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傘面圖
第232章傘面圖
葉白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平板遞了過去。
「最開始查的時候確實有阻礙,不過對方發現我們在調查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就沒再戒備了。」
說起這個,葉白露出一副難得不解的神色。
若說是他幾乎都查清了,她們躲與不躲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那這個時候攤牌,那是為了全她們的臉面。
可事實上卻是沈檸月讓他查這件事的時候,他才剛查出了一點苗頭,她們就直接把答案送到了他面前。
若說是為了兩方談判,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自從她們自己把身份都挑明了,就再也沒主動招惹過。
葉白是知道沈檸月在懷疑什麼的,可他一路查下來,卻總覺得他們在查的人,和他們懷疑的事,其實無甚牽連。
不過他的職責就是負責收集情報,負責把他查到的東西一字不差的告訴沈檸月或者是她指定的人,辦案的事聽命行事,至於他的懷疑,除非沈檸月開口問,否則他是沒有必要說出來做干擾項的。
反正,他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沈檸月一邊往臉上撲妝一邊看著葉白遞給她的資料,眼底微顫,隨後把東西都放到了一邊,點點頭,說:「這樣么……好像和我猜的有些不一樣呢……」
葉白寒著臉,依舊沒有發表自己的個人意見。
不過他借著眼上的墨鏡淡淡的看了沈檸月一眼,發現她眼底雖有訝色,卻不明顯,而且一閃而過,顯然這些發現只是讓她有一點點的小意外而已,還在全局之中。
沈檸月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探測的視線,隔著鏡子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的道:「對了,我還沒說呢,這大早上的也不出門,你戴個墨鏡遙哪晃是想幹嘛?」
沈檸月十分嫌棄的哆嗦了一下,大紅花睡衣鳥窩頭配墨鏡,這也就是加上了這貨的顏值,否則這副打扮連土潮二字恐怕都沾不上半個邊。
葉白聞言,臉上不易察覺的閃過了一絲紅暈,直言道:「你昏睡的那段時間我幾乎是一直連軸轉在電腦面前,最近好不容易不用查線索了,但睡不著的毛病有點改不過去了,這不,黑眼圈都要連上法令紋了。」
說罷,他回頭瞅了瞅關上了的房門,舒了一口氣,飛快的扒拉了一下鼻樑上的墨鏡,又迅速放下,擺出一副「我廢了」的模樣,渾身都是喪氣,給了沈檸月一個「你懂了吧?」的眼神。
沈檸月:「……」
不,我沒懂!
表現了這麼一大堆,還是沒說大早上的幹嘛要帶著墨鏡在房子里走來走去。
葉白在墨鏡的掩蓋下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想看我笑話呢?」
他才不信沈檸月沒看懂他剛才的表述,分明是挖了坑想讓他往下跳,當他是傻子的嘛?!
葉白耳尖紅了又紅,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的東西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道:「顧影她說她喜歡長的好看的,我丑了的這一面,可不能讓她看到,不然就更不能同意跟我回家見爸媽了……」
說完,葉白十分惆悵的望了望天……額,天花板,表情十分滄桑。
葉白很少會在人前露出這副模樣,沈檸月看的心裡像是有隻老鼠尾巴在撓痒痒,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沈檸月心下一橫,也顧不上只化了半張臉的妝了,放下手裡的東西,回頭激動地道:「見父母?!原來你這一直都是出手這麼快的嗎?!」
她這才昏睡了三個月,她手裡的三大金花竟然就只剩下一個了!
她這得是錯過多少啊?!
沈檸月眨了眨求聽故事的眼睛,試圖賣萌竊取重要情報,「先前瞧你這動作慢的,那麼早就確定心意了都沒把我們小影子拐去,怎地我這睡一覺,你這就抱得美人歸了呢?」
沈檸月挑挑眉,不等葉白反應,又換了一副十分可怖的模樣,道:「說!你們倆在我這睡著的三個月里究竟都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沈檸月一邊在裝著凶神惡煞和可憐弱小的表情下來回穿梭,一邊想著她早就聽顧影說這二百五有多麼油鹽不進了,但沈檸月堅信這是因人而異的,心上人和非心上人之間肯定有點不同的待遇的嘛,沒準人葉白先前不解風情的模樣就是想逗逗顧影呢!
