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牛眼淚
可反過來說，猜測的事件也有概率發生。
因此，現在最好的做法是退避三舍，不打無準備之仗。
我抬頭看看時鐘，現在還不算太晚，子時未到，天地之間的陰氣還沒那麼重，現在往家裡趕，找到我老爹，平安度過今晚應該不成問題。
等到了明天，我白天就立刻辭職，然後跟老爹好好商量下，讓他教我幾招防鬼的招數，先把眼前這關給過了再說。
想到這裡，我抓起提包，立刻準備走人。
「陳丫頭，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車子還給你，這把PPK也還給你，開著你的破mini走吧，今天晚上廠里放假。」
「你說放假就放假，你是總經理不成？」陳理瞳頭也不抬，一直低頭玩手機。
「你愛留著就留著，我先走了。」
陳理瞳聽了就咯咯咯笑了：「你肯定是慫了，哈哈哈……」
我才不理她，拉開門衛室大門就往外溜。
這個時候，我手機倒響了，一看還是我老爹打過來的。
「喂，爸，什麼事兒啊？」
「嗯，二刀啊，聽說你被放出來了，怎麼不先回家啊？」
「發生了點事兒耽擱了，晚飯前我倒是回家拿了點東西，不過那時你不在。你也別擔心了，我現在沒事兒，正準備回家呢。」我說道，看來老爹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不不不……別回來，找份工作不容易，你可不能曠工啊……」
老爹的話讓我一陣氣結，我還是您老親生的么？
我沒好氣道：「老爸，這班再上下去會死人的！」
老爹不緊不慢道：「二刀啊，我問你，我給你的盒子，帶著么？」
「當然！」
「那就行了，安心做你的門衛，盒子記得要貼身放，有事兒那盒子會幫你解決的。你可不許曠工回來啊，不然鬼來了我可不救你。」
正當我還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老爹居然直接把電話掛了。
「喂喂！」
這就是我親爹誒……
無奈之下，我收起手機，再次打開門衛室的門進去。
但這個時候，我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電視背景音。
好像是足球場上，那些球迷們瘋狂的喊聲！
我循聲看過去，見小蘿莉邊拿著遙控，邊目不轉睛地盯緊了電視屏幕。
電視上播放的是2016年中國足協杯決賽的回放。
我飛速跑過去，想直接一把扯掉電源。
小蘿莉卻不滿地沖我喊了聲，制止了我：「你幹嘛呢？」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吼了出來：「你說我幹嘛呢？啊？我跟你說晚上不能看球賽，你就偏要看，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
「看個球賽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個胸大無……哦，胸小無腦的傻妞。」吼到最後，我一個口誤，突然讓我心頭的火平息了不少，還差點兒笑了出來。
「嘻嘻，不是我怎麼了，而是你慫了。」陳理瞳一邊笑著一邊看著足球賽，嘴裡還不停地嘀嘀咕咕的：「拉米雷斯回追搶斷，分球給吳曦，好的！吳曦長傳找到特謝拉！突啊！突他！」
我現在要有把機關槍，還真想把陳理瞳給突突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怎麼吐槽也是於事無補的，當務之急是要想想我該怎麼辦。
首先，我得把廠房的門給關了。
畢竟，李主管說上面有高人布下的結界啊啥的。
當我按下廠門遙控的時候，陳理瞳氣定神閑地從自己的miumiu包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然後往自己眼睛里滴了兩滴水。
「你這是什麼玩意兒？」
「牛眼淚，能讓我眼睛發揮陰陽眼的作用，幫我看到鬼。」
我連忙問陳理瞳把瓷瓶要過來，也準備滴兩滴在眼睛里。
鬼之所以可怕，是因為它的無法預知性，對於人類來說，它們永遠躲在暗處，時不時地就能跑出來弄死你。
但如果有陰陽眼就不同了，在陰陽眼的作用下，鬼也就無所遁形了。
「我一共也就兩滴，已經用完了。」
「那你呆我身邊不許動，幫我盯緊咯。」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小棺材，緊緊地攥在手裡。
老爸說過，只要有它在，我會平安的。
今天，這個「棺材模型」一樣的東西很不一樣，很涼，如同一塊冰。
陳理瞳瞥了我一眼：「過會兒你就拿這個東西打鬼？」
「關你啥事？」
「沒啥，我就想提醒你，我的那把PPK的子彈是灌了特種銀的，可以殺鬼，就這……」
沒等陳理瞳說完，屋外捲起一陣陰風，樹枝瘋狂地搖曳。
怪不得有人會把風聲形容為鬼吼，現在外面那劇烈的風聲跟鬼吼沒有半分區別。
門衛室的日光燈不知怎地也開始閃爍起來，電視機里也發出了嗞嗞的電流音。
空氣中充滿了不安的氣息。
我讓陳理瞳觀察好窗外，自己也悄悄打開了PPK的保險，隨時可以射擊。
「砰！」隨著電燈爆射出火花，整個門衛室暗了下來。
電視機、電暖爐、日光燈，全部無法工作了。
我和陳理瞳頓時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陳理瞳到底是干特勤的，身上的工具就是多。
她不慌不忙地掏出兩支狼眼手電筒，並遞給我一支。
狼眼手電筒又叫狼眼戰術燈，夜間探路極其實用。
我舉著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卻見門衛室的玻璃上多了好幾個血手印！
除了這些手印，門衛室還被貼著一張購彩訂單，訂單被鮮血粘在了玻璃上，相當滲人。
「你把鬼招來了！」我冷哼一聲，又問，「你有陰陽眼，看得到它嗎？」
陳理瞳一開始沒理我，直到我借著狼眼戰術燈的強光，我才看見陳理瞳臉色慘白地目視前方。
我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只見那隨著冬天的西北風搖曳的樹枝上掛著一根繩子。
繩子下面系了個圈，圈裡套著一個人頭。
「這是弔死鬼？」我的心臟猛然一縮。
「你看得到？」這回連陳理瞳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看得到啊？怎麼了？」
陳理瞳搖搖頭，乾巴巴地說：「人只有在兩種情況下能看到鬼魂。第一，是人開了陰陽眼；第二，就是鬼故意現身給你看。」
小蘿莉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我沒有陰陽眼，但看到了鬼魂，那就是符合第二種情況。
換句話說，這鬼是沖我來的。
沖我來？
我想起了今天下午遇到的白骨鬼，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