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意想不到
我冷冷看了青銅面具一眼,轉身開始研究海崖當中的這個空間的情況。
這個大型的禁製法陣,是由兩個部分組成的,一個就是禁錮空間的陣法,一個是封印的陣法。這樣的安排,是為了鎮住兇悍存在之餘,保證海底環境的穩定,是一個設計相當巧妙的組合型陣法。
稍稍一觀察,我就不禁嘬舌,單單是一個,破解起來就夠困難的了,現在直接是兩個,而且是相互交叉,相互滲透,這就給破解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問你件事情。」我眼睛看著好像是空無一物的空間,卻是對青銅面具說道。
「你問吧,我一定會知無不言的。」
「這個陣法的下面,鎮壓的是什麼東西?」
「嘿嘿,於蒙,你應該是知道的,八岐大蛇,扶桑傳說中非常兇猛的怪獸。」
我其實心裡早有猜測,因為在南嶽的時候,藤田美智子曾經跟我說過,到了這裡,我自然而然就猜測到了。
但我有疑問的地方,就是八岐大蛇為什麼會被鎮壓在這裡,而且,會有這麼厲害的陣法疊加。扶桑,按照我的了解,應該是沒人能擺下這麼厲害的陣法。
「我是有這方面的猜測,不過,我想要知道一下設下陣法的人是誰,要知道,只有知道了來龍去脈,破解起來才會事半功倍。」
「是你的師父張良,怎麼樣,是不是非常驚訝啊?」
我當然驚訝了,這怎麼能夠跟我的恩師扯在一起?張良仙師,那可是九州的渡異師,八竿子打不到啊。
「嘿嘿,我可以理解你的震驚,是不是感覺從扶桑那邊過來,這片海域就是屬於扶桑的?你錯了。這片海域,如果按照風水延伸,是應該是屬於九州的。當初周衍過來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不過,仔細研究之後,才發現了這個問題。於蒙,你的《述異志》是少了很多記載的,其中,張良歸隱,從赤松子游的時候,就曾出過東海,彼時,扶桑八岐大蛇被殺棄於扶桑外海,其死而不僵,慢慢被海煞滋養復活,至我九周東海攪鬧,被張良封印。這下,你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我微微吃了一驚,但馬上想到,在之前我為了救曲梅寒而去尋求仙草的時候,曾經到過青龍那裡,張良仙師留下過一柄拂塵於彼,也正是那柄拂塵,代張良仙師傳授我奇門終極變局。
這麼說,青銅面具的話,是有很大的可信成分的。再說,這裡的陣法是來不得半點虛假的,除了張良仙師,恐怕也沒誰能夠弄出這麼磅礴繁複的大型組合陣法的。
我哦了一聲,一邊繼續觀察陣法,一邊好像是無意問道:「你們放出八岐大蛇,想要幹什麼?」
「嘿嘿,於蒙,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然後帶著你的女人走,就這麼簡單,好么?」
我哼了一聲,繼續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索性,就不問了。
檢索海崖當中的陣法,需要更加小心。因為在海上,如果不小心讓這樣威力的陣法崩了,帶來的災難將是毀滅性的。
在陸上,大型陣法崩了,無非是山崩地裂,災難性的後果,是局域性的。而在海上,則會引發巨大的海嘯,搞不好,會影響到全球的。
我反覆觀察反覆計算,終於敲定了一百多個點。
「喂,這些就是陣法的基點,只要全部都敲掉,陣法自破。最好呢,就是我們兩個同時破除,來來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吧。」我招呼青銅面具過來,向它展示我的成果。
「於蒙,你不會騙我吧?我可先說好了,你要是耍花樣的話,可是拿你的女人開玩笑,到時候,可別後悔。」
我哼了一聲,也不理會青銅面具,讓它自己看。
「好吧,於蒙,就按照你說的辦,周衍都看不懂,更別說我了。你說吧,咱們倆怎麼分這些基點?」
「按照這樣的順序,你負責那邊的,我負責這邊的,我喊開始,咱們兩個一起,把基點全部破壞掉就行了。」
「好的,於蒙,你指揮吧。」
我稍稍定了一下神,然後喊道:「開始!」
青銅面具和飛劍一起如電光一般飛出,在我所標註的基點上一陣劈砍,將指定的極點破壞殆盡。
我也飛身用鬼頭刀將基點破壞,瞬間,就聽見轟隆隆的聲響不斷,海崖兩側的海水,嘩嘩流進了空曠的海崖空間之內,緊接著,我聽到了,從破壞的空間之下,傳來了帶著無比怨毒的嘶嚎聲。
「哈哈哈,終於成功了。於蒙,你的女人,給你!」青銅面具說著,忽然駕馭飛劍飛了起來,跟我拉開了距離。
