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鬼索命
第4章女鬼索命
九月初九，莫往高處走，三更不下墳，五更不死人。
這是三爺爺臨死之前和我說的話，可這時候我幾近崩潰，哪裡管得了那麼多，拼了命往高山上跑，跑到爺爺墳前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
我跪在爺爺墳前說了很多話，我責怪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待二叔，二叔什麼都沒有做錯，他不過是投胎到了莫家，就理應幫著我們背負劫難嗎？這對他不公平。
我一邊說一邊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一聲接著一聲炸雷，把墓碑照的十分明亮。忽然，猛地一聲雷在我頭頂炸開，我嚇了一跳，再看時，爺爺的墓碑已經被那雷劈成了兩半，而墓碑上隱隱約約流出血來。
混著雨水，沖刷的倒處都是鮮紅一片，我徹底驚呆了。
這是什麼鬼詛咒？難道人死了，也不讓安生嗎？
此時，我恨透了守脈人的身份，我們守護你，你就這麼報恩的嗎，世世代代，讓我們活在詛咒里？等莫家都死絕了，你再去找另外的守護人，再去禍害別人？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妖魔？
罵著罵著，我覺得身後走過一個人來，我扭頭一看，是個穿著白衣白裙，臉色慘白，帶著濃重黑眼圈的女人，也不知道死了多久，許是被這雷聲給炸出來了。
她見了我就哭，訴說自己的凄慘身世，說她死了很久了，一直在這荒山野嶺，不得投胎，不得見親人。她對我說，小哥，我聽你話里的意思，你是不想活了，那麼你就做件好事，把你的身子讓給我吧。
很奇怪的，她的話像是一種魔音，進入我心底，讓我產生了「活著不如死了好」的念頭。她越是哭，我心裡念頭就越強烈，恨不得現在就死了算了。
我回道：「好，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那女鬼忽然不哭了，嘿嘿一笑，一隻鬼爪就朝我抓了來：「這可是你自願給我的，不許後悔，嘿嘿，好久沒見過這麼純粹的陰體了。」
她的一隻白手剛碰到我的脖子，一聲炸雷裂開，直接劈了她的爪子，鬼爪冒煙，疼的她扯著嗓子亂喊起來。
「五雷轟頂？！是誰，是誰多管閑事！」女鬼大聲咆哮著。
雨幕里走出一個穿雨衣的男人，這男人一手拿著法器，一手指著女鬼，聲音凌厲：「不想死的，還不快滾。」
「你、你是什麼人？也是來搶這陰體的？」
男人呵斥道：「多管閑事。」
他再次用法器一擊，一道閃電擊出，直接朝女鬼襲擊而來，那女鬼嚇得轉身就逃，很快就跑進樹林里，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男人才朝我走了過來，他摘掉了頭上的雨衣，我這才認出，竟然是顧先生。顧先生看著我，說道，人想死很容易，困難的是活著，明知一路艱辛，卻仍然要活著，這才配得上莫家後人的身份。
此時我再看他，只覺得他像世外高人一樣站在我跟前，我問他，顧先生你怎麼來了？他說，是我爺爺讓他來的。
我吃了一驚，顧先生看著那半截斷碑說道：「三更不下墳，五更不死人，你爺爺囑託你的，你到底是忘了。」
我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三爺爺最後的臨終遺言，竟然是爺爺在救我。爺爺料定我今晚有這一難，於是借了三爺爺之口告訴我，千萬不要在晚上來墳地，如此才能保住性命，可是我沒聽。
所以，他剛才以魂魄之力又為我擋了一難，又讓顧先生來救我，想到這些，我內心翻湧不止，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
顧先生嘆了口氣，道：「我早些年受過你爺爺的恩惠，現在來報恩，莫阿九，你跟我走吧。」
我望著他：「這是爺爺的意思？」
顧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有我在一日，我定會保你護你，還有這個，是你爺爺給你的。」
顧先生遞過來一本書，我低頭一看，是那本《陰脈術法圖譜》，上面詳細記載了各種陰術法門，卻不見陰脈的具體位置，這一點讓我感到奇怪。
顧先生卻道：「這本書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看懂的，若有朝一日，你能參透其中的所有術法，便能看到陰脈的位置。」
我捧著這本書，心裡無比平靜，爺爺為我付出了太多，二叔為我付出了太多，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問顧先生，我二叔是不是死了？
顧先生搖頭，然後又嘆氣，他把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說，走吧，走吧。
他到底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可我心裡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二叔還活著，他在某個地方等我，只要我的法術精進到一定地步，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我跟著顧先生離開了村子，去了一個叫哈水市的地方，顧先生的家在這裡，這時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顧天問，這名字混風水圈的都知道，是個響噹噹的名號。
從那天之後，我改口喊他師父。師父在哈水市開了一個風水看相館，來往客戶有經商的，有做官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除我以外，師父還有兩個徒弟。
這兩個徒弟一個叫杜川，一個叫章陽，跟師父學術法有些年頭了，平時沒事，就在看相館里幫忙。
這倆人起初對我不怎麼友好，可能見我來的最晚，師父卻對我最好，這兩人有點不服氣，所以平時沒事總拿出大師兄的架子，指使我幹活，拖地擦桌子做飯洗衣服，什麼都丟給我做。
我想著師兄弟之間的情分，也就沒怎麼計較。這一天，師父接了個活兒，早早的就出門去了，臨走前留下話，要去三天，讓我們好好相處。
可是，師父去的當天晚上就出事了。店裡來了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張臉鐵青鐵青的，一進門就要找大師救命。
大師兄杜川接待了他，問他出什麼事了，那個男人說，他叫王濤，家住在水窪鎮上，半個月前他的一個鄰居喝農藥死了，可不知為什麼，纏著他家不放，現在想要他一家人的性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