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說你要剝我的皮？
痛哭之後，是大喜。即使許多人都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即使許多人已經瘦脫了相，但他們全在歡呼，全在慶祝。「解放了！！」「得救了！我們全部得救了！」「感謝老天爺！」有人衝出家門，跪在太陽底下，親吻著大地，嚎啕大哭。有的在撕心裂肺的喊叫，有的瘋狂亂舞，有的抱在一起默默流淚。「超市應該要開業了吧！秩序肯定恢復正常了！」「馬上我們又可以回到九九六的世界了！九九六真的是福報啊！」「我想吃小籠包！我想吃肯德基！我啥都想吃！我……我啥都想要！」所有人盡情地期待著，展望著。再次見到太陽，就像是在大海里漂泊了幾年的水手再次踏足陸地，那種踏實感，是沒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出來的。瘋狂、沒人性、暗無天日的夜已經過去。大家又可以做回溫柔、愛笑、一塵不染的人了。這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這是重見天日的雀躍。類似的事情，在整個西明市上演。越來越多的人湧上了街頭。興奮地期待著平常而又美好的世界重新降臨。又能買到三塊錢一包的泡麵了吧！五塊錢一斤的大米！還有二十塊的豬肉！大碗米線還會是十二塊吧？烤得滋滋冒油的烤鴨，一隻會是18，還是28？辣得嗓子冒煙的蜀國坦坦面！造！造上他媽的兩大碗！對了！還有羊肉泡饃！放上一把香菜，喝上一口濃湯！哇！還有北方的冷麵，鍋包肉，也要吃！往死里吃！鬼物已經褪去，只是偶爾在某些不見天日的地方見到幾個。但是，想象里政府人員出現維持秩序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漸漸地，有人發現了不對勁。警察呢？御鬼軍呢？怎麼全都沒了？而一個個長著角、紅髮紅皮的鬼怪，竟然在太陽底下走上街頭，在一堆人類的前呼後擁中堂而皇之進入了各個小區。他們很快就知道了這些紅皮怪的名字：羅剎！同時，在一具具才倒下的屍體前，他們也明白了，這些怪物，已經成了這片大地的新主人。一個羅剎十人隊，帶著一個人類十人隊，興沖衝進入了江畔小區。羅剎的簡訊早就已經傳遍西明市。遣詞用字，都挺像是群文明人。但羅剎大頭兵？那就是群依照本能行事的野獸！十夫長羅剎吆喝著：「去！將人類都叫到這裡來！」人類十夫長趕緊帶著眾人，挨家挨戶踹門、威脅。他們怕羅剎追究他們辦事不力，手上腳上都用上了十成力。片刻，驚恐就蔓延了開來。人群漸漸在小區中庭匯聚起來，一路上，人類狗腿子們不是打就是罵。他們終於明白了！這些鬼東西，才是現今真正的統治者。他們旁邊的這些人類，不過是一個個狗腿子。「我……我走不動道了啊！」「閉嘴老太婆！不想死腿腳就麻利點！」「你們講不講道理！別踹我家門了！你再踹老子就跟你拼……啊！！啊！！救命！！救命！！」而晨曦，也被抓住頭髮，拖到了太陽底下。「不要！不要！」晨曦尖叫著，努力用手去遮擋陽光。啪！一記耳光重重打在拖拽晨曦的那人臉上。那人跌倒在地，心中頓時一片恐懼，都不敢問什麼，戰戰兢兢退在一旁。羅剎十夫長一臉鄭重，看著晨曦隆起的肚子，「娘匹！這人類竟然懷了鬼嬰！」「獻給百夫長！恐怕能得不少賞賜！」「給她食物，快快，莫讓她見了陽光。」晨曦怕得渾身都在顫抖，但漸漸地，她發現了不對勁。它們……似乎很看重自己肚子里這個鬼東西！「草你媽！狗腿子，漢奸！我……」噗！一刀！一個人頭落地。十夫長嘿嘿獰笑著，隨手削下那人的耳朵，放在嘴巴里慢慢嚼了起來。所有人在這一刻渾身冰寒！雖然被九月的太陽照著，卻如置身隆冬。「羅剎！」「最重好漢！」「你們人類如有好漢，來與我決戰！」「能不死，就能加入我的十夫隊！」十夫長左右看著，冷笑著。沒有一人敢出列。那具無頭屍體身上還冒著汩汩鮮血。「好！」「那你們記住，從此刻起，我！藍干！就是你們的主人！」「嗯……」藍干隨手指向一個女人。「你，出來！」女人猛地一哆嗦，差點摔倒在地。藍干厲聲喝道：「出來！」女人渾身顫抖，艱難走到藍乾麵前。「衣服，脫！」女人僵住了，雙手下意識護在胸口。噗！下一刻，她的人頭飛起。騰地一聲撞在了地上。「啊！！！」「啊！！」幾聲尖叫響起。一個女人瘋了似的朝家的方向跑去，但只邁出兩步，她已變成兩截重重撞在了地上。「啊！！」「啊！！」她驚恐看著三米外的下半身，無邊的驚恐和疼痛籠罩了她。藍干嘿嘿獰笑著，看向誰，誰就一哆嗦。「你，出來！」他又指向了一個女人。劉雪。她的老公跟隨季洛想殺陳青，最後被仵作做成了人體蜈蚣。後來她一直叫嚷著要殺陳青，只是那時眾人已經見識過陳青的厲害，不敢再動陳青的心思。此刻她身體猛地一顫，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了下來。她的心跳快到了極點，好似要跳出嘴巴。一步步挪到藍乾麵前。「脫。」劉雪不敢反抗，僵硬開始脫衣服。露出了已經瘦脫相的、瘦骨嶙峋的身體。但是，最後一點尊嚴讓她固執地留著一件內褲。「啊……」劉雪不知是嚇得，還是羞得，哭出了聲。「你脫吧！」姚慈突然出聲：「大家……大家都閉上眼，都別看。」噌！一刀！姚慈的腦袋掉在了地上。沒了頭的身體搖晃兩下，噴著血重重倒下。這個無愧於好人名號的老頭，這個自始至終都沒有褪去人性光輝的純粹老頭，死得倉促、潦草。劉雪尖叫一聲，一邊大哭，一邊脫下了最後一件裝備。她一手捂胸，一手捂襠，身體在顫抖。藍干又笑道：「手張開！腿張開！」劉雪一邊哭，一邊毫無遮擋展開了身體。「你很好。」藍干微微點頭。突然一口濃痰吐在地上，指向一個男的。「過來，舔掉！」那人面色瞬間漲紅。只是，三具屍體都還在噴血，一個只有半截的女人還在虛弱地掙扎。片刻，恐懼戰勝了尊嚴。他跪在地上，舔掉了這口又腥又臭的痰。一股濃烈的噁心湧上心頭，他乾嘔了幾聲，但空空如也的肚子里，又哪裡還能吐出什麼呢？晨曦突然指著陳青家的方向，「大人，那……那裡還有一家人類，不肯下來！他在家的，我知道他在家的！」「哦？」藍干立刻冷笑了起來。「去！把他抓來！本長要為這群人類表演活剝人皮！」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藍干耳後：「你說，你要剝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