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口若懸河

第五十七章口若懸河

曲峰靈的注意力,都在我和他師兄弟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勁松的表情。他覺得我能夠說出這些話來已經很不錯了,便招呼大家繼續用飯。

潘壽綿舉起酒杯道:「掌門師叔,曲師兄對您非常推崇,而且您也有本門的信物通靈令牌,師侄我沒有別的意思,請掌門師叔出示一下,也讓我等見識一下本門聖物。」

因為通靈令牌丟過一回,我長了心眼,不管什麼時候都把這東西戴在身上。潘壽綿想要看令牌,也不是讓我難堪,畢竟曲峰靈所說的都是個人之言,人家已經叫了掌門師叔,說明心裡還是認可的,看看令牌,也是無可厚非。

於是,我就把通靈令牌拿了出來,遞給了身邊的曲峰靈,讓他傳遞下去,給所有人都看看。

曲峰靈馬上站起身,畢恭畢敬雙手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傳遞下去。

幾乎所有人都是很恭敬起身,鞠躬雙手過頭接過來令牌觀瞧,然後臉上露出了非常恭敬的神色,再傳遞下去。

「沒錯,是真的,是真的!當年有幸在師兄那裡見過令牌,記憶猶新啊。掌門師叔,我沒別的意思,只想見見這方令牌,家父已經故去,我當拜祭家父,告知家父這一好消息!」

潘壽綿把令牌傳遞下去,離座對我深躬:「掌門師叔,弟子一定會全力為我全真派募得資金,就算是把這個建材市場賣了,也要光復我派。」

我正要說話,就聽見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哼,僅僅靠一塊令牌就能夠光復全真派?笑話!光復全真派,需要的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引入全新的市場運作方法才行。我們需要引資,引入大量的資金,然後用市場化運作資本的方式進行經營,這樣才能把全真派做成一個產業,才能發展下去。」

此時,通靈令牌在劉勁松的手裡,他翻看了幾下,把令牌交給了身邊的曲梅寒,帶著不屑的態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劉師侄,這裡只有你一個同輩,剩下的都是你的師叔伯,還有你的師叔祖,你還有沒有規矩?敢在長輩面前這麼說話!」

潘壽綿神情十分激動,也比曲峰靈衝動多了,曲峰靈沒說話,他就率先指責其劉勁鬆了。

「潘師叔,請不要激動,我就是說一個事實罷了。您這一輩,對於古傳統的東西還比較認可,可當今新時代的年輕人呢?新時代的年輕人,接受的是新時代的思想,像這些道統什麼的古文化,一般,不,是很大程度上是不會接受的。」

看劉勁松有侃侃而談的架勢,曲峰靈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給我住口!你們年輕人想什麼做什麼喜歡什麼,我們這些老古董自然無權干涉,但我們也不喜歡年輕人大放厥詞!真是沒規矩了,我倒想問問你老子,怎麼教育你的,怎麼這麼少教!」

劉勁松倒也沒有感覺太難堪,笑道:「曲師叔,都什麼年代了,還講什麼森嚴的等級和輩分?當今時代是人人生而平等了,輩分上,我尊重各位,但是,我有表達自己思想的權力啊。」

這小子說著,眼睛帶著點挑釁的味道看著我。

我哼了一聲說道:「各位,坐下,有什麼事情可以當面說,以輩分壓人,人家不負是應該的。」

曲峰靈潘壽綿各自憤憤坐下,眼睛里冒著火看著劉勁松。

劉勁松有點不太敢和曲峰靈這些人對視,但跟我,他卻是有著很強的自信。

「呵呵,師叔祖,你也是年輕人,你應該知道當今時代的年輕人是怎麼想的吧?當今時代的年輕人,嚮往的是自由,輕鬆的生活,他們的觀念還有生活習慣,已經遠遠把舊時代的東西拋在身後了,我們全真派現在還有幾位師叔伯真心擁護,但等到下一代呢?還有會年輕人進入我們自認為非常高大上的道門么?」

曲峰靈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畢竟,這裡的人都是他聯絡的,劉勁松這話,他聽的不是道理,而是聽得感覺有些離經叛道。

我見曲峰靈有發作的跡象,趕緊制止住了他。然後對劉勁松說道:「接著說,言者無罪。」

劉勁松撇撇嘴道:「全真派是個具有悠久歷史的道統門派,我們作為這個流派的傳承人,有責任也有義務讓這個流派繼續傳承下去。只不過,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我們要把全真派發揚光大,就必須要引進新的理念和新的運營模式。」

