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耐煩了
鄭夫人拍了拍哭著的趙嫣兒,把周圍的下人全都遣散,終於只剩下她們三人的時候,宋暖才上前把趙嫣兒扶了起來,出聲安慰: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嫣兒姑娘,你也不想嫁給袞王吧?與其哭,不如振作起來,與我們一起破開一條出路。」
宋暖的聲音讓趙嫣兒抬起淚眼迷濛的雙眼,驚愕地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宋暖。
「宋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鄭夫人,你們這是……」
趙嫣兒看著喬裝打扮的宋暖和幫自己趕走袞王的鄭夫人,想起剛才宋暖說的話,忽地下定了決心,一把拉過宋暖的手:
「你們跟我來。」
宋暖和鄭夫人有些意外地對視了一眼,起身跟上趙嫣兒的腳步,三人走進趙嫣兒的房間,沒想到裡面竟然還藏著一間密室。
走進密室,宋暖驀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躺在石床上的男人,萬萬想不到,被京城各大勢力找得翻天覆地的人,竟然會藏在趙嫣兒的閨房裡。
「這是,燕王?」
鄭夫人也十分驚訝,只是燕王的狀態卻著實不算好。
「蕭寒宴這是怎麼了?」
宋暖上前查看蕭寒宴昏迷不醒,身上都是包紮的痕迹,雙唇青紫,氣息微弱。
趙嫣兒的眼睛又有些紅了:
「那日袞王以劉妃娘娘威脅燕王,劉妃為了不拖累燕王自戕而死,燕王重傷拼殺出去,恰好被我救下。
我把人藏起來之後,卻誰也不敢說,我這兒缺醫少葯,又不敢驚動大夫,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趙嫣兒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她這幾日被袞王逼婚,實在是又恨又怕,不敢被他們發現自己藏了燕王,可燕王的身體卻一日日差下去,幾乎連清醒的時候都沒有了。
她也不過是個剛及笄不久的小姑娘,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燕王在這兒,倒是一個好消息。那陛下呢?你可有陛下的消息?」
趙嫣兒是太后看重要用來聯姻的趙家後輩,知道的定然也比旁人多些。
果然,趙嫣兒點了點頭:「我懷疑袞王給陛下下了毒,那毒應該和燕王身上的是一樣的。要是能解毒,讓他們醒轉過來,局面一定會有所改變。」
這正與宋暖想的不謀而合,她伸手拉住趙嫣兒,看著她的眼睛,正色道:「我身邊有個解毒高手,只是還要嫣兒姑娘從中斡旋一二,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我能為你們做什麼?」
趙嫣兒看向宋暖,神色有些惶惑,宋暖附耳過去,與她說了全部的計劃。
轉日,袞王又來找趙嫣兒,趙家人看在太后的份上,不好硬攔著,但這一次,趙嫣兒卻改了態度,對袞王雖然不怎麼熱切,卻也不如先前般拒人千里了。
「我許久沒有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了,我想先去給姑祖母磕個頭,陪她用過午膳,再去游湖,若是袞王表哥不願意,那我今日就不出門了。」
趙嫣兒神情僵硬地喊了一聲表哥,果然,袞王一聽,認為是趙嫣兒認清了現實,立刻就答應下來。
「不就是陪皇祖母用午膳,我與你一起去就是,只要嫣兒表妹高興。」
袞王春風得意,彷彿傳國玉璽就在眼前。
趙嫣兒隨手指了兩個婢女:「荷香,稻穀,你們倆跟我一起進宮。」
袞王掃了一眼,並沒在意趙嫣兒屋裡的丫鬟,反正再漂亮的女人,等他當了皇帝,要多少有多少,這些身份低賤的,他都不稀罕多看一眼。
宋暖微微側頭對著孫湘北遞了個眼神,孫湘北點點頭,兩人跟在趙嫣兒身後,一起進了宮。
幾人一路到了太後宮里,趙嫣兒甜滋滋地過去抱住太后的手臂,與袞王一同落座。
太后看看趙嫣兒又看看袞王,心裡又急又怕,反而有些埋怨起趙嫣兒這麼快就答應了袞王。這叫她上哪變出來一個玉璽交差?
「稻穀,荷香,去把我的補藥熬了送來,府醫讓我午膳后服一劑,可不能誤了。」
趙嫣兒把宋暖和孫湘北支出去,獨自留下與太后袞王周旋。
宋暖帶著孫湘北離開太後宮中,立刻就去了皇帝寢宮。孫湘北已經為蕭寒宴解過一次毒,自然是手到擒來。
只是老皇帝的身體虧損太過,就算解了毒,到底是壽命不長了。
「你是,燕王妃宋氏?」
解藥喂下后,孫湘北幾針下去,皇帝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渾濁,身體虛弱,卻還是難掩帝王威嚴。
昏迷之中,他並非對身邊的事情全然無知,只是難以睜眼,有心無力。宋暖簡單把當下的情況告訴了皇帝,她才說完,不等皇帝開口,外面就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
「快躲起來。」
宋暖察覺不對,立刻拉了孫湘北躲到屏風后,才剛站定,門被一把踢開,暴怒的袞王闖了進來,到處翻找。
「該死的老太婆,竟然敢耍本王,傳國玉璽,玉璽到底在哪裡?該死的!沒有這塊破石頭,本王一樣能登基稱帝!
對,我還有西涼王的盟軍,他們在北境大勝,我再多給他們切讓兩座城池,五座也行,叫他們揮軍北上,把這些老頑固,殺個片甲不留!」
袞王喃喃自語,眼神越發狠厲,看向躺在床上,重新閉上眼睛的皇帝,惡從心起,掏出一枚毒藥,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塞進了皇帝嘴裡。
皇帝還來不及掙扎,就吐出一口黑血,徹底沒了聲息
「算算日子,西涼大軍該到了,玉璽沒有又如何?蕭寒宴死了,父皇死了,攝政王重傷在北境,恐怕也活不長,這皇室除了本王,還有誰有資格上位!」
袞王不再寄希望找到玉璽,名正言順登基稱帝,他已經不耐煩再等了,今日他就要踏著所有人的屍骨走上至尊之位。
袞王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人剛走,宋暖和孫湘北立刻衝上去查看皇帝的情況。
「還有一口氣。」
孫湘北立刻取出金針,扎在皇帝幾處大穴,勉強抑制住毒性蔓延,又餵了一顆解毒丹下去。
皇帝才終於又睜開了眼睛,他自知大限將至,反倒是把什麼都看開了。
「宋氏,如今,朕能夠指望的只有你了。江山絕不能落在這混賬東西手中。朕就是死,也要撐著一口氣,處置了這孽障,替大夏,替燕王掃平這些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