現在她是軟的硬的招數都用上了,總得有一款是能懟到他軟肋上的吧?
葉白臉頰抽搐了幾秒,隨後他正色道:「東西都給你了,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回去補覺了。」
這話,分明就是沒把她的問題放在眼裡的意思,這就是逃避型回答!
沈檸月嘴角抽了抽,大清早,腹中空空,腦中便以積滿一堆的資料,她有點不想對著葉白的這張討人厭的臉說話了。
而且,她現在十分懷疑,這貨就是在敗壞小影子的名聲,其實他是因為自己還沒把小影子追到手,為了防止別人捷足先登,這是先把名分定下呢!
葉白見沈檸月沒有開口,早就已經退出去了。
沈檸月看著房門倒也沒說什麼,反正她還有另一當事人問呢。
不過這麼大早起來她顯然不是為了工作才起來的,要知道工作和睡覺之間排名,睡覺永遠第一位置頂!
她這麼早起來梳洗打扮,不僅僅是因為睡不著,而是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那真的就是千百萬隻磨了爪尖的貓爪在心上摩擦,她有點想見沈懷夜了,還是馬上就見的那一種!
沈檸月還記得上一次精心化妝就是因為要和他約會,雖說那次是摻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但裝扮她可是真的有用心為他的!
好不容易把妝面沒鼓弄穩妥了,沈檸月垂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糟糕的穿了三個月都沒人想著給她換一下的衣服,小臉繃緊,一時之間也顧不上想其他的東西了。
這要是擱以前,只要衣服乾淨,讓她一直穿她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不舒服的心理。
哪怕是那件衣服髒了,只要不是被類似泥一樣的東西弄出來的那種臟,她也可以面色不改的繼續穿上一天。
但現在,這衣服雖說還和三個月以前一樣乾淨,但她心裡著實是有點犯膈應了。
尤其是領口那好像還佔了一丟丟的血跡!
要知道,沈懷夜雖然每次都穿著差不多樣式顏色的衣服,導致不少人都偷偷猜測那些衣服其實都是同一件。
但其實他只是每次相中一件衣服都會同款同顏色一連買上好幾件,而且他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個人小潔癖!
沈檸月是萬萬不敢穿著這套三月不換的衣服出去哄他複合的,再者說這個時候穿出去也冷啊,不知道的恐怕還得以為她是哪個神經病……
想了想,她記著自己的衣櫃里是有不少和沈懷夜一起出去買的衣服的,還有幾件是那個什麼情侶裝,說白了就是兩套圖案對稱又或者是圖案一模一樣的衣服。
沈檸月在衣櫃前翻箱倒櫃,最後還是無功而返,坐在床邊,嘆氣……
不知不覺,她在屋裡「叮叮哐哐」的就是兩個小時,眼看著時針已經走到了「9」的位置,沈檸月眼睛一亮,飛速從雜亂的床單里翻出了手機,加密給葉白髮送了一條信息。
為了保證事情的順利進行,她還特意給葉白撥了一通電話,以免他睡著沒接到她的信息。
半小時后,葉白再次敲門。
沈檸月迅速下床把門打開,葉白站在門外一點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不情不願的扔了張紙貼到了沈檸月的腦門上,隨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搖搖晃晃的回去睡了。
紙張上,一個男人手拎著公文包,不疾不徐的正邁著腿似是要往他面前的大學里走。
身邊,還有許多人的視線集中。
男人手撐著一把竹傘,傘面上的圖案是一隻慵懶的貓咪正半耷拉著眼皮撥弄著一顆紅色的乒乓球,貓咪坐在一半的肩上,一隻手代替著地面捧著球。
這幅畫上雖然半張臉都沒透露,但沈檸月一眼就認定,那手的主人,是沈懷夜。
而那隻正撥弄著球的蠢貓,就是她自己!
