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進退維谷

李兆明又找了十幾分鐘，一無所獲。

「於蒙，真的啥也找不到啊。要不然，我鑽祭台底下看看？」

我休息了十幾分鐘，也差不多夠了，便擺手道：「不必了，讓你干點活也干不好，真不知道老商怎麼想的，把你派到我身邊。」

一般來說，我只要是跟誰能拉下臉說話，基本上就是把他當朋友了。

我上了祭台，仔細觀察之下，確實是如李兆明所說，檯面就像是大理石一樣光滑，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不對，這裡是放置祖先牌位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夠輕易動的，就算是這裡乾淨，也不至於像鏡面一樣光滑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俯下身，用手輕輕觸摸祭台上光滑的表面。

一股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被我感覺到了。

我閉上了眼睛，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感受這股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

很雜亂，幾乎微弱到不可覺察，但卻是非常穩定地向表面之外釋放。

我連續換了幾個地方，發現每一處，都是這個現象。

這應該就是給祭台上的靈牌提供穩定能量輸入的途徑了，我之前判斷，靈牌里的鬼魂，應該是五行陣發提供的能量，可是，五行陣法汲取的能量，是非常具有衝擊力的，如果直接讓五行陣法輸入能量供給，估計那些鬼魂直接就被爆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西山省平高縣的時候，大度物流那裡的辦公樓，曾經擺下過五靈伏魔陣，那個陣法，就是將五行靈氣汲取，然後放大起到了伏魔的效果。

如果在這樣的基礎上，採取極為有效的手段控制一下，就能夠減弱五行靈氣的衝擊。

想通了這節，我把眼睛轉到了老鬼子那個靈牌所在的位置上。

老鬼子是整個藤田家族最重要的人物，他的身邊，肯定也是藤田家族重要成員，而且是死的最早的。那麼，在他們那個位置上，應該就是整個陣法供應的一個節點。

我走到了那個位置，將手放在了祭台上面，一點點感應祭台表面能量的變化情況。

倏地，我的手就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一樣，我趕緊收回了手。

我的眼睛，盯上了這個地方。

這樣的位置，在陣法運行當中，就是所謂的節點。只要破壞了節點，那整個陣法就崩潰了。

我抽出了鬼頭刀，奔著這個點，一刀砍了下去。

咔的一聲輕響，光滑的祭台表面，浮現出了一個向外擴散的裂紋。

我收回了鬼頭刀，趕緊跳下了祭台。

「怎麼回事？找到關鍵了？」李兆明見我面色凝重，迎上來問道。

「別說話，小心謹慎點。記住，別分心，一定要跟緊了我。」我將李兆明拉到了一邊，盯著祭台對他說道。

咔咔咔，一連串的石頭崩裂的聲音響起。我一刀砍出的那個裂紋，向著祭台檯面周圍輻射皸裂開來，而且，皸裂的輻射條紋還在一直延伸，穿過我和李兆明的身旁，向遠處繼續皸裂。

「不會吧？於蒙，是不是這裡全都要塌的節奏啊？」李兆明有了很不好的擔憂。

「別特么瞎說，烏鴉嘴，你剛才還說要有敬畏之心呢，咋現在啥都敢說？今天，這裡要是全塌了，都是你的烏鴉嘴說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轟的一聲，我刀砍的那個位置，如爆炸一般崩碎，碎石塵土飛揚，一股帶著濃郁海風味道的風，從爆炸的地方湧出，發出了嗚嗚的呼嘯聲。

我眼睛一下子瞪向了李兆明，他感覺這個冤枉啊，就是一句話，難道真的能把這裡說得崩塌了？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響聲響起，沿著那個爆碎的大窟窿，四周的石質檯面不斷崩碎爆裂，眼看著，就要到我們倆的腳下了。

「快退！」這個時候，我也無法指責李兆明什麼了，趕緊躲到安全的地方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

然而，我和李兆明奔跑的速度，根本就無法快過地面崩塌的速度。

我忽然感覺腳下一虛，整個人一下子沒有了地面的支撐，身體急速墜落下去。

砰地一聲，我結結實實摔在了硬質地面上，小石子和塵土，撲簌簌向我的身上灑落。

我趕緊把身體蜷縮起來，稍稍看了一下周圍，奮力往模糊的好像是有牆壁的方向滾過去。

滾了大概有幾十米，我的身體一下子撞到了一個結實的牆壁上，緊貼著牆壁，我慢慢站了起來。

頭頂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呈現在我的眼前，粗略估計一下，能有上面空間地面的一半大小，頭頂上的崩塌減緩了，可還在持續崩塌，看來，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啊。

