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手
一般來說,涉及到外商的事情,各職能部門都是非常謹慎的。發展需要資金,而資金不能憑空變出來,招商引資,就成了一個戰略性的工作重點。
我理解,也支持市裡的工作部署,可這外商是鬼子,而且做這麼鬼鬼祟祟的事情,我心裡那面生出一百個不願意和厭惡。
考慮到市裡的指示精神,我並沒有把不願和厭惡表現出來,而是淡淡說道;「外商有什麼要求,自然是需要鼎力幫助的。不過,外商還沒理由干涉到華夏職能部門做事情吧?」
在公務機關干久了,一些官面的話我是信手沾來。你外商再牛,總不能對八竿子打不到你的職能部門工作進行干涉吧?手裡有點權力就是好,我擁有最終解釋權。
劉佑忠被噎得夠嗆,那個跟他耳語的人,應該是鬼子的翻譯,他走了過來,笑道:「小兄弟,這兩位可是島國赫赫有名的東蘭集團的人啊,就算是市裡領導,也曾親自宴請過。還向他們保證過,登文市會盡一切努力,為友好的東蘭集團提供一切便利和幫助啊。」
說著,這傢伙的手不著痕迹伸過來,像是要跟我握手。
在手接觸的一剎那,我分明感覺到了厚厚一疊鈔票的質感。
我不是沒收過這樣的好處,但今天的事情,沒得商量。我把手一縮,冷冷道:「對不起,我在執行公務,請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油頭粉面的翻譯一皺眉,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哼,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充什麼大尾巴狼啊?信不信我打電話給你們領導,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小兄弟,別以為自己吃官飯就天下無敵了,好說好商量不行么?」
我擦,這是在跟我嗆火啊,諷刺帶威脅的全套來啊。
「哼,好好一華夏人,幹啥不好,非得當漢奸,還真以為跟了鬼子自己就高人一等了?」
翻譯白凈的臉,就像是挨了一巴掌一樣,紅到了耳朵邊。
「你,你說什麼?你罵誰是漢奸?大傢伙可都聽到了啊,他罵我,我要投訴,我要投訴!」
就在翻譯大呼小叫的時候,一個鬼子嘰里咕嚕說了兩句。
翻譯也顧不上撒潑了,對劉佑忠說道:「劉總,讓你的人趕緊制止那兩個人,你放心,藤田先生會擺平一切事情的。」
劉佑忠臉色變了幾變,看得出來,他內心是經過了掙扎的。但他最後終於一咬牙,大聲喝道:「快,阻止那兩個人,出什麼事,我擔著!」
十來個人呼啦啦圍住了曲峰靈父女倆,也不動手,卻是讓曲峰靈他們也無法再動彈。
那兩個鬼子,伸手就去拔曲峰靈剛剛插下的桃枝。
孫軍看我要上去,趕緊攔住我:「蒙子,別衝動,這樣可是要犯錯誤的。」
我一把推開了孫軍,大踏步來到了鬼子面前,點指著鬼子,舌綻春雷一般喝道;「小鬼子,給我住手!」
兩個鬼子一愕,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輕蔑的眼神,照舊去干他們的事情。
我擦,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我上去一搭其中一個鬼子的肩膀,準備把他扳起來,卻不想這個鬼子竟然順著我的力道一挺肩。
這一下,就把我的手給撞開了,緊接著,他接著起身的力量,一隻手成掌,一巴掌向我的胸口拍來。
我沒想到鬼子居然敢動手,猝不及防之下,鬼子的一掌,竟然結結實實打在我的胸口。
這一掌的力道倒不是很大,不過,我感覺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陰寒之氣,順著鬼子的手掌,進入到了我的身體里。
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太熟悉了,昨天我雙腿受到煞氣的侵蝕,就是這種感覺。
鬼子並沒有乘勝追擊,但臉上輕蔑的神情更濃,甚至對我哼了一聲。
我是真想上去給鬼子來套王八拳,不過,陰寒的煞氣進入體內,讓我渾身如墜冰窖一樣抖個不停,別說打人了,就是活動一下都很困難。
曲峰靈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猛然肩膀斜著向前一衝,撞開了兩人,直奔我沖了過來。
「煞氣入體!」曲峰靈給我略一檢查,馬上驚駭不已,趕緊把我拽到一邊,問道:「你現在什麼感覺?」
還能啥感覺?我的感覺是胸口有一團寒氣不停竄,想著打嗝卻是打不出來的那種難以形容的難受感覺。
忽然,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符篆。我微微擺正自己的身體,輕輕推開曲峰靈,左右手按住了兩肋,以中指為筆,一路筆走龍蛇畫了兩道破冰符,兩手中指同時停於胸口顫中穴,然後雙手疊加,狠狠在胸口一拍。
