲食等等。白微月茫然地點頭,不就是讓她照顧個病人嘛,怎麼說得像交代遺言似的。
皇後走后,太醫也離開了,只留下一鍋還沒熬好的葯湯。
白微月接過穎兒遞過來的湯藥,推門進了慕容燁的房間。慕容燁躺在床上,額頭覆著一塊方巾,臉色微顯得蒼白……雖然平時慕容燁的臉也挺白的,但是白微月潛意識覺得病著的慕容燁臉更白了。她將湯藥往床前的案几上一擱,在銅盆里擰了塊新的為他換上。
「慕容燁,起來喝葯。」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頭也有些暈乎乎的,有氣無力地拍著慕容燁的肩膀:「喂,起來喝葯,你的病好不了,我也得跟著倒霉呢。」
慕容燁睜開眼睛,看著白微月端著葯碗,整個人顯得很沒有精神。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白微月拉張椅子在慕容燁的床邊坐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想必是困了吧,你趕緊把葯喝了,我也好早些去休息。」
慕容燁雙手撐著身子微微坐起來,白微月連忙往他背後塞了兩個枕頭,好讓他靠得舒服些,雖然白微月平時看著粗魯,其實也是溫柔的人啊。
白微月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往慕容燁嘴中送著葯,慕容燁眯著眼睛一口一口地竟喝得很享受。白微月卻覺得慕容燁真是可憐,喝這麼苦的葯都可以喝得這麼淡定,想必是從小喝葯已經喝得有些麻木了。
雖然不是她將慕容燁推下水的,但是她總歸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這麼一想心裡有些愧疚,愧疚中又帶了些許同情,她又愧疚又同情地便開始對慕容燁異常溫柔了起來。
「苦不苦啊?」
「燙不燙啊?」
「慢慢喝,別嗆著。」
白微月拿絹布輕輕拭去他嘴角的葯汁,力道輕輕柔柔,竟讓慕容燁有些不太適應。
「白白……嗯,你家阿貓阿狗生病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溫柔地照顧它們的嗎?」
「是啊。」慕容燁決定不再說話。
葯餵了一半,白微月突然停了下來,慕容燁見下一口葯遲遲還沒有送過來,便輕聲催了下:「白白?」
那邊沒有人應,他扭頭髮現白微月竟垂著頭睡著了,慕容燁嘆了口氣,傾身拿過她手中的葯碗,白微月竟下意識地收緊了手。
「白白啊,你怎麼睡覺的時候防備心都這麼高。」
慕容燁伸手去掰她的手指,卻發現她指尖的溫度異常高,慕容燁慌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高溫讓慕容燁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是假病,這丫頭倒是真病了。
慕容燁將葯碗從她手中拿下,將剩下的葯往她嘴裡灌了去:「呸呸呸,什麼東西這麼苦。」
白微月半眯著眼睛望著慕容燁,望著望著又暈了過去。慕容燁將她腰身一攬拉上了床來,分了半條被子給她,將她裹得緊緊的。
「怕是在外面睡覺的時候染了寒,喝了葯出身汗就好了,你呢今夜就乖乖地睡這裡吧。」
慕容燁塞著被子,突然覺得這話說得怎麼有點像誘拐良家婦女呢?
他看著白微月安靜地睡在他身邊,臉上不由得一熱,輕輕地為她理了理髮絲。抬手一拂,室內點著的蠟燭便熄了,他抱著安靜的病美人美滋滋地睡了。只可惜,這美夢結束的方式略顯凄慘。
「哎喲。」
這一聲毫無疑問是慕容燁的哀號,他被剛轉醒的白微月無情地踹下了床,確切地說,那只是一種條件反射。白微月坐在床上檢查起自己的衣著,這動手都做到手熟了,語氣卻還是帶著些許驚慌:「慕容燁,我為什麼會和你睡在一起,你對我做了什麼?」
慕容燁揉了揉臀部,淡定地坐回了床上,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我病成這樣,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麼?昨夜可是你非要賴在我的床上的。」
白微月皺著個眉頭:「我為什麼要賴在你床上啊?」
「誰知道,或許你是太困了,又或許是看本皇子太秀色可餐,誰知道呢……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
「喂喂喂,慕容燁,你別亂說。應……應該是第一種情況。」
慕容燁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容,望著她道:「那白白你是不是可以把床還給我了呢?」
白微月臉一紅,連忙跳下了床去:「我……我命人準備早餐去。」白微月慌亂地往門口走去,期間還帶翻了一張椅子。慕容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緊張什麼?還是你在害羞?」
白微月正在開門的手抖了一抖,回過頭狠狠地瞪了慕容燁一眼:「慕容燁!我這是怕被你的病傳染!」
白微月說完話連忙打開門,卻見門口黑壓壓地站了一票人,個個神色複雜,還滿臉擔憂。
「三皇子妃吉祥。」
「都起來吧,小雪帶我回房間梳洗。」
白微月剛從門邊離開,身後那群人大部分齊刷刷地跪下了,小部分慌亂地進了慕容燁房間。
「嗚嗚,三皇子您沒事吧。」
白微月不解地回頭望了一眼門前的宮女太監,然後又看向小雪:「慕容燁他能有什麼事,我看他今天早上精神著呢。」
小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姐,您昨夜沒有強迫三皇子……」
白微月皺了皺眉:「小雪你想說什麼?」
「就是……就是有沒有行夫妻之禮啊。」
白微月猛地收住腳步:「小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對慕容燁沒興趣。」
小雪訕訕一笑:「小姐別生氣,這不是一早又聽見三皇子的叫聲,又聽見凳子的翻倒聲,那些不識趣的宮人以為小姐您對病中的三皇子都不放過呢……」
見白微月臉色越來越難看,小雪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在下人心中竟依舊是如此……早知如此,之前我就不那麼辛苦地扮好人,小雪你去把給他們的賞賜全要回來,全要回來!全部要回來!」
白微月氣沖沖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小雪急忙快步跟上,還不忘給白微月滅火消氣:「小姐,你別生氣,別生氣啊……」
白微月回到房間后將一身衣服換下,然後開始慢慢地梳著自己的頭髮,她發現鏡中的自己臉頰竟微微得有些潮紅,難道真的被慕容燁說中她這是害羞了?天哪,什麼時候自己的臉皮變得如此薄了?
口中微微有些苦味,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記得很模糊,現在想起來有一件倒是很清晰的,那就是慕容燁的懷抱竟讓人異常安心。或許正如慕容燁所說,他病著無法對她做什麼,所以她才會感覺那麼安心。
只是,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又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如今李清常常出入後宮,被他聽見了會不會誤會什麼呢?白微月決定四處走走,聽聽牆根。
白微月本以為自己已經好心理準備了,哪怕他們將她說得再不堪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她卻發現所有的心理準備都是徒勞。
「看來皇后是有意將長公主許給李大人呢。」
「李大人和長公主其實很般配呢。」
「昨日我還看見長公主和李大人一個彈琴一個吹簫,默契得不得了,這是不是就叫琴瑟和鳴呢。」
「哎呀,你說皇上什麼時候下聖旨賜婚呢,該不會要等到長公主害喜吧。」
「你瞎說什麼,不過……這日子久了也難保不會出事。」
……
白微月突然覺得腳下有些不穩當,連忙將手搭在小雪的肩上,滿臉的憂傷:「小雪,你借我靠靠,借我……靠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