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豬妖後裔
「證據?」
慕容燕扯起嘴角,輕蔑地笑了笑,揮手叫隨從將一冊書卷拿了過來:
「昭慶帝姬可以好好看看,這是我們西秦的一本話文,適才那老先生講的,都出自我們這本話文中,哦,還有一個故事更有趣!」
他翻開了其中一頁,冷笑道:
「昭慶帝姬可聽過這個故事?說是在許多年前,一頭骯髒的豬被猛獸追捕,遇上了西秦一位智者。」
「那頭豬求西秦智者救它一救,如果它能活下來,願意生生世世侍奉智者,成為他的奴隸!」
「智者心善,將猛獸趕跑,出手救下了那頭豬,還施法為那頭豬化了人形,讓他追隨在自己身邊!」
「誰料這頭豬竟是個忘恩負義的,偷偷盜取了智者的許多寶貝,然後連夜逃離了西秦!」
「這頭豬後來便在陰山以南安了家,還生下了不少子孫,只是老天不滿它背信棄義,連連降下災禍在它居住的土地上,說是只有它兌現諾言,才不會再懲罰他的子孫後代!」
「嘖嘖,本世子聽聞這些年大奉不是天災,就是人禍,不知道是不是遭到了天譴!」
慕容燕話音一落,便猖狂地大笑起來。
不料剛「哈哈」了兩下,嘴裡的笑聲就戛然而止。
沐雲書拿起了一個梨子,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下一次再滿口胡言,塞的,就不是梨子了!」
沐雲書聲音冰寒,自上而下的威嚴讓慕容燕莫名覺得自己矮了對方一截兒!
這認知讓他憤怒,可這憤怒又不知該如何宣洩!
大奉百姓瞧見這一幕,險些就鼓起掌來。
好樣的,還得是昭慶殿下,西秦人再敢挑釁,就得讓他們吃屎!
居然說他們大奉人是豬的後裔,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么?
慕容雪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冷哼道:
「大奉人還真是粗魯,這是被戳破了心中防線,惱羞成怒了么?怎麼,我們連事實都不能說了?」
「事實?」
沐雲書冷笑,接過那話文隨意翻看了幾頁:
「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尋來了大奉的話文,竟覥著臉說起源西秦,怕不是西秦的水太渾,照不清楚你們的樣子!」
說著,她朝身後的吳非衣點了一下頭,吳非衣很快就從下人手中接過了一摞書籍。
沐雲書拿起一本書,舉在身前:
「這一本,是天寶三年劉宗先生所編著的《英雄演義》,剛剛那位老先生所講的話文便出自此書,前些年戰亂,劉先生的書的確被毀掉了許多,但這並不代表,屬於大奉的文化可以被宵小隨意覬覦!」
慕容燕一驚,他已經查過了,大奉的許多話文故事都是口口相傳的,大多都不知出處,書文都被毀掉了,所以他們才敢這般明目張胆的霸佔。
失去自信的大奉百姓就猶如迷路的羔羊,到時他想怎麼驅使奴役,就怎麼驅使奴役!
可這昭慶帝姬從哪裡尋來了這些話文的出處?這鬧不好反而會落下西秦抄襲大奉的口實!
「不可能,你們這些書肯定是假的!」
沐雲書給了慕容燕一個看傻子的眼神,「西秦人眼拙,那我們還真的無法計較!」
這一刻,沐雲書真的十分崇拜自己的祖父。
老爺子在戰亂中沒有去保護自己的財產,而是將那麼多珍貴的書籍保存了下來,正是老爺子的義舉,才能讓她這般輕易擊碎西秦人的陰謀!
祖父雖然沒有實現將保信堂開到大奉各地,但他用保護下來的書籍,同樣實現了濟世救民的願望!
沐雲書又朝著吳非衣點了點頭,吳非衣會意,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將慕容燕指出抄襲的話文,一一尋到了出處。
並且,她還指出慕容燕那捲書是近些年的排版樣式,而她們拿來的書籍,都有正規書局落印,從紙質、雕版、用墨等方面分析,均可證明這些書年代久遠!
最後,她還拿出了一本志怪話文,指著上面的故事朗聲道:
「大家不要聽信西秦人的胡言亂語,那豬妖背主私逃的故事,也出自我們大奉的一則民間傳說,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乃是紫光夫人,這傳說在青州一帶傳了不知多少年,而西秦人與大奉的信仰是相悖的,他們不僅抄襲咱們的話文,竟然連神明和信仰也要靠借鑒才能捏造,不知道腦袋空空的下等人,到底是誰!」
吳非衣起初還有些緊張,可越說到最後,腰板就挺得越直。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這些都是屬於他們大奉人自己的文化,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天經地義!
吳非衣清朗的聲音聽得蕭澤玖一顆心咚咚直跳,感覺她說得每一個字都砸進了自己的心裡,落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迹。
想要擾亂大奉民心的計劃徹底被打亂,慕容燕此刻的臉,簡直比鍋底還要黑!
「蠢貨,你胡說八道!」
他上前一步要去拉扯吳非衣,卻被一旁的餘弦兒捏住了手腕。
只聽「咔」的一聲響,慕容燕瞬間抱著手腕哀號起來。
「你們敢傷我哥哥?」
慕容雪想要抽出腰間的鞭子朝餘弦兒抽過去,可抽出去的鞭子卻被餘弦兒一把抓住,然後扯了過去。
慕容燕瞪著那些保護他們的侍衛,罵道:
「你們就如此對待客人么?還不把對本世子無禮之人抓起來!」
其中一名侍衛掙扎地想要拔出腰間佩劍,但他身邊的同僚卻將他的手按了回去,朝他搖了搖頭!
侍衛抬頭,便看到周圍的百姓全都站起了身,滿臉怒容地看著他們。
他嚇得手腳一軟立即垂下了頭,將抽出的佩劍又按回到劍鞘中。
沐雲書走過來,將西秦人的那本話文一頁一頁地撕開,然後揚撒在慕容燕的臉上。
「做客要有做客的自覺,再惦記主人家的東西,那就不是做客,是做賊!」
「我們對待賊,可就不是這樣的態度了!」
說著,她又看向了角落裡那兩個北丹使者。
「慣偷,定不會只偷一家,兩位使者還是好好想與這樣的國家交好,以後能落得什麼好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