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地聽術
聽了遲萬財的話,我心裡猛然一揪,兩條人命,居然就這麼給弄沒了?
我忘了我自己身體是個什麼狀態,一把抓住了遲萬財的脖頸:「那兩個人是幹什麼的?你們膽子也太大了,說燒就燒了,你就不怕人家家人找到這裡來么?」
遲萬財嚇得連連擺手:「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剛才我不是說了么,是劉總,不是劉佑良那傢伙趕過來,威逼利誘我,我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領導,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如果不按照劉佑良的想法辦事,我,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說著,遲萬財居然嗷嗷哭了起來。
「那兩個人是什麼打扮?你估計是幹什麼來的?」我懶得修理遲萬財,我需要的是他的實話。要是能夠根據死者的穿著打扮估摸出身份,然後在根據周圍有沒有失蹤人口,應該能夠查到死者的身份。
華夏的人文理念中,死者為大,能夠讓親人們知道他死了,享受到生者親人的哀思,也算是功德一件。
「那兩個人的樣子我沒見過,不過據說是外地人打扮,好像是遊山玩水的旅遊客。」
我雙眼牢牢盯住了遲萬財,他的眼中,除了驚恐以外,並沒有那種遊離的神色。
遲萬財沒有撒謊,那麼,死去的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外地到這裡來旅遊的發燒友,那就麻煩了,沒有什麼具體特徵,真的被火化了,恐怕身份就徹底成謎了。
「藤田羽這個人,你知道多少情況?」我現在對這個鬼子,越來越有興趣了。
「領導,我還真沒怎麼接觸藤田……不,沒接觸過這個鬼子,我,我級別不夠。再說了,鬼子是金主,劉佑良怎麼會讓我接觸這個財神爺啊。對了,墨靈塵跟鬼子接觸過不少,你可以問他。」
遲萬財說得合情合理,我不覺把眼睛轉向了墨靈塵那裡。
「嗯?人呢?」
墨靈塵剛才可是被我弄得就剩下一口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蹤影。
孫軍四下環顧,罵道:「這個王八蛋,眼看著就剩下一口氣了,居然被他給跑了。我說姓遲的,你……」
沒等孫軍說完,四下里忽然人影綽綽,他們正向我們包抄過來。
「我擦,不會又是剛才那些邪門的玩意吧?蒙啊,對付這類東西我不行,全靠你了。」
如果不是身體實在虛脫的要命,我真想踹孫軍兩腳。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跟孫軍瞎掰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像我們包抄過來的身影上。
包抄過來的都是人,沒錯,是人!他們包抄的隊形十分講究,堵住了我和孫軍撤向來時的路,我們唯一能夠離開這裡的方向,就是剛剛被破壞掉的圍牆的方向,順著簡易門那裡的小路,往山上跑。
這些人有意保持著低速度,他們並不急於進行攻擊,相反的,彼此之間保持著非常好的距離,這樣就能夠相互呼應,對我和孫軍形成強力鉗制。
隨著這些人的不斷接近,我看清楚了,對我們進行包抄的,一共是七個人,他們的服裝各式各樣,有幾個甚至像是湘西那邊的打扮。
沒錯,絕對是湘西那邊的服裝,跟苗大師的服裝非常類似。
看來,這群人應該也是有法術的人,有的時候,人的出現,比鬼啊神啊的更讓人心驚。
不用想,我就算是沒有身體虛脫,和孫軍兩個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我咬著牙站起來,拉著孫軍,直奔簡易門那裡跑過去。
那七個人剛剛加速,就聽見墨靈塵喊道:「大家小心,那個於蒙很邪乎的,看上去,他好像沒什麼道行,但他卻是能夠使用出威力奇大的道術法門。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這傢伙不太穩定,只要小心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時間,我真的有點後悔剛才為啥不掐死他了。這傢伙不但跑了,而且還叫來了這麼多的幫手,要是落入到他的手裡,肯定是凶多吉少。
閃念間,我和孫軍已經來到了簡易門這裡,在施展掌心雷的時候,我已經破了十方絕地,簡易門上的禁制也被解開了。
拉開門,我們孫軍一頭就扎進了到人胸口高的雜草當中。
在雜草叢中,確實是有條小路。但天色昏暗,僅有的一點月光,根本就無法給我們提供有效的照明。
