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嘉靖的無奈之舉

黃一虎在醫官的救助下半個時辰后醒來，「傳令後衛主將放棄攻打牛星寨，速迴轉兵營。」這是黃一虎昏迷后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

京城皇宮裡的嘉靖，皇位前的檯面上擺著兩奏摺，一份是由兵部轉呈上來的二路討伐大軍元帥黃一虎的奏章，還附有兵部的閱感；另一份則是由監軍母天豐通過太監司傳過來的奏章。

這兩份來自同一個地方所述同一件事的奏摺，雖有天壤之別，但有一件事是相同的，那就是二路大軍討伐荊山王又敗了，而且敗得沒有任何的遮掩。

二十三萬人馬討伐荊山封地，一個月的時間，還沒有進到荊山封地的山口就折損了十三萬人馬。面前這樣的境況，這一次嘉靖是再沒有火發了。

站在嘉靖面前的兵部尚書和首輔徐階都是十二分的小心著，擔心皇上把這怒火發到自己身上。特別是首輔徐階在心中覺得自己是受了無妄之災，人是兵部的人，仗也是兵部打的，這關自己毛事。

徐階雖是這樣在內心裡想但卻不敢表露出來。

嘉靖現在糾結的並不是如何去消滅荊山王，說實在的一個小小的荊山王，雖說消滅他有一定的難度，若真是舉全國之力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嘉靖現在糾結的是先安內還是先攘外的問題，前十日兵部就向嘉靖呈報了北方的韃靼數萬人馬入境搶掠的事。邊境的守城將士也是屢戰屢敗，韃靼人勢如破竹。

這天朝的兵馬將士到底是怎麼啦？嘉靖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二位愛卿，如今可有什麼良策？」嘉靖說這話時並沒有看向兵部尚書，而是看向首輔徐階。

嘉靖這一看給兵部尚書和首輔徐階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兵部尚書有一種失落感，而徐階卻是城門失火殃及魚池的感受。

「皇上，全國的兵力狀況兵部是最清楚的，還是聽聽兵部尚書大人的看法吧。」徐階把皮球踢給了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雖說希望皇上看向自己，可被首輔徐階踢過來，那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雖說當初前任兵部尚書也是一個主戰派，可現在不是情況有變了嗎，南北邊境不穩，到處都要用兵，且國內又有多處出現了民眾起事謀反的苗頭，這也兵部都是選擇暫時壓著沒有奏呈皇上。

兵部尚書雖心有不甘，但這事也畢竟是自己的事，他無法推脫，「皇上，現在全國兵員尚可，可戰力欠缺。這主要是過去疏於管理的原因。」兵部尚書面對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都是戰一場敗一場的局面，他也不能不承認這個現實；當然這都是前任的事，與自己無關。

「朕問的是如何處理荊山王的事，而不是讓你在這裡針砭利弊。」嘉靖是本身就對兵部有看法，現在兵部尚書再如此說一弄，嘉靖就是更不高興了。

「若是皇上想打荊山王，我朝兵力還是可以一戰的。」兵部尚書硬著頭皮說。二十三萬大軍連荊山封地的兵馬毛都不見一個，更別說攻進荊山封地了，就折損了十三萬人馬，這荊山封地的兵馬有多麼的強悍，這就可見一斑了。

真要打下荊山封地，兵部尚書不知道要用多少兵馬去填，也許是一個天文數字。兵部尚書不敢想象。

「那北方的韃靼人和南方的交趾人怎麼辦？同樣的兵馬，為什麼荊山王帶著就能打贏，那你們那些將帥就不行了呢。」嘉靖說這話時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一旁的徐階從皇上的話里聽出了皇上對荊山王過去抗倭及南征交趾人所取得勝利的懷念。

「皇上，微臣從南征軍中得知，那荊山王是乎發明了一種新式火器，威力驚人，且攜帶方便。這恐怕就是討伐大軍失敗的原因。」兵部尚書好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趕緊把這個話題拋出來。

「你們這些人食朝廷俸祿卻不能為朕分憂，問題出了還找各種借口搪塞朕，你們真以為朕是軟杮子嗎。」

兵部尚書被嘉靖盯得身上直冒冷汗。

「皇上，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還望皇上恕罪。」兵部尚書顫顫驚驚地說著。

徐階見皇上有要發飈的趨勢，他便上前說道：「皇上，臣有一計，若能得於實施成功，可解朝廷困境。」

徐階信心滿滿的這樣說，倒是使嘉靖很意外。

嘉靖也就不再針對兵部尚書，而是轉過頭來，對徐階說：「徐愛卿有何良策，可說來讓朕聽聽。」

「皇上，這一計實際上很是簡單，就是趕狼驅虎。」徐階雖是認為自己的計策很好，可解嘉靖的燃眉之急，但仍是很恭敬地說。

一旁的兵部尚書一聽徐階說出趕狼驅虎四字，心中一亮，他已知道徐階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媽的，這麼好的辦法，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兵部尚書在心裡埋怨著自己。

趕狼驅虎的辦法也不是徐階現在才想出來的，而是他早有這一計策。徐階只是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時機，更重要的是他要明白皇上的意圖和對荊山王真實的想法，是不是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現在徐階明白了嘉靖在深層次里對荊山王的意思，他也就毫無顧及地把這趕狼驅虎這四個字說了出來。

嘉靖只是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便也明白了徐階所說的意思，但他還是裝著不明白的樣子，「徐愛卿，詳細地說說，讓他腦袋也開開光。」嘉靖指著兵部尚書說。

趕狼驅虎這四個字並不深奧，嘉靖卻讓徐階還要詳細地說出來。徐階一聽皇上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就是一暗，這是皇上給自己上了一道緊箍咒，若是這計策將來出了問題，那這個罪責將來就是自己的了。

「皇上可派人去荊山封地安撫一番荊山王，然後封荊山王為北伐元帥，帶領他荊山封地的兵馬去與韃靼人作戰。這樣既起到了抵禦外敵的作用，又可以消耗掉荊山王封地的實力。」徐階合盤托出。

嘉靖並沒有馬上對徐階這一計策作出評價，而是轉身問兵部尚書，「兵部可覺得這計策是否可行？」

「回皇上，微臣認為徐首輔此計甚好，最好還叫荊山王把那新式火器的製作方法獻出來。」兵部尚書此時只能表現得對荊山王比徐階更狠，才能討得皇上的歡心。

徐階沒想到兵部尚書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裡只叫苦，暗罵兵部尚書真是一頭蠢豬。荊山王在南征時，只有他荊山封地的家兵才用過那新式火器，別人看都沒有看過，可見荊山王對這新式火器有多麼的重視，現在你剛跟別人打了一仗，又立馬讓別人把新式火器的製作方法告訴你，這真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