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石人

「太陽骨皇？」陳青眼前一亮！其他不說，單單這個名號就足夠響亮。和尚將寫著血引的羊皮紙遞過來，又道：「只是不瞞秦兄，太陽骨皇遇上同階，堪稱摧枯拉朽，但也有一難處，得找到太陽真火。這是三界十大神火之一，定然是千難萬難。」陳青沉默片刻：「只能用太陽真火么？其他九大神火可以么？」他手中就有現成的幽冥鬼火！這也是十大神火之一。「不瞞秦兄，十大神火太過罕見，即使以白骨宗的底蘊，幾百年來，也不過尋到一朵太陽神火而已，其他九種神火確實不知，但……想來應該是可以的。」他說的是實話。「明白了！」陳青點頭：「那知遠兄，請！我們一起去看看骨皇前輩。」陳青生怕他看到第二間石室。那裡龍骨正哼哧哼哧開石眼呢！雖然被知遠看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總歸有些尷尬不是？兩人來到知遠開拓出的石室。依然有五隻石眼，但……沒有中間的石人。除了關於混沌的那間石室，其他石室都沒有石人。陳青心中一動。傳音道：「奎官，你們把那石人挖出來，多半是件寶貝。」陳青這才看向了關著百里骨皇的石眼。與其他的石眼一樣，這個石眼裡，也有一尊骷髏。但與其他堪稱「枯骨」的骨頭不一樣，這一尊骷髏，即使已經過了七百年，依舊如新。表面有一層粙質，或者說玉質，內里則是金黃一片。骨皇的頭頂長著一頂五佛冠——就是唐僧戴的那種。雖是一具骷髏，但聖潔，莊嚴。知遠恭敬行了一禮，看向陳青：「這魔血怎麼用？」「淋在上面即可。」陳青輕輕一按，一股血液激在石眼之上，血液似是長出了許多觸手，劇烈顫抖，很快就將石眼表面融去了半寸來深。和尚眉頭一皺，打量起兩瓶血液，又打量了一下石眼，似乎在算夠或不夠。只是不管如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了。這邊正忙著，卻聽奎官道：「主人，千面娘有些不對勁。」「知遠兄，你先忙著，我去去就回。」陳青來到石室，只見千面娘定定看著石眼內的灰氣，雙目無神。「小千？」陳青輕輕拍了拍她。千面娘沒有反應。「小千。」陳青加重了力度。「啊？啊！主人！」千面娘終於回過了神來，看著陳青，有些失神：「主人，我……我眼前有一些雜亂的畫面。很亂。好亂……」陳青心中一動，柔聲問：「這些畫面講了什麼？」千面娘喃喃道：「殺戮，都是殺戮……好像……好像還有生離死別。」殺戮？陳青喃喃重複。石眼裡的枯骨，恐怕都是曾經驚天動地的人物。殺戮，太正常了。多的不說，就連陳青，殺得修羅羅剎大勢，怎麼也有幾十萬了。陳青看著裡面的緩緩翻滾著的灰氣，有些奇怪。如今看來，其他的石眼裡多半是陰神級的存在，但千面娘的這位前輩，應該是道屍級，難道畫皮的道屍級就能與其他陰神級平起平坐？陳青正思考間，千面娘突然尖叫一聲！「啊！！」「啊！！」陳青急忙抱住了畫皮：「小千，我在！我在！」千面娘面露驚恐，死死抓著陳青：「主……主人！我……我記起來了！畫皮……畫皮的遊魂級。」陳青一怔。畫皮是惡鬼級，但是千面娘從來記不起她的遊魂級是什麼。今天終於記起來了么？「是……是被活活剝下來的……那張皮……」千面娘說這話的時候，全身都在顫抖，目光發直，死死抓著陳青。陳青愣了片刻，也覺得心頭一股寒意瀰漫。好可怕的死法！安撫了許多，千面娘才平靜了一些。陳青看向身後，石人周圍的地板地面越挖越深。這石人，彷彿就是長在石板里的。而且石板也是金剛不壞，只能藉助破法蠱慢慢朝下挖掘。這石人只有一隻眼睛，雕工粗糙，面朝關著混沌的石眼上。而其背後有兩行字，一半埋在石板內，此刻兩行字的第五個字都露了出來：「莫道石人一……」「挑動黃河天……」果然，就是「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龍骨這邊，石眼在幽冥鬼火的持續燒灼下，終於只剩薄薄一層。但下一刻，陳青卻頓住了。石人背後，出現了第六字：「莫道石人一隻……」「挑動黃河天地……」陳青清楚記得，第二句，是「天下反」。這裡為什麼是「天地」？那最後一字，會是「反」么？呼……忽然一聲輕響。渾濁的氣味傳來。石眼，終於開了！雖然只是指頭大小的洞，但終於還是開了。隔著石眼時，裡面緩緩滾動的灰氣，就只是灰氣而已。但此刻石眼已被打開，再看這灰氣時，就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像是……陳青說不上來是什麼。這東西絕對不是無相。但是，明明在那裡，似乎不是。「這就是混沌？」陳青有些愣神。陳寬幾人都說過，能起名「混沌」的，直譯就是牛逼上天。那這東西牛逼在哪呢？陳青回頭看去，就見千面娘獃獃看著那個小洞。獃獃看著裡面的灰氣。而此時，石人背後兩行字終於全部出現：「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泉天地反」。陳青愣住了。黃河，變成了黃泉。天下，變成了天地。「主人，石人已經全部露出來了。」奎官身旁出現了一隻一人高、兩人長的巨型螳螂，搖晃了兩下石人，拔蘿蔔似的將其拔出。而這一下，石人便沒再看著混沌所處石室。轟隆！整個山震顫了起來！在知遠前面的石眼內，那不知已經坐化了多久的百里骨皇，緩緩抬起了頭。第一間石室里，那豬人嘴巴緩緩道：「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豬人眼睛緩緩張開，金光四射：「今日方知，我是我！」許多枯骨，真的已經變成了枯骨。但依然有許多老怪物，緩緩蘇醒！而在陳青前面，那灰氣在一瞬間似乎活了過來！灰氣在瞬息之間從指頭大的洞口冒出，瞬間捲住了千面娘，將千面娘從指頭大小的洞口中拖入！一個沙啞的聲音顫抖道：「娘子！」「娘子……」——現在可以公布的信息：人皮→畫皮→千面娘、君王袍→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