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暫避風頭
第244章暫避風頭
二衙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曹真喘著粗氣,瞪著陳恩典,陳恩典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二人相互之間都不服氣。
江瞳從聶思思的手裡接過老孟遞過來的手帕,看了看裡面的一些肉屑之後,沉默半晌:「但是至少滿彭澤的嫌疑,是最大的。」
江瞳一蓋棺定論,陳恩典和曹真也就失去了爭論的興趣,倆人梗著脖子,又重新坐了下來,曹真遲疑了一下,問道:「大人,下官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那滿彭澤,身材如何?是否是身材健碩緊實之人?」
江瞳回憶了一下,印象里,似乎滿彭澤也只是一個花甲老頭而已,身上套著長袍,也看不出來身材,畢竟不是誰都生的如同曹真一般魁梧的。
「我們還要再探滿家!」江瞳大手一揮,吩咐道:「陳恩典,安排幾個巡街的軍士,近幾日,著重排查一下滿家村的出入人口,小心有心存不軌之人偷偷離開,曹真,你帶著幾個衙役,和本縣再走一趟,那日我沒有仔細觀察,但是本縣目前很懷疑這個滿彭澤。」
曹真點頭應了,老孟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怯懦著準備離開,江瞳上前一把扶住老孟的肩膀,似有意似無意的交代了一句:「老孟,你做的很好,這次若是真的破了此案,你老孟居頭功!」
老孟連連擺手,靦腆的臉上露出緊張的褐紅色,他心中很激動,做仵作這麼多年,多少人都嫌棄自己晦氣,從不肯和自己接近,可是這位縣尊老爺非但不嫌棄自己,還主動扶住自己的肩膀,這對自己就已經是莫大的認可了,還需要什麼頭功呢。
旁人對我諱莫如深,我只求你拿我當人。
老孟枯如樹皮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不敢不敢,微末之功,談不上,談不上,那沒什麼事賤民就先走了,告辭,諸位大人,告辭。」
陳恩典短小瘦削的臉微微一沉,方才自己對老孟的反應最大,眼下縣尊老爺主動示下,這是在給自己敲警鐘啊這是。
翌日,滿家村村口,兩名守門的士兵百無聊賴的依靠在村口的石碑之前,遠遠地,就見得自家大人快步行來,兩人頓時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諂笑道:「大人?」
陳恩典並不理會,而是向後看去:「大人?」
江瞳一手扶著轎子的木方,一隻腳邁下轎子,那兩個士兵這才看見在陳恩典身後還跟著縣尊老爺,急忙站好,倆人背對著江瞳還一通擠眉弄眼的,看樣子對於大老爺再次出現在這裡,很是好奇。
「這幾日可有什麼可疑的人經過或者離開的?」江瞳等站定之後,伸了一個懶腰,問道。
兩名士兵搖頭如撥浪鼓:「沒有,這幾日就連出村的都沒有,小的眼尖,進出村就這一條路,這幾日絕無人離開過。」
江瞳點點頭,知道這些人在這件事情不敢和自己打馬虎眼,而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朝著村子里而去,滿公家在村子的正中央,無論走哪條路都會經過,村子里不少百姓都探出頭來四下張望,這幾日官府來的次數,比他們一輩子見官府的次數都要多。
不少老百姓站在自家門口,唏噓著滿大松家的坎坷命運,有的也會提點自家閨女幾句,滿彭澤沒有做活,他們家也不需要他去做活,聽到官府老爺又來了的消息之後,滿彭澤一個咕嚕從先前滿公的躺椅上坐起來,抓起八仙桌上的茶壺牛飲一氣。
「不行,我得躲躲!」滿彭澤心裡一陣發慌,他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四處轉了轉,隨後飛快的扒下自己的衣服,露出有些精瘦但是結實的身軀,他摸了摸胸口的傷痕,沒多停留,換上了一套直身,帶好方巾,對著鏡子扶了扶,而後便準備出門。
可是剛一踏出門,就撞見滿公從村口溜達回來,看他兒子一副內官服飾的打扮,不由得奇道:「你這是要幹嘛去?」
「有人請我吃酒,我晚上就不在家了。」滿彭澤頭也不抬的整理著雙擺,滿公不滿的哼了一聲:「村口都是官軍,你還敢出去,非得等官軍把你抓起來,關你三天你就老實了!」
滿彭澤整理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自然的落下,看向父親道:「官軍在村口乾什麼?抓到兇手了?」
滿公嗤之以鼻:「抓個屁,那新來的縣尊就是個小屁孩,抓個屁,他連自己都抓不明白呢他!」
滿彭澤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是,爹說的對,這官場上沒有請爹出任一縣父母,實在是有失德行。」
滿公對這馬屁照單全收,他揮揮手:「官軍也只是查可疑之人,你若是出去,就提爹的名字。」
滿彭澤心不在焉的恩了幾聲:「爹,你給我點錢。」
滿公瞪著牛眼:「咋又要錢?」
滿彭澤理直氣壯道:「飲酒吃飯,咋不花錢?」
滿公伸手入懷,摸出一個五兩多的銀錠,沒好氣的拍在了滿彭澤的手裡,滿彭澤掂了掂,雖然覺得有些少,但是事急從權,自己也就是出去暫避幾日,這案子若是一直查不到兇手,估計過幾日就按照懸案處理了,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回來了。
抱著這個念頭,滿彭澤沒有多廢話,揣了錢就從家中側門離開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滿公的家的側門,正對著張海家的衚衕,張海家的狗,聽見衚衕的動靜,狂吠了幾聲,張海從屋內走出,一鞋底子抽在了黃狗身上,隨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從側門鬼鬼祟祟離去的滿彭澤。
「大人,若是那滿彭澤不肯認罪,怎麼辦?」曹真,陳恩典一行人跟在江瞳身後,他們一行走的是大路,恰好與滿彭澤擦肩而過,要麼說這機緣巧妙,一言難以蔽之。
江瞳搖搖頭:「他不敢,從兇手的作案手法上來看,此人雖然心細如髮,但是也有些膽小怕事,死者手腕上的那道傷口,曾經困擾了我很久,但是現在確實有些想明白了,兇手雖然有心殺人補刀,可是補刀補了一半,卻又沒能繼續下手,這是為什麼?」
曹真思忖片刻,道:「死者其實一開始沒有死透,補刀的時候醒了?」
江瞳點點頭:「一方面可以這麼認為,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兇手不敢繼續下手,所以進行到一半,就放棄了……」
「那作案現場收拾的乾淨,又說明了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