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鳥渡魂
遠處,不知從哪傳來一陣笛聲。
初始的時候,笛聲悠悠揚揚,聽起來還很悅耳。
很快笛聲就變得急促起來,混雜在群貓的叫聲中,聽的人心煩意亂。
此時驚煞厲鬼已經逃到了法陣的外圍,眼看就要衝出去。
一直在法陣外圍守陣的師傅急忙趕了過去,先用桃木劍將它逼退。
隨後兩手掐住法印,念動童子護法咒。
法陣四周頓時立起了四個泥塑的童子,手持縛妖索,身前是紅繩擺放的鎖魂圈。
驚煞厲鬼見勢不好,轉身要逃。
師傅急忙翻身過去,咬破手指,用陽血在驚煞厲鬼的必經之路上劃了一道。
驚煞厲鬼被師傅逼退回去,正好爬到鎖魂圈中。
護法童子原地轉了幾圈,帶動地上的紅繩纏住驚煞厲鬼,猛地收緊。
驚煞厲鬼頓時被鎖魂圈牢牢套住,與此同時,護法童子身上冒出一陣紅光。
紅色的法氣順著紅繩傳到驚煞厲鬼身上,頓時擊的它嗷嗷痛叫,身上不斷冒出黑氣。
「收魂!」
師傅喝了一聲,薛道長急忙沖了過去。
由於收魂袋壞了,一時間也沒法去找新的,他只好拿起法壇上的水瓶,將收魂符貼在瓶底,暫時代替收魂袋。
然而正在他已經將瓶口對準驚煞厲鬼,正要念動收魂咒之時。
法陣外圍的貓群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猛地撲了過來。
三四隻貓將薛道長撲倒在地,臨時做的收魂瓶也掉在了一邊。
我和甘戈被那群野貓纏住,身上頓時多了無數被貓抓出來的傷口。
而更加致命的是,有幾隻野貓竟然跑到了驚煞厲鬼的身邊,正在用獠牙和利爪幫驚煞厲鬼解開紅繩。
師傅急忙過去阻攔,奈何這些野貓不比殭屍厲鬼,法器對它們完全沒有作用。
眼看著驚煞厲鬼就要擺脫紅繩,闖出法陣。
師傅忽然不再阻攔那些野貓,而是退到了一邊,拿起隨身攜帶的工具包。
迅速的從裡面拿出了白紙和竹篾,開始紮起了紙人!
我見狀心說,難道師傅急糊塗了嗎?
他扎紙人扎的再快,也沒有野貓咬壞紅繩的速度快啊!
然而正在那群野貓已經咬壞了驚煞厲鬼身上的紅繩,正在幫它抓下身上的銀色鱗片之時。
師傅那邊竟然已經好了,卻並不是什麼紙人,而是一個紙鼠。
他從手指的傷口上擠出幾滴鮮血,給紙鼠點上血紅的眼睛,隨後把它扔到地上,掐住指訣,開始封鬼入紙。
吱吱!尖銳的叫聲從紙鼠身上傳來,恍惚間好像變成了真正的老鼠一樣。
叫聲過後,周圍幾乎所有的野貓都停止了動作,將耳朵豎了起來。
鬍鬚抖動著,眼睛警惕的在四周搜尋。
師傅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急忙撿起地上的收魂瓶,躡手躡腳的向驚煞厲鬼跑去。
然而那陣笛聲再次傳了過來,讓群貓不得不聽其號令。
薛道長見此情形,拿起法壇上的三清鈴就搖了起來。
三清鈴的響聲頓時擾亂了笛音,甘戈也瞬間就反映了過來,拿過鎮鬼令牌,便在桌角上敲了起來。
這兩人雖然不懂笛音控魂之術,但是搗亂還不會嗎?
群貓被兩人發出的噪音搞的暈頭轉向,又被師傅控制的紙鼠吸引。
頓時不在與我們為敵,而是向紙鼠緩緩移動。
其中一隻花貓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撲向了紙鼠。
師傅指訣一動,花貓頓時撲了個空。
但是這隻花貓的動作就好像點燃了整個貓群的導火索,引得它們紛紛向紙鼠撲去。
我見此機會,急忙將收魂瓶對準驚煞厲鬼,念動收魂咒。
驚煞厲鬼身上頓時騰起一陣黑煙,鑽到了收魂瓶之內。
我急忙用鎮魂符封住蓋子,卻感覺收魂瓶劇烈的搖晃起來,裡面傳來咚咚的響聲。
此時師傅已經操控紙鼠將群貓引到了遠處,他見狀急忙對我道:「快用紅繩扎住瓶口。」
我聽罷急忙把地上斷掉的紅繩撿了起來,在瓶口上打了個死結。
我剛剛把死結紮緊,收魂瓶便砰的一聲炸成了兩半,裡面頓時瀰漫出一股黑煙。
薛道長急忙將我手上的紅繩拽過來,直接跑到法壇後面,拿起桃木劍,挑起一張黃符。
他腳下踏罡步斗,揮動桃木劍,大聲喝道:「天邪地煞,渡魂存真。九幽詔令,速速歸位。」
薛道長咒語念罷,黑氣頓時凝聚成陰煞厲鬼的鬼體。
然而此時那陰煞厲鬼臉上不再出現陰狠的神色,反而顯得有些迷茫。
在薛道長紅繩的引領下,陰煞厲鬼緩緩的飄向法壇前的紙橋。
眼看著它就要飄到紙橋之上,這是青鳥渡魂之法最關鍵的一步。
師傅和甘戈分立在紙橋兩側,警惕著四周。
我在一旁看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終於,陰煞厲鬼飄到了紙橋的中間。
薛道長將桃木劍往桌上一拍,喝道:「斷魂!」
啪!紙橋中間頓時斷開,陰煞厲鬼驟然掉了下去,落入渡魂燈中。
渡魂燈亮起了幽幽綠光,將上面畫著的青鳥映照的活靈活現。
「青鳥鳴冥,太上敕行。飛捷渡魂,急速奉行,如敢違逆,天降常刑。急急如律令!」
薛道長念罷青鳥渡魂咒,只見渡魂燈綠光大盛,竟然緩緩的漂浮起來。
晃晃悠悠的升到半空中,隨後向東北方向飛去。
眼見渡魂燈越飄越遠,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我們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薛道長更是累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我也覺得渾身癱軟,這一夜可把我折騰個夠嗆。
甘戈將薛道長扶到椅子上坐好,師傅也走到我身邊,伸手把我扶了起來。
我本以為他是關心我,誰知卻在我耳邊小聲來了句:「怎麼樣?別人家的道袍好穿嗎?」
我聞言差點氣暈過去,昨晚我差點被驚煞厲鬼折騰死,現在他竟然還來挖苦我,這怕不是個假師傅吧?
師傅看我氣呼呼的樣子,臉上帶了抹笑意:「咱們三山一派雖習道術,卻不能穿道袍,否則會受到祖師爺懲罰的。」
「什麼?師傅,您可坑苦我了,怎麼不早說啊!」
「我想跟你說來著,你不是去看法陣了嘛!」師傅狡黠對我道。
「殷師傅,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薛道長喝了口水,道:「怕只怕是妖人的一招邪術啊!」
師傅眉頭一皺:「你是說,李代桃僵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