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喂快遞員一袋鹽
關上窗戶后,屋子裡的氣溫似乎回升了,但是我手指此刻動得有點白。
屍體的手,應該就如我現在這樣吧?
站在窗邊的我,看著屋外那髒水橫流的街道,泡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讓血色在杯中翻滾。
我嘬了一口,胃裡面覺得暖暖的同時,又泛起一陣噁心,不知道是因為這如血一般暗紅的紅茶,還是因為街道上臭氣熏天的污水……
今天是怎麼了?
看了李司令給我的資料后,我到現在依舊心神不寧。
「咚……咚……咚……」
這個敲門聲傳來后,我手裡的茶杯都差點摔落到地上。
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側耳,繼續聽著這莫名其妙的敲門聲。
自從我在家中遇上白骨鬼上門的事情后,父親就在門背後貼了一道黃符。
雖然不明白父親的本事,但對他的本事,我卻深信不疑。
沒關係,即使是妖邪,他也進不來的。
我急忙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連續這麼多次經歷過靈異事件,還跟榮香霖這種窮凶極惡的鬼剛了一回正面,我不應該害怕鬼啊!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緩慢而沉重。我大致估計了一下:大約是每敲一下間隔三秒后,再敲一回。
如此敲門方式,並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所為。
我躡手躡腳來到客廳,緩緩靠近門背後。
期間,咚咚的敲門聲依舊不間斷地響著……響著……
這是一種警示,並不像一種提醒。它警示著我屋外有敵人,而不提醒我屋外有客人。
我貼在門后,悄悄地看著貓眼。
貓眼裡的人穿著一聲順豐快遞的工作服,手裡拿著一個包裹。
我正欲觀察他想繼續幹什麼。
他猛然之間抬頭,正對著貓眼笑著,露出兩行森白的牙齒。
「您好,您的快遞請簽收……」
「快遞?」我疑慮道。
中午吃泡麵的時候,父親確實打電話給我,要我幫忙接收一下快遞的。
他好像是在淘寶上買了點咀嚼煙草,最近,他開始戒煙了。
不過,我依舊不會開門。
我有八成把握肯定,門外這人不是順風的快遞員工。
首先,就貓眼裡看,他臉上的皮膚很白,就跟陳理瞳一樣細膩……
一個男人如同女人一般有細膩的皮膚,或許屬於正常,但他作為一個風裡來雨里去的快遞員,這個就很不正常。
其次,剛剛我一直在注視著窗外,直到敲門聲響起后,我才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我可以確定,在剛剛那段時間裡,我家這裡沒有來過順豐快遞的電瓶三輪車。
因為這個城中村道路設計的原因,有人想來我家的話,必須要經過窗外那條臭氣熏天的小路。
我手輕輕扶著門把手,沒有啥主意,難道說,我現在就衝出去與外面這個假冒的快遞員拚命嗎?
不行,他是人是鬼我都不清楚。
「喂,快開門啊……你家的快遞你都不要了?」所謂的「順豐員工」臉上露出了納悶的神情。
「你送錯了。我家沒有快遞。」我一邊回答,一邊想著解決辦法,單憑嘴炮,我是轟不走門外這個人的。
這個時候,我的華為mate8在電腦桌上震動起來。
我丟下門外的這個怪人,接了電話:「喂,陳丫頭,找我什麼事兒。」
「大事不妙,紅雲機械真不讓人省心。有兩個前紅雲機械的員工賦閑在家的時候都被殺了,現在警察忙得焦頭爛額,都處理不過來。」
「怎麼了?」我心中一凜,想到我也是紅雲機械的員工。
我下意識地看看門口,那個快遞員的形象立刻在我心中猙獰起來。
「警方通過監控,看到有個開著凱迪拉克的人出入案發地,偽裝成順豐快遞員的樣子入室行兇。手段殘忍之極,受害者都是被剁成五段死的……」
這是……五馬分屍!
「好了!我知道了!」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
聽聽陳理瞳的線索吧:凱迪拉克、紅雲員工。門外這個快遞員還能是誰?
踏破鐵鞋無覓處,門外的快遞員就算不是總經理盧錫鳴也必然跟他有莫大的關聯。
要不現在就開門跟他剛一波?反正論打架,我也不怕誰。
不成!萬一門外的是鬼怎麼辦?
一個榮香霖就能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我還是不要開門找虐了。
「開門啊!快開門啊!」
開你馬勒戈壁的。
我順手把門的搭鏈搭上,然後又拉過一張桌子把門背抵好。
緊接著,我跑到廚房裡面去拿了一袋食鹽過來。
我無法確認門外的到底是人是鬼,是人還好說,是鬼的話,我的鹽就將派上用場。
「咚!咚!咚!」
敲門聲立刻變得急促起來。
「開門啊!快開門啊!」
這個喊聲,如同復讀機。
「啪啪啪!」最後,敲門聲變成了拍門聲。
家裡那層薄薄的木門正在劇烈地顫抖。
貼在門背後的黃符似乎正搖搖欲墜。
「隔絕兩個世界的,只有一扇薄薄的木門,你永遠不知道,站在門外的是何人。」
這是一句我最喜愛的台詞,用在這裡,恰如其分。
我信任我的老爹,我相信黃符能夠挺住!
我站在門后,一句話都不說,大腦飛快地盤算,盤算著我跳窗逃脫的可能性。
拍門聲在我思忖之時戛然而止。
隨後,我聽到了門鎖被輕輕撬動的聲音。
我跳上桌子,就著貓眼,我看見門外的這個快遞員正用鉤針開著我家的門鎖!
「咔噠!」
小片刻后,門鎖真的被他擰動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頂住門后的桌子,可是,門外也傳來一股大力。那股力竟將我緩緩推開。
門,被打開了一道小縫兒,但是門背後的搭鏈在這個時候起了關鍵的作用!
門外的快遞員只好將慘白而枯槁的手伸了進來,去解開那跳搭鏈。
那是一隻如同雞爪一樣的「鬼手」,白里發灰,沒有血色。
我在這時也是眼疾手快,拿起手邊的那袋子鹽將其盡數傾倒在那隻「雞爪」上。
「啊!」
頃刻間,一聲凄厲的慘呼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