「手執靈珠常奮筆,心開天籟不出聲!」我幾乎是吼著喝出了符篆揭語。
噗的一聲,我的嘴就像是噴泉一樣,吐出了一股無比腥臭的黑水。
嘔嘔嘔……這一通吐啊,我感覺我的前胸后腰都要粘在一起了,嘔吐的身體反應,根本就不允許我吸一口氣。
曲峰靈和孫軍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拍打我的後背。我還能感覺到,一隻溫柔的手,從後背伸過來,給我揉胸。
「都給我躲開!」吐完了,我一下子掙脫了所有人,眼睛一瞄,發現了地面上有半塊磚頭,我一把抄了起來。
「蒙子,咱可不能打人啊。」
「小兄弟,那人身上有邪術,磚頭對他根本沒用。」
孫軍和曲峰靈都想勸住我,可我的腦子就一個念頭,不把鬼子干趴下,難以抹除胸中這口惡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我心裡想的是要讓鬼子付出代價,做出的事情我自己都驚訝無比。我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半塊磚頭上畫起了驅邪符。
一道符靈不靈驗,威力有多大,主要是看畫符的精氣神,精,就是畫符者本身要把自己的精力灌注其中,氣,指的就是一氣呵成,把全部的精神毫不拖泥帶水展現在符上,一筆成符,把符的本質徹底詮釋出來。
神,則指的是成符之後,有畫龍點睛之筆,讓成符如畫壁上之蛟龍,點睛則有破壁而出之勢。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我就把驅邪符完成了,然後在符頭,符身,符尾點了三下。
嗡的一聲輕響,半塊磚頭彷彿是活體被刺激了一下,輕輕抖動竟然發出了聲音。
我幾步跨到了鬼子跟前,怒吼道:「小鬼子,敢陰老子是吧?嘗嘗老子的板磚是啥滋味吧。」
鬼子對我的舉動,似乎有些不屑一顧,他斜著眼睛,就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我,任憑我掄圓了畫有驅邪符的板磚,直奔他腦袋上砸去。
被打的鬼子倒是沒什麼,可旁觀的鬼子大驚失色,一邊嘰哩哇啦叫喚,一邊把那個鬼子拚死一拽。
砰的一聲巨響,板磚狠狠砸在了鬼子的肩膀上,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就感覺板磚接觸到鬼子的肩膀,就像是爆炸一般,非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而且,我就像是被猛烈的衝擊波波及到一樣,身體一下子倒飛出去,直接摔了個仰面朝天。
瞬間,我感覺整個身體跟自己的精神像是分離了一般,所有的感覺,都無法捕捉到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青天白日的,眼前有無數的星星在閃爍,耳朵邊,也傳來了小鳥的鳴叫聲。
「蒙子,蒙子,你可別死啊。」孫軍的叫喊聲,就好像是天外之音一樣,我心裡還在咒罵孫軍想我死,但嘴上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可以清晰感覺到周圍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的身體就是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孫軍抱著我的頭,曲峰靈抱著我的腿,曲梅寒托著我的臀,向山下快速移動。
我太想感覺一下曲梅寒托著我的感覺了,可明明有著肢體上的接觸,我就是一點感覺沒有。
到了山下,我被扔上了皮卡,送到了醫院,結果醫生折騰一頓后很鄭重對孫軍說,這裡是醫院,好人別往這兒送。
孫軍還想跟醫生理論,人家扔出以堆化驗單,各項生理指標都正常,按照指標分析,送來的人身體健康的令人髮指,難道要把這樣的人留在醫院么?
按照我的理解,我們一行人是被醫院給轟出來的。
出了醫院,孫軍很是為難,雖說醫院說我沒事,可我這樣子怎麼處理啊?送綜合辦那裡?啥事幹不了。送回我家?那家裡老人看我成這樣子,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曲峰靈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還是送到你們辦公住宿的地方。我也感覺,他雖然現在人事不省,但並無大礙,也許,就是暈厥了,沒準躺個幾小時就醒了。你放心,我們會跟在身邊,隨時照應的。」
這個方案,其實是最好的。不管怎麼說,我和孫軍都是有單位工作在身的,如果我真的病了,倒還好說,請病假就行了。關鍵的問題是,我讓醫院給轟出來了。
我又被折騰到昨晚住宿的地方,孫軍跟曲峰靈商量一下,覺得還是得到山後張家去看看,就留下了曲梅寒來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