我和孫軍兩個,算是慌不擇路,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
不過,我倒也不是一點方向沒有,我和孫軍向山上的方向跑,這地方我畢竟來過,雖然不是太熟悉,但我知道通往山上的方向上,並沒有垂直坡度的天塹,只要往山上跑,就沒有絕地。
「這個龜兒子狡猾的狠啊,專門往草深的地方跑,我們要是盲目找,還真不好找。」說話的帶有明顯的川西口音,沒想到,追擊我的人里,還有這種貨色。
「大家別著急,最重要的是,咱們別失散了。我放個紙鶴,盯住這小子的行蹤,咱們跟著紙鶴走就行了。」說話的這個,是南河省那邊的方言,看來,這些人還是跨省的人才大集萃。
本來我還慶幸有高高雜草的掩護,那個南河佬放出了一個紙鶴,這東西飛的不是特別高,但那個高度,已經足夠發現我和孫軍了。
「書靈,一到關鍵時候你特么就掉鏈子,現在該怎麼辦啊?」我有些氣急敗壞。
書靈慵懶的聲音響起:「於蒙啊,要不是我告知你掌心雷,你現在還有命跟我大呼小叫么?紙鶴的道法機理你也不是不懂,就是施術者給它一定的能量,這能量可能是咒語,或者是符篆提供,供它飛行。再給它一定特定的追蹤信息,就能夠追蹤特定目標,你根據這個破解就行了唄。」
「這還用你說!關鍵是,我現在不是沒有能力使用任何的道術啊。」
「呵呵,無根之木,無本之源,沒有施展法術的能力,就算是說出一百種方法,又能有什麼用呢?」
我一下子有點泄氣,書靈的話一針見血,我現在不是沒方法,而是沒能力。
對於這種隔空御物的小道術,其實不必要弄出什麼大動靜來破解,身邊要是有污穢的東西,比如說廁所里的屎尿,沾有月信的污物,扔上去就能破解。
可我身邊上哪兒去找這些東西啊?那紙鶴在我和孫軍的側後方三四米遠的地方不緊不慢跟著,它能給追蹤的七人提供方向,這樣,無論雜草能給我提供怎樣的掩護,我就是無法擺脫他們。
忽然,我感覺身後的人追得不是那麼急了。仔細感覺之下,他們非但沒有跟我拉近距離,反而是漸漸拉遠了。
我一把拉住孫軍,把他嚇了一跳。
「咋回事?咋不跑了?是不是拼了?」孫軍是屬於那種單獨面對事情膽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是我想幹什麼,他絕對有膽跟你一起干。
「拼啥拼?還沒到上窮水盡的時候,來,借你點血用用。」
「啥?借我點血?你要幹啥?」
「別掙扎啊,那些傢伙在後面鬼鬼祟祟的,咱們得聽聽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我一邊說著,一邊把孫軍的手拽過來,在他的中指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的一聲,孫軍直接叫了出來,我很理解他,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也就沒有說什麼。
孫軍倒是很老實,他知道這個時候我不會跟他開玩笑,就任由我擺布。
我拽著他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道符。然後讓他趴下,耳朵貼在符上。
這是一道地聽符,施術者可以利用這道符,聽到方圓一里範圍內地面上的聲響。
很快,孫軍就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了,他聽到了後面的追兵說話的聲音。
這些人放慢腳步,並不是因為體力不濟跟不上了,更不是因為放棄追擊我了。
他們在商量一個問題,那就是不能任我瞎跑,要是闖到了不該去的地方,那就麻煩了。
孫軍忽然跳了起來,說道:「蒙,他們想分進截擊咱們,四個人往咱們的側右方迂迴,後面的人故意要放開左側前方的位置,要把咱們往那邊趕。」
我一聽,不覺眉頭緊鎖,這幾個人為什麼會不讓我們倆往右前方走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也不會在緊追不捨的情況下,忽然停下來商量。
敵人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蹲下身摸索了一番,找到了兩塊圓滑的卵石。
我把孫軍的那根咬破的手指拽過來,使勁擠,擠出的血在卵石上畫了符,我和孫軍人手一塊,告訴他,防身利器,不到萬不得已,別撒手。
孫軍甩甩手,呲牙道:「蒙啊,你以前對我只是精神上的傷害,現在,連肉體都不放過了。」
「少臭美了,我要是能夠用我的,才不稀罕用你的呢。軍兒,今晚的事情邪性的厲害。咱們就要往右側前方向跑,到時候可能會有激烈的搏鬥,你心裡可得有個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