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算計了
薛道長的意思是,回煞之夜,驚魂奔逃。
受天地煞氣所感,已經變成厲鬼。
如果連遺體也燒掉的話,驚魂回來后,見不到自己屍首。
極有可能遷怒旁人,到時候可能會釀成比詐屍更大的災禍。
他的意見得到了林夫人的支持,畢竟是自己女兒的遺體,她又怎麼忍心看著她被火化呢?
其實薛道長所說也不無道理,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即便林家女兒的驚魂回到肉身中,也很容易被屍氣所激。
到時候弄巧成拙,成了驚屍厲鬼,就算師傅和薛道長聯手,恐怕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將其制服。
師傅平常就沉默寡言,最不擅於和人爭辯。我嘴皮子倒是利索,但是身份擺在這,說出來人家也不信服。
所以最終還是聽了薛道長的,重新拉來一副棺材,停在靈堂之內。
林光祿特意找了幾個人,守著靈堂,好讓我們好好休息。
師傅找來糯米,放到農村洗澡用的大浴盆內,讓我邊做仰卧起坐邊泡糯米水。
午飯的時候,我喝了林夫人熬的蓮子粥,師傅又喂我生吃了兩顆蛇膽,搞得我整個下午肚子都很不舒服。
連著跑了幾趟廁所,師傅才說我體內的屍毒已經清除了。
整個白天的時間,甘戈都在呼呼大睡。
我本以為薛道長也得像師傅折騰我一樣折騰甘戈。
沒想到他連管都不管,一直在靈堂外圍布置,好像在擺什麼法陣。
師傅也問過他,用不用留一些糯米給甘戈拔毒。
沒想到他卻說,只要讓甘戈睡一覺就好了。
將到傍晚的時候,甘戈終於睡醒了。
這傢伙一下床就開始找東西吃,連吃了四碗米飯,三盤青菜,兩大碗肉。
吃完飯後就又恢復了那副冰山臉,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精神,像沒事人一樣,簡直讓我這休息了一整天還沒緩過來的人無地自容。
最令人驚奇的是,他身上的傷口也完全癒合,甚至連道疤痕都沒有。
這傢伙真的人嗎?
天剛一黑,幫忙看守靈堂的人就走了,畢竟林家的事兒傳的這麼邪。
要不是林光祿開出的價錢太誘人,恐怕也沒人敢來。
包括林光祿夫婦,也被師傅警告關好門窗,沒什麼要緊的事千萬不要出來。
薛道長用黃符和八卦鏡把他們夫婦的屋子封的像鐵桶一樣,別說是鬼魂。
就算鬼差來了,要進這屋裡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靈堂又只剩下我們四個人,還有一具模樣猙獰可怖的死屍。
在開始商量晚上怎麼對付驚煞厲鬼之前,薛道長先給我們講了一下他們昨晚的經歷。
原來師傅的追魂鴿一路向北飛去,直接飛進了村子北邊的樺樹林里。
師傅他們一路追過去,在林子里繞了好幾圈,發現紙鴿忽然不見了。
他們在林子里轉了好久,後來,師傅多了個心眼,在路過的樺樹上砍出一道痕迹。
又轉了一會,直到看見那顆被做了標記的樺樹,他們才意識到遇見鬼打牆了。
薛道長連燒了幾道金光符,才破了鬼打牆,忽然發現樹上掛著一隻死貓。
又讓他們中了鬼打牆,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而追魂鴿早不知道跟著驚煞鬼飛到何處去了。
師傅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就馬上和薛道長趕了回來。
「死貓……這麼說來,昨晚也是不知道從哪跑來一隻黑貓。」
我半躺在椅子上,摸著下巴的胡茬:「看來咱們被人算計了。可算計咱們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薛道長喝了口茶,把嘴裡的茶渣子吐掉:「只能想辦法抓到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還是先想辦法超渡驚煞鬼,也好早點解決屍體。」師傅說著將竹篾穿進紙人的後背,又過來量了量我的肩膀。
「師傅,要給我買新衣裳啊?」
「想得美!壽衣要不要?」
我委屈巴巴的提起被貓臉妖屍撕爛的衣服:「您忍心看著自己的徒弟在靈堂里裸奔嗎?這不僅是對死者的不敬,更是對您的大不敬啊!」
「油腔滑調!」師傅白了我一眼,將紮好的紙人遞給我:「拿去,我教你的金蟬脫殼還記得吧?」
我接過被壓得皺皺巴巴的紙人,心說師傅原來是在給我扎替身紙人。
我將紙人扣在自己的後背上固定好:「嘿嘿,記得記得。我這後面是擋上了,前面還露著兩點呢!」
「還在這嘰嘰歪歪?不要還來!」
師傅說罷作勢要拿回替身紙人,我急忙把住椅子,護住自己的後背。
薛道長見狀笑了笑:「小封,我帶來一件做法事用的道袍,你穿著合適的話就送你了!」
我心說這薛道長還真是仗義,之前送我太極玉佩護身,現在又要送我道袍。
我撓撓頭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說著從布兜里掏出一件道袍,遞到我手裡。
隨後站起身來:「我再去檢查一下青鳥渡魂陣。」
薛道長說罷便帶著甘戈去了靈堂外面。
他們兩個一出門,我就趕緊穿上道袍,拿著手機開始自拍。
說實在的,跟師傅混這麼長時間,這還是我第一次穿道袍,因為鋪子里根本沒有這個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師傅作為三山扎紙匠,要是穿著正宗道士的道袍,總歸有些不倫不類。
師傅見我滿臉興奮的樣子,有些不爽的道:「別人家的道袍穿著舒服嗎?」
「啊?」我眼睛一轉:「總比光著強啊,師傅,我去看看他們那個陣怎麼樣了!」
「哼,有你難受的時候!」
我在心中暗暗偷樂,師傅剛才真是酸死了!
難受?這道袍我穿著正合適,有什麼難受的。
我說是去看看薛道長所布的法陣,實際上只是不想讓師傅看著不爽。
但畢竟出來了,去看看也無妨。
想到這我直接向薛道長所布的法壇走去。
然而還沒等靠近,我就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只見甘戈擼起袖子,把胳膊放在一個瓷盤上。
薛道長則拿著一把刀,在他的胳膊上刮來刮去,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
那聲音像是給魚刮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