沈檸月捧著紙晃了晃神,隨後默默跑去衣櫃里挑了一件水墨色的弔帶長裙,與圖片上那人所著,竟是同一色系。
有些人來到這世上,就註定身處在哪,哪便是風景。
沈檸月換上衣裙,隨後又隨意挑了一件披肩披上,遮住了外出手臂可能會感受到的涼意,也一定的收斂了她骨子裡自帶的慵懶艷意。
她已經想好了,今天她是要去哄他高興的,所以披肩下的衣裙那是只能獨獨給他一個人看的。
有一句老話說的話,美色惑人,她今天就得把小懷夜這個純情小「不可說」男好好迷上一迷!
然後半個小時后,在沈檸月準備出門先去一趟市局解決一些問題時,一隻手給她擋了回去。
沈檸月心虛的看了攔住她的人一眼,撇了撇嘴,問:「幹嘛攔我?」
施語整理了一下匆忙穿好的衣褲,抖了抖袖子,踱著步子移到了沙發處,自顧自的倒了兩杯紅酒,一杯他自己已經咽下了肚,另一杯是給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沈檸月眉頭跳了跳,折身往回走,卻沒接他那杯酒,蹙著眉頭道:「有事?」
有些激動自然會衝破理智一瞬,但沈檸月這個人,無論多麼極致的情緒,在理智面前,總是一瞬就會回歸。
施語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更何況看他這個樣子,分明是倉促起床,只為攔住她,不讓她出門。
況且幾人都沒有白日飲酒的習慣,而且紅酒這東西,存在事務所里的意義就是擺門面,這裡沒有人愛喝,頂多也就是誰有事發愁時會起開一瓶喝喝。
施語現在邀請她喝這杯紅酒,明顯就是在告訴她她現在不能出去。
沈檸月皺著眉想了想,不記得自己有下過給自己關起來的命令。
施語見她皺眉,也有些發愁。
他這也是剛醒不久,只是本能在沈檸月出門前把人攔住了而已。
喝紅酒,以及順手多拿了一個杯子倒酒,那純粹是他腦子的一時不清醒。
不過沈檸月的想法是沒錯的,她現在確實不方便出去。
施語把他這段時間對付北堂的計劃一一說了出來,本來這早就應該說的,只是昨天出了點特殊的事,又加上沈檸月剛剛醒過來,身體還有一定的不清醒,所以施語是打算今天公布他的計劃的。
但沒想到沈檸月竟然有先一步出去的打算。
沈檸月的確實不知道這個,當時顧影和蕭萌雖然在她床邊聊過,但她恰好是在兩人講八卦時才醒,之後又一直在聊八卦相關以及她要解決內部問題,所以很多事就都還沒交接上。
沈檸月皺著眉頭讓他接著說。
施語將沈檸月昏睡這三個月來以及她走之後他和葉白所有的調查和舉動一一說了個遍。
沈檸月不知不覺間就把酒杯端了過來,一飲而盡。
施語眼角抽了抽,又給她續了一杯。
兩人談話時並沒避諱,完全把大廳當成了會議室,不過也並沒有不開眼的過來打攪就是了。
沈檸月把早上葉白的彙報也與他說了一遍,雙雙沉默了一會兒,施語突然道:「我倒是覺得她們幾個,和這一系列的事無關的可能性很大。」
沈檸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怎麼說?」
施語卻搖搖頭,「我怎麼說不重要,不管我怎麼說那也都是我一個人的主觀臆斷,不過我看她們倒是有和你攤牌示好的意思,沒準是承了你的情了呢。」
沈檸月木著臉,沒說話。
因為她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施語這話簡直不是一般的有道理。
只是若說讓她十成十的信任她們,她是做不到的。
沈檸月眼神落在一個房間中,心中感嘆:看來有些人她終究還是要留不住了……
收回惆悵的神色,沈檸月也清楚,有些人和物一樣,都是舊不去,新不來。
她留不住的人沒必要強留,相處了這麼久,她不是沒有半點關心,也願意不讓他們糾結,自己破了自己好不容易凝練住的修行,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會主動給他們鋪路,就當做是她這個不靠譜的老闆,給他們發一次真真正正她能給的工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