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升堂
上官如楓的態度,著實讓郭准有些無奈。沒辦法,誰讓他的手裡,確實沒有詳實的證據。這才讓他如此放肆,除了一個打字,他確實也沒有其他的手段。
於大膽與大老黑的本事,郭准自然是見識到了。讓這兩個人對上官如楓用刑,郭准自然放心。
聽到郭準的呼喚,一直等候在刑房大門之外的二人,立刻走進刑房之中。二人向著郭准深施一禮后,就將目光投向了被綁在刑柱上的上官如楓。
「大人您儘管放心!在這順天府,還沒有我二人撬不開的嘴巴!有我們二人動手,保管這死潑賊老老實實的,將所做之事供述出來!」
領教過於大膽與大老黑手段的上官如楓,聽到二人所言后,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慷慨的模樣,向著郭准投來不屑之色。
將上官如楓交給了這兩個獄卒,郭准自然不想繼續逗留下去。他打開刑房大門,搖著頭離開了房間。
剛剛來到刑房大門,郭准就見一名差役跑來。郭準的記性不錯,藉助著牢房內的燈光,一眼就看出來,這差役就是順天府衙的一名官差。
「郭大人,郭大人。陳老爺與李老爺帶著一副棺材,哦不!帶著重要的證據回來了!」
差役口中的陳老爺與李老爺是誰,郭准心裡自然清楚的很。這二人必定就是陳武,李豹。聽這意思,看來是二人找到了重要的證據回來了。
郭准之所以對上官如楓無可奈何,就是苦於手裡沒有無法狡辯的鐵證。
如今陳武和李豹一同返回,那就說明他們在王炯老先生的幫助下,找到了被上官如楓治死人的死因。
聽到差役所言,郭准不敢耽擱。讓人告訴於大膽和大老黑,不用在繼續用刑后。連忙在差役的陪同下,走出了大牢。
這順天府衙的大牢,就在順天府衙的右側。沒用多久,二人就來到順天府大堂。
邁步進入大堂,那順天府的知府侯景天,正恭恭敬敬的站在王老先生一旁。那姿勢,那神態,就好像是後進晚輩,在聆聽長輩教導一般。
見郭准走進大堂,侯景天向王老先生施了一禮,隨後看向郭准笑道:「郭大人,沒想到你和王老先生有舊。若是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有那尷尬的經過。
郭大人,那證據就在後堂押著。本官讓人抬上來可好?」
侯景天和王炯是什麼關係,為何會相熟。郭准自然沒有興趣知道。
倒是他用了一個抬字,讓郭准立刻就猜到。這證據應該就是一具屍體。
聽到侯景天所言,郭準點了點頭。沒過多久,就見陳武與李豹率先進入大堂,在他們的後面,則跟進來幾位抬著棺材的差役。
李豹和陳武的腳步還未站穩,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從大堂外傳了進來。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小老兒枉死的兒子,申冤報仇啊!」
伴隨著男人的聲音,賈周全的則是衝進了大堂。
他不由分說跪倒在侯景天的面前,一張老臉早就哭的好似變了形一般。
天下就沒有愛惜自己孩子的父母。在知道孩子死亡的真相后,賈周全會如此傷心,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見侯景天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隨後沉聲說道:「這個案子並不歸本官偵破。你有何冤情,自可向那邊的郭准郭大人陳述。」
侯景天這麼說,倒不是想要推卸責任,或是將苦活累活丟給郭准。恰恰與其相反,他還是害怕郭準會多心,從而觸怒了這位王振的新寵。
畢竟聖上點名破案的不是他侯景天,而是郭准。如果侯景天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搶著要接受案子。那就是擺明了要和郭准搶功勞。這種事情,侯景天又哪裡敢做?
賈周全之所以會懇求侯景天,自然就是因為他是順天府的知府。
如今,聽到侯景天所言后。這小老頭連忙轉過身,跪爬著來到郭準的面前,痛哭流涕道:「郭大人啊,青天大老爺。您一定要為小老兒做主啊!」
儘管穿越至大明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但是郭准對跪拜之禮,還是不太能夠接受。
以往跪拜黔國公,跪拜天子,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見到賈周全這個普通老百姓也跪在自己面前,倒是讓他心生一些不忍。
「你先起來,有何冤屈儘管說來。只要是和上官如楓有關,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見郭准讓自己起來,賈周全倒是沒有蹬鼻子上臉,繼續跪在地上哭訴道:「大人,小兒賈小寶,就是死在那草菅人命的上官如楓之手!