咔嚓一聲巨響,海祭台一下子崩碎了,墨靈煙從祭台上極速掉落。
我顧不上青銅面具,飛身抱住了墨靈煙。
砰砰砰,巨大的海水撞擊聲,讓人感覺整個海洋都要瘋狂了,我扭頭一看,海崖已經崩碎了,海水填平了原來的空間,那裡的海水,下面就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要冒出來,海水不斷從那裡往外奔涌。
咔的一聲巨響,從海面,伸出了八個巨大的蛇頭,這八個蛇頭,有如小山般大小,頭上都有一雙一間房屋般大小的猩紅的眼睛。
蛇頭不斷扭動,因為蛇頭太多,可以全方位鎖定方向,所以,蛇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和青銅面具。
嗚嗷,那蛇頭髮出了殘忍而且興奮的聲音,一隻頭撲向了青銅面具,另外一隻頭,直接撲向了我和墨靈煙。
出乎我意料的是,青銅面具並沒有躲避,而是忽然轉了幾轉,駕馭飛劍直接向我沖了過來。
我本來想帶著墨靈煙狂奔,可青銅面具駕馭飛劍過來,竟然直接擋住了我們倆。
「找死!」我掄起鬼頭刀,直奔青銅面具砍了過去。
誰知道,青銅面具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忽悠一下一個側移,輕飄飄閃過去了。
在我們照面的這一瞬間,青銅面具上忽然無聲無息閃出幾團黑霧,我對這東西已經司空見慣了,正想冷笑著用鬼頭刀把這些黑霧收起,卻忽然發現,我抱著的墨靈煙,眼睛一下子充滿了血絲。
「小煙,小煙,你可別嚇我啊。」我趕緊扣住了墨靈煙的手腕,她離我太近了,如果暴起發難,對她對我的傷害都是無法想象的。
嗤嗤嗤,墨靈煙倒是沒有什麼傷害我的動作,但是,她體表的黑袍,還有雙手上的手套,好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撕扯一樣,盡數脫落。
墨靈煙身穿的黑袍之下,竟然是一身和服打扮,上面所繡的花紋,竟然是符篆形狀。
我認出來了,墨靈煙身上和服的符文,竟然是祭祀用的。
「哈哈哈,於蒙,你的女人還是未經人事的女人,正好可以給八岐大蛇獻祭,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被八岐大蛇吃掉,那就好好跟它周旋吧。」
我真想將半空中的青銅面具砸得粉碎,可是,八岐大蛇,看到了墨靈煙,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所有的八個頭,全部向我和墨靈煙撲了過來。
「於蒙,放下我吧。別因為我,咱們兩一起沒了,你還有……」
不等墨靈煙說完,我怒吼道:「給我閉嘴!如果不想拖累我的話,就別嘮叨!」
周衍的安排實在是太惡毒了,竟然把墨靈煙當做是給八岐大蛇的祭品,這樣一來,我和墨靈煙想要跑這條路,是徹底行不通了。
八岐大蛇的注意力已經被墨靈煙吸引過來,對於它而言,墨靈煙就是要被吃下的祭品,誰敢阻攔它,就不惜一切代價對付他。想跑的話,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擊到底,因為未婚的女人,從來就是八岐大蛇最佳的食物。
我飛快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給墨靈煙包裹上,輕輕貼了一些她的額頭:「沒事的,我會擺平一切的。」
說完,我運起先天功,先將青龍之靈催發,將墨靈煙包裹住,然後催動了惡龍護心鱗,我的身體表面,頓時浮現出非常壯觀的濃煙烈火。
八岐大蛇別看身體臃腫,但速度卻是奇快,很快就追上了我和墨靈煙,看到渾身是濃煙烈火的我,它那八個巨大的蛇頭有些忌憚,拖動身體,將我和墨靈煙圈了起來。
海水被八岐大蛇攪動得如海嘯一般,一個接一個的巨浪不斷湧起。
關於八岐大蛇的傳說,看來都是真的。它有八條難以想象粗轉的尾巴,它的肚子,就好像是久傷未愈,流著讓人聞著幾欲作嘔的膿血。
八岐大蛇的表情,是極其精彩的,有的蛇頭,是盯著被青龍之靈護住的墨靈煙,滿眼都是貪婪的神色,嘴角邊都流出涎水了。大部分的蛇頭,則是看向了渾身滿是濃煙烈火,就像是站在平地一樣懸浮在海面上的我,眼中儘是忌憚之色。
可以想象,這是我面臨的最緊張的時刻,八個如同小山一樣的蛇頭面前,我是何等渺小,看著八岐大蛇的一個蛇頭,那張開的巨嘴,差不多能夠活脫脫吞下一棟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