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說,會護她一世
喻淺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發繩。
普通簡單又不昂貴,還符合自己的審美。
只是,當她發現這個發繩有自己特定的logo,且包裝過於精緻時,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天真了。
這並不普通,也不便宜。
厲聞舟「這麼喜歡,下次我多買幾個,平時換著戴。」
在他看來,只要喻淺喜歡,就全送給她,讓她挑都挑不過來。
喻淺默默將發繩放回盒子里才說:「也沒有很喜歡,三叔以後別再送了。」
厲聞舟唇角的笑意淡了下來:「剛才不是很喜歡么。」
喻淺手搭在盒子上,指腹輕輕摩挲:「剛才眼拙了,以為是個不值錢的發繩。」
「不值錢…」
厲聞舟氣笑,臉色瞬間冷到極致。
「你是有多喜歡不值錢的東西?廉價就那麼好?」
喻淺抬眸迎上厲聞舟諷刺的目光:「或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廉價的人,跟三叔這樣高潔的人待在一起,我時常擔心污染了三叔的清譽。」
相處久了,喻淺是懂得怎樣嗆厲聞舟的。
不罵一句,不吵一句,把好話往死里說就對了,分分鐘把他氣到青筋暴起。
剛才這句話立馬見效,厲聞舟氣得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喻淺,如果我不能壽終正寢,那一定是被你氣死的。」
厲聞舟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喻淺偏頭看向他,一本正經道:「三叔,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不然會應驗的。」
「……」
氣氛靜默。
車內氣壓更是前所未有的逼仄。
喻淺忽覺有些喘不過氣,識趣地往厲聞舟身邊一湊:「三叔一定會長命百歲。」
厲聞舟冷哼,沒好臉色。
喻淺將腦袋靠在他身上,盡顯親昵:「我是好心提醒三叔,不要說對自己不吉利的話。」
厲聞舟冷眼看著她的假姿態:「我要是死了,你最高興。」
喻淺仰起頭:「不會。」
這兩個字脫口而出,又堅定又真誠。
厲聞舟還在氣頭上:「你當然不會,你要是敢表現得太高興,他們一定會發現你就是氣死我的那個罪魁禍首。」
「……」
喻淺聲音軟糯糯地討好:「三叔我錯了。」
厲聞舟撇開視線看車窗外,沒理會她。
車平穩地行駛在大道上,兩邊車流併入,車速減慢,陳明修忽然掉頭改了路線,厲聞舟臉色也沉下來。
喻淺以為他還沒消氣,打開盒子取出那個價值起碼有五位數的發繩。
攏了攏頭髮,她快速扎了側尾辮。
發繩的顏色很襯她今天的衣服,就像是精心搭配后的配色。
紮好了,她伸手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胳膊:「三叔,你看。」
男人沒看,只提醒她:「坐好,不要亂動。」
喻淺沒發現改了路線,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只當是厲聞舟一貫脾氣大,不輕易接受她的討好。
但她不後悔剛才那樣跟他說話的態度。
大不了再多說兩句好話。
她再次湊過去,可這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厲聞舟按住後頸子往下壓。
太過突然,她被按著趴在了他腿上,臉也埋進了他那裡……
空氣一瞬凝滯。
陳明修一邊觀察路況,一邊還要顧著後面的情形,冷不丁瞥見這一幕,立即把擋板升起。
喻淺呼吸很輕,一動不敢動,厲聞舟也沒有下一步動作,手還停留在她后脖頸上。
氣氛靜了有一會,厲聞舟接了一通電話,他對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喻淺已經沒心情聽了,她腦海只有一行字——厲聞舟要她拿出實際行動來討好。
實際行動……
喻淺閉了閉眼,心想,人果然不能隨便嘴欠,不然是要用嘴還的。
她猶豫再三,最後心一橫,伸手去解他皮帶。
『咔嗒』一聲。
皮帶扣開了。
喻淺心裡暗贊這回好順利,之前可有好幾回都被厲聞舟罵笨,連皮帶扣都解不開,撐破天了還沒弄出來。
她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手被厲聞舟按住:「你做什麼?」
喻淺仰起頭,漂亮的杏眼眨了又眨,有些茫然。
只這對視一眼厲聞舟就知道她誤解了什麼,那一刻笑意延至眉梢眼角,他笑得連胸膛都在震顫。
喻淺擰起細眉,這種事情他不該突然笑,除非……她誤解了!
剛才並非暗示,而是有其他原因。
剎那間,喻淺從臉紅到脖子,連鎖骨都洇了一層淡淡霧紅色。
她撐著他大腿就要起來,卻再次被厲聞舟按下去。
他說:「不要動。」
喻淺咬著后槽牙:「發生什麼事了?」
「後面有跟車。」他說。
喻淺驚訝:「三叔的車也有人敢跟?」
厲聞舟笑了聲:「你以為是誰?」
剛才他沒說,是怕這隻小麻雀知道了心慌,只有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解決了最好,免得她一路心神不寧。
想想也可笑,他氣都還沒消,還顧著她的感受。
喻淺稍微起來一些,仰頭說:「是爺爺的人?」
厲聞舟一邊覺得她沒良心,一邊又擔心她這麼撐著吃力,手繞至她一側,扶著她手臂給她支撐力:「你反應倒是快。」
能立馬想到是厲老爺子的人。
喻淺緊張起來:「那我在你車上,是不是被跟車的人看到了?」
「嗯。」
「……」
她一下子起來,動作太急促導致不小心摁在他某一處,厲聞舟瞳孔深得可怕,呼吸都沉了。
她連聲說抱歉,臉上卻滿是驚慌,趨近於失魂的狀態,她在害怕,怕兩人見不得光的關係馬上就會捅到厲老爺子面前去,她還沒做好準備面對這一天。
厲聞舟扼住她手腕按懷裡:「被看到了又如何,你覺得我護不住你?」
喻淺問:「一時還是一世?」
厲聞舟:「一世。」
喻淺笑了聲,笑得比哭還難看:「三叔好會哄人。」
她差點就信了。
回去這段路陳明修開了很久,喻淺不記得走了哪些路,車抵達棲岸時她還偎在厲聞舟懷裡,一動不動。
隨著擋板緩緩放下。
厲聞舟問:「看沒看清車牌。」
「看清了,是二爺平時坐的那輛賓士,後座有人,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