「老李，老李，你特么死哪兒去了？」我大聲疾呼。

「這兒呢，這兒呢……」

一個身影，連滾帶爬移動到了我這裡。

「這地方不能待了，咱們的趕緊離開這裡。」我看看周圍，這是一條高能有五米，寬能有十幾米的巨大地下通道，周圍都是岩石石壁，有斧鑿的痕迹，看來是經過了一些人工加工的。

風，我忽然想到了關鍵所在，在上面的時候，地面崩塌，湧出了十分強烈的海風，那麼，這個源頭，就應該是地下通道。

只要找到了風的源頭，就能夠出去了。

我往外走了幾步，試了一下，斷定了風源的方向，讓李兆明跟緊我，逆著風向開始狂奔。

我們剛剛跑出去十幾米，身後開始掉落巨大的石塊，看來，上面的空間，已經徹底崩塌了。

沒有回頭路了，我和李兆明撒丫子狂奔，然而，我們是逆風跑的，越往前跑，風力就越大，沒過多長時間，我們就有些跑不動了。

「老李，還是歇歇吧，這風，這風太猛了，咱們貼著牆壁慢慢走吧。」

李兆明也是氣喘吁吁，馬上同意了我的建議。

又往前走了能有幾百米，李兆明忽然說道：「於蒙，我有些小白的問題想要問你，要是不對，你可別嘲笑我啊。」

「我擦，有啥話直說，別憋壞心臟啊，什麼小白不小白的，瞎說瞎想，沒準還通向真理了呢。」

「於蒙，我是親眼看到了那麼多超自然的東西，可是，有些事情是不合常理的。你看啊，咱們在這條通道行進，遇到的風能有七八級這麼強。這明顯不符合空氣動力學啊，空氣的流動，是需要流動的空間的。可你想想，海風從祭台那裡出去，出口是非常狹窄的，而且上面是半封閉的，怎麼能允許這麼大風力流通呢？」

我聽了不免一愕，這還真是個問題。風力流動確實是需要流通渠道的。如果一個山洞是封閉的，那麼，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風，你是吃不進這個封閉的山洞的。

也就是說，風源的對向，是一個有著足夠通風條件的地方，這樣，才會有這麼強勁的風力。

而供奉藤田家族亡靈的那個空間，只不過是一個分支口，不是真正的出口。

「我擦，真沒看出來，你還懂這麼多呢，小看你了啊。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得好好規劃規劃了，我覺得，理論上風源的位置就是能夠出去的位置，咱們可以從那裡出去。但是，這裡的布局非常詭譎，你這麼一提醒，我倒覺得，風源很可能就是陷阱，一般的思維，肯定是從那裡出去，可要是設定足夠的埋伏，咱們可就真的保底死亡了。」

「於蒙，我倒是沒有你想的這麼多。不過，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一般思維就是這樣的，因而，在一般思維的框架下設定陷阱，也是有極大的可能的。」

我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掉頭走，順著風的方向，找那個通道引導的風的出口，才是相對有保證的方向。

「喂，於蒙，我還是有點擔心啊。」李兆明小心翼翼說道。

「別特么再給老子說些烏鴉嘴才會說的話啊。」

李兆明頓時不言語了，可我的心又痒痒了，說道：「有什麼就直說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烏鴉嘴了。」

「那個，那個，於蒙，你說，萬一咱們的對頭要是在逆向思維的盡頭，也布下了陷阱……這個，這個不算是烏鴉嘴吧？」

「什麼特么不是烏鴉嘴？我告訴你李兆明，我可以肯定，人家肯定布下了陷阱了，你特么真行啊，什麼都敢給老子扯。這下好了，我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這其實是不能怪李兆明的，我心裡其實也有這個隱憂。只不過，我的心裡悶得慌，就讓李兆明背個烏鴉嘴的黑鍋吧。

往風源走，可能會有陷阱，往風尾走，也可能有陷阱，一時半會兒，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抉擇了。

「於蒙，咱們到底往哪兒走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李兆明見我臉色陰沉不定，始終沒有發話，便懦懦問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樣，既然我們難以做出決定，那咱們就斷個天卦吧。」

李兆明一下子來了興趣，他親眼目睹了很多的超自然現象，現在聽我說了天卦，就更加好奇了，看得出來，他是特別想知道，這天卦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