我擦,這感覺怎麼這麼像領導作報告啊?我苦笑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要想把全真派這個門派發展起來,就必須要改變我們固有的思維。別以為在山上弄個小廟,然後我們再供奉祖師就能夠重新光耀門楣。我們可以把全真派當成是一個資本產業來運作。利用自南宋以來的悠久文明傳承為噱頭,吸引投資,做成一個產業化的公司,這樣,就能夠吸引到許許多多的年輕人加入我們,有了新鮮血液,全真派光大,就是個時間問題了。」

我臉色嚴峻起來,看著劉勁松說道:「國內是有類似的運作,而且運作的效果還不錯。就比如說少林寺,就是這麼運作的。把特殊文化聖地好好包裝起來,然後通過門票收入和香火收入實現資金壯大積累,進而形成一個龐大的集團規模式的企業,對不對?」

「呵呵,師叔祖,看來到底是年輕人啊,思想能夠跟上時代,一聽我說的,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啪!這回輪到我拍案而起了。

我目光灼灼盯著在座的每一個人,示意曲梅寒把令牌給我拿過來。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我們全真派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門人黃離道長的故事。」

這裡面的大多數人,是不知道黃離道長曾經做過什麼事情的。

我把黃離道長下山的起因和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若回來,便是天下太平,我若不回,便是不回來了。這是黃離道長下山前說過的話,修道之人應該做什麼?天下太平就深山修道,天下大亂則替天行道!祖師爺身體力行教誨我們,我們難道要摒棄這種道統思想么?」

曲峰靈這一代的人畏懼看了我一眼,然後都帶著責備的目光看著劉勁松。

劉勁松一下子有點慌了,他不敢看師叔伯的眼睛,低下頭,但還是倔強說道:「我承認師祖的行為是高風亮節,但是,我們也要緊跟時代步伐吧?」

我感覺胸中有股熱血,朗盛說道:「不管時代怎麼發展,我們作為道統傳人,都應該時刻恪守祖師爺留下的教誨。誰想發財過輕鬆的生活,沒問題,脫離我們門派就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只要是全真門的人,就給我好好遵守祖訓!」

劉勁松的臉頓時像是被抽了一巴掌,通紅一片。曲峰靈等人則是齊齊站起身,躬身拱手施禮:「謹遵掌門師叔教誨。」

我微微一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將令牌放到了曲峰靈的手裡:「這塊令牌,暫且先放在曲峰靈這裡,大家也不要叫我掌門師叔,因為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說。」

潘壽綿大概覺得是因為劉勁松衝撞了我,所以才會這樣,便拱手道:「掌門師叔,這通靈令牌,乃是您在本門舊址那裡得來的,曲師兄已經確信無誤的,也就是說,冥冥當中,師叔的這個掌門位置,是本門祖師爺的選擇,您不當掌門,恐怕沒人能服眾了。」

曲峰靈和其他的幾個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許潘壽綿的說法。

我搖頭道:「大家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講來。全真派的掌門之位,必須要由精通本門道統的有得之士才能夠執掌。我德才皆有欠缺,因此,我認為,掌門之位,不能輕易確定是誰,而要待德才兼備之人執掌之。」

曲峰靈面露難色道:「掌門師叔,這就有點難為人了,本門道統,因為當年黃離師祖下山,導致了很多的經典道典失傳,德難確定,這精通本門道典的才,恐怕更難以尋找到啊。」

我神秘一笑道:「德才兼備之人,必然會有,這個容后再說。潘壽綿,你先不要著急募集資金,你有一樣重要的工作要做。你認識劉佑良么?」

潘壽綿一皺眉頭:「掌門師叔,您說的是登文市最大的那個建築商么?」

「沒錯,就是他。」

「掌門師叔,這個劉老闆在我們做買賣的這個圈子裡,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用時興的話來說,那就是咱們登文市的首富啊。他官面和民間都有勢力,屬於那種跺跺腳登文市都能抖三抖的存在啊。您問我認不認識他,莫非咱們重建全真門楣,要用到他?」

「不是,這個人恐怕會極大影響到我們全真派的再建,甚至,有可能會是我們的對頭。」

「對頭?掌門師叔,此話怎講?」潘壽綿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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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異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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