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材極美的少女
我跟往常一樣，把提包放到座位上，再把包里的黃符紙和小木盒拿出來放到桌上。
這是我的習慣性動作，一周以來，我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
但郭大爺這時候不樂意了，他瞪著我：「這東西你怎麼還帶過來？到底是誰給你的？」
我沒理他，我知道他或許沒有壞心，但他說我爹沒安好心，這個我不能忍。
「郭大爺，這是我的事兒，你也甭瞎操心咯。」
「得，好言難勸將死的鬼，你當我沒說吧！」郭大爺冷言冷語的，生氣了。
氣氛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郭大爺開了一瓶南山大麴，跟我喝起酒來。
我部隊出身，喝酒那叫一個溜。
郭大爺也很能喝。
我倆就在這個雪夜吹起了牛逼。
而且，我們都很有默契地避開了紅雲機械廠的怪事兒，還搖頭晃腦著背古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一首《問劉十九》背完，我腦子有點昏，心想不對啊，南山大麴照理不該有這麼大的後勁啊。
幾小時過去了，已經被我們幹掉五瓶白酒了。
我臉上火辣辣的，腦子更是昏得不行，迷迷糊糊間，我聽到郭大爺說話了：「小唐，喝多了就睡一覺，我先回家了啊。」
說著，我看到他提著個布袋子走了。
看布袋子的形狀，裡面好像放了一個香爐？
隨後，我又聽到門衛室的大門處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關門的聲音。
不對頭啊，郭大爺關門就關門唄，幹嘛關這麼響？
但是，我現在沒有力氣再去一查究竟了，酒精已經徹底將我麻醉。
不對！這酒不可能這麼凶。
唯一的解釋就是酒里有問題！
然而，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就這麼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醒了，雖然頭很痛。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又下意識地看向牆壁上的掛鐘。
凌晨3:15分。
根據我看靈異類文藝作品的經驗，這個點，是恐怖事件的高發時期。
接著，我看了看桌子，果然——
我帶來的那個木盒子不見了！
但是，郭大爺給我的黃符紙還靜靜地躺在那張黑漆漆的桌子上。
不用問，一定是郭大爺拿走了我的木盒子。
他必定在南山大麴裡面加了「料」，所以，我才會被他給灌醉了。
只不過，郭大爺跟我喝的是同一種酒，為什麼他就沒事，我就有事呢？
難道是杯子裡面有毒？
這不可能，如果是杯子里有毒，我第一口就會倒下了。
我酒量不行？
更是笑話，三斤酒是灌不倒我的。
這個問題我先不去管，我現在只知道，郭大爺整了我。
我冷笑了一聲，檢查了一下我的提包。
提包裡面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靜靜地躺著，這個才是真正的木盒。
而我拿出來的木盒子，是假的。
這個木盒，父親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要弄丟，我怎麼可能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在桌子上？
事實上，在一周前我發現郭大爺經常目光游移地看木盒后，我就找了個裝修工人，打了個一模一樣的。
果然，有備無患啊。
看來，郭大爺想害我？
這麼想也不對，他要害我，早就動手了，幹嘛偏偏等到冬至？
冬至！
我陡然一驚，冬至是一年之中陰氣最重的幾個日子之一，也是一年中三大鬼節之一。
郭大爺為何偏偏要等鬼氣最重的一天留下來，灌醉我？
而且，他今天似乎帶了一個香爐？
香爐這東西，不管是拜神還是拜鬼都要用到，冬至一般不拜什麼神仙。至於鬼，倒真要拜上一拜。
「小唐！小唐！」就在我思忖之際，廠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喊聲。
這是李主管的聲音。
他來幹什麼？
「開門！」李主管走到門口，探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神色很急躁。
我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順手把電動門的遙控丟到一旁去，轉身理也不理他。
「小唐！快開門啊！」
我有點煩，對他說道：「李主管，要進來可以，等到早上六點鐘，我會開門。」
末了，我還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李主管，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禁忌，你忘了？」
三更半夜，我不會那麼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我覺得李主管現在的模樣有點不對頭。
「別啰嗦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李主管顯得很焦急，「老郭一晚上沒回家，家裡人都急瘋了，嚷嚷著要我來看看他在不在單位，結果他手機也打不通。」
「哦，是這樣啊。好的，你等等……」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在冷笑。
郭大爺之前跟我說過，他家就他一個人，又哪來什麼家人？
反正，不是郭大爺撒謊就是李主管扯淡。
我側過身去，撿起鐵門的遙控，眼角的餘光卻鎖定了李主管的面部表情。
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過獵手的眼睛，任何騙子在陰謀得逞的時候，神情都會有細微的變化。
就在我的手裝模作樣地點向「開門」鍵的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清斥：「別理他！關門！」
聲音很好聽，但也很清冷。
我回頭一望，只見一個靚麗的妹子站在眼前。
嘖，這妹子可比選秀舞台上的美少女們要漂亮得多。
雖然臃腫的白棉襖包裹住了她的上半身，但從黑色的打底褲勾勒出的修長雙腿卻在告訴我，這個妹子的身材應當是相當的完美。
短暫的失神后，我的思緒又被門口的李主管拉過去了：「開門！快開門！」
這回沒等我說話，那個漂亮女孩就先罵過去了：「門外的，這鐵門也不高，如果你是人，你就自己爬進來；如果你不是人，爬不進來也怨不得我。」
「李主管」聽完臉都綠了，他怒吼道：「媽的！唐二刀！早上六點見！」
說完，他竟然急匆匆地走了。
妹子目送他離開，又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喝酒了？」
「是啊……」
「這酒味不對！」妹子果斷地說道。
喲呵，瞧著架勢，似乎來了個專業人士嘛。
這姑娘走到桌邊，拿起一瓶南山大麴，微微抿了一口，眉頭旋即就皺緊了：「這酒你喝了多少？」
「大概兩斤？」我撓撓頭，也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了。
沒成想姑娘的雙眼瞪得如同銅鈴：「喝了兩斤，你居然還活著？」
「有什麼問題么？」這也正是困擾我的，普通的南山大麴而已，兩斤就把我灌醉了，這不太可能啊。
「當然有問題。這個酒用柳葉泡過，柳樹為五鬼之一，柳葉陰氣更重，用它泡酒，能泡出專供鬼喝的陰酒。尋常人喝陰酒三兩就會醉倒，喝上一斤就能醉死。你喝了兩斤，居然沒死？」
「或許我也是鬼呢。」我笑呵呵地打趣道。
小姑娘愣了愣，可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我話，之後才說：「別蒙我，這個我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
門衛室里又安靜了一陣，最終還是我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你好，我叫唐二刀，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似乎有點可疑哦。」
「你放心，我本身就住在廠內的員工宿舍里，我跟門外的那個李主管不一樣。知道么？剛剛那個並不是李主管，還好你沒有開門。」
我笑了下，道：「放心，即使你不來，我也不會開門。真正的李主管頸椎病很嚴重，脖子伸不直，可剛剛門外那個，脖子筆直，甚至還有點僵。」
話音一落，小姑娘突然瞪著眼睛看著我。
說來慚愧，我當時竟然被這個丫頭片子瞧得毛毛的。
我乾笑道：「怎麼？我臉上有花？」
「唔……」小姑娘一歪頭，「不是，你剛剛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跟一個人很像。」
「像誰？」
「你的前任，也是夜班門衛。一年前的冬至，也就是今天，他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門衛室里。警方推測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我記得，剛剛出門時，是凌晨三點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