具體原因,這三位官爺都可以說明。還請大老爺明察!」
賈周全只記得李豹等人說出了,上官如楓是殺害賈小寶的兇手。但是什麼穴位,又是施針力道的說辭,他倒是記不清了。
賈周全話音落下,只見李豹向前一步,慢慢將剛剛在賈府如何開棺驗屍,以及王老先生髮現的問題,向郭准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
等到李豹說完事情的經過,只見侯景天大怒一聲道:「這可惡的庸醫!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視人命如草芥一般!若不是郭大人明察秋毫,我等險些就讓這惡賊給騙了!」
這侯景天究竟是不是出自真心,郭准一眼就看的出來。他之所以要這麼說,無非就是要拍郭準的馬屁罷了。
侯景天縱橫官海多年,一雙眼睛準的很。他不僅看出王振十分信任郭准,大有栽培之意。他更加看出,好似內閣也對郭准也很有興趣。
畢竟,這下一任內閣首輔的人選,必定是非曹鼐曹大人莫屬。他一個堂堂的輔臣,竟然親自來到府衙大牢,若是真的只為了提走個犯人,打死侯景天也不會相信。
聽到侯景天所言,郭准並未作何應答。倒是王炯老先生先前一步,捋了捋鬍鬚有些義憤的說道:「老夫可以用性命作保,賈小寶的死因絕對無誤!郭大人儘管放心去查!」
這王炯是什麼人?他可是永樂朝楊宏,楊指揮使的愛徒。勘驗屍體本領高強的盧仁峰盧大人,也曾悉心教導過他。
在這京城的官紳圈子裡,誰不知道這位老先生的名號?他根本就不用什麼性命作保,僅僅是這王炯的名字,就足以讓人可以相信了!
「老先生言重了。您是泰山北斗,我們這些後進晚輩,哪裡敢對您有所質疑。您說的,本官完全相信!」
這王炯不理世事多年,若不是郭准死皮賴臉,以美酒將他請來,就是累死郭准,也找不到上官如楓治死人的原因是什麼。
面對王炯,郭准這番話說的倒不是拍馬屁。反倒是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
「侯大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本官想是到了讓上官如楓認罪的時候了。有件事,本官還得求侯大人您幫忙。」
回答完王炯,郭准忽然看向侯景天,向他深施一禮道。
聽到郭准所言,侯景天這樣聰明的人,自然馬上就想明白郭準是什麼意思,連回了一禮。
「郭大人放心,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來便是。這順天府的公堂,現在就交給郭大人你了。本官還有事情在身,就不在打擾諸位了!告辭!」
要麼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根本就不用說透,這侯景天不僅交出了公堂給郭准使用,而且還十分識趣的離開了。
等到侯景天離開后,郭准扶了扶頭頂的官帽,隨後走到這撫案,坐在官椅上拿起驚堂木,有模有樣的一拍道:「開堂,審案!將嫌犯上官如楓,給本官押上來!」
這古代的讀書人,擠破了腦袋參加科舉,就是為了早日考取功名,從而走上仕途的道理。
這在明朝當大官的感覺,可是太爽了!
這碩大的撫案,還有這誇大的官椅,威嚴的大堂。郭准忽然有了一種掌握人生死的感覺。
「如果這張是皇帝老子坐的龍椅,想必感覺要更加刺激吧?」
坐在官椅上,郭准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想法。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被他打消了。
這古代可不比現代,說說這種話沒人計較。這要是哪一天睡著了,當夢話說出去,讓錦衣衛或是東廠的人知道。那他郭准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現在這種危險的想法,必須要遏制在頭腦中。就算是死,也不能再想。
很快,遍體鱗傷的上官如楓就被帶上了大堂。
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原本是衣冠楚楚的上官如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在場的人看到后,非但沒有任何的憐憫,反而感覺到很是痛快!
原因很簡單,這上官如楓太過可惡。竟然為了自己的名聲,以及錢財,將人命看作兒戲一般。
死在他手裡的,有老人,有孩子。像這樣的傢伙,怎麼配稱為人?就是連畜生也不如!
「上官如楓,你這狗賊!還我可憐的孩兒命來!」
看到上官如楓就在眼前,賈周全一個箭步沖向他,一雙手猛地抓住上官如楓的脖子,既想要把他掐死在當場,為可憐的孩子報仇!
見賈周全動手,郭准自然不能讓他掐死上官如楓。
不用他吩咐,李豹上前用力來開賈周全,將他帶回了大堂的一側。
「上官如楓,想必這位賈周全賈老闆你應該熟悉吧?怎麼樣?看到賈老闆,你不想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