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太子，是你？

幾個人小小客套，這就開始迴轉，畢竟這密室之中，不是聊天的好去處。

眾人回到大殿，發現麟德殿內已經是黑衣人無數。

狄仁傑看著這些人有些驚慌，他悄然把武則天護在身後，而後看著這些人問：「你們是什麼人？」

「狄閣老，這麼快就忘記我們了？」

一個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來，狄仁傑聽了甩頭看去，見到來人竟然後退了一步。

「是…是你？」

狄仁傑聲音顫抖著問，這人有些邪笑：「是我，看狄閣老這驚慌失措的模樣。我還真是榮幸的很。」

「太子殿下，您為何如此？」

原來，來的人，正是太子，他一身綉龍袍，看著很是英武。

李元芳與如燕完全懵了，武則天已經是氣的渾身發抖。

李多祚面目上是一種驚訝，可眼神里卻是有一種得意。

這就是他的保命手段，應該說是他坐收漁翁之利的手段。

「你這逆子…」

武則天暴怒的說著，可太子只是冷笑一聲：「我是逆子？你篡奪我李家天下，怎麼不說，你為逆賊？」

太子李顯，說的義正言辭，武則天想說什麼，卻發現狄仁傑那不著痕迹的眼神。

她瞬間知道，這老狐狸怕是有什麼想法，她應變自如的說：「你這逆子，莫要顛倒是非。哼…我知道，你早已經把朕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

你莫要讓朕活著，否則，你一定是章懷太子。」

武則天的言語讓狄仁傑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低頭不言語。

「哼…章懷太子？那不應該是你一生的夢魘嗎？」

太子一改往日的懦弱，言語針鋒相對，武則天聽著怒不可遏。

「陛下，稍安勿躁…」

狄仁傑回身說著，武則天哼了一聲，一步一步的走到龍椅前，穩穩坐下，那模樣雖說依舊有些憔悴，可是她那不怒自威的模樣瞬間迸發。

李多祚看著，目如淬毒，神色卻依舊如常。

「太子殿下，這是為何？」

「為何？狄閣老，你不應該知道嗎？我被這女人逼的生不如死。

每一日都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有什麼過錯，招來殺身之禍。

她武媚娘，喜怒無常，我們這些人就是要小心在意，而她仰仗的是什麼？

內衛，那些畜牲，有他們她可以肆無忌憚，任性妄為。

而我們只能被荼毒，這等昏君，留下做甚？不如趁早殺了，我們改天換日。

讓這天下重回我李姓手中，狄閣老，你乃是一代名臣。

若是識趣，不如棄暗投明，重回我李姓懷抱。

到那個時候，你就是開國元勛，列土封疆，坐擁天下。

這小小的內使，太過於大材小用了些。」

太子李顯，侃侃而談，說的可謂是，言之鑿鑿。

武則天這時候后詭異的沒有動怒，只是看著狄仁傑。

「殿下，以子弒母，大逆不道。到時候，就算你擁有了天下。

依舊沒有辦法服眾，太子殿下，莫要聽信那些妖人之言啊。」

狄仁傑說的語重心長，可李顯一聲冷笑：「你說的太晚了。

若是說這大逆不道，當年太宗不也是殺了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做了宣武門之變。才有皇位？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是被奉為明君。

我如今推翻的是這昏君，怎麼比不上一個弒兄的皇帝嗎？」

狄仁傑聽著挑眉，已經有了幾分憤怒，他沉聲問：「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不錯，是我做的，本想借刀殺人，借住武攸康的手殺了武媚娘。

沒想到，狄閣老，你破壞了這一切，你還真是神探。」

狄仁傑閉上眼睛，整個人已經是氣的微微發抖。

「狄大人，剛剛你還說我是幕後之人，可是結果，有些出乎預料啊。」

李多祚這時候添油加醋，而武則天看著他，已經有了些許的殺機。

「李多祚…」

狄仁傑聽著他的言語，瞬間暴怒，他冷眼看著他：「這一切都是你搞得，本閣雖然不知為何太子會性情大變。

但是，你才是幕後黑手，你騙得過所有人，唯獨本閣，你騙不了。」

狄仁傑的篤定，讓李多祚不置可否，太子插嘴：「狄閣老，你這選擇可有否？」

狄仁傑聽著後退，臉色有些掙扎，此時，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狄閣老若是難選，本太子也不會為難你，這第三條路也不是沒有。」

「什麼路？」

狄仁傑有些期翼的看著，李顯淡漠的說：「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

狄仁傑一字一頓的重複著，太子李顯聽著饒有興緻的問：「怎麼？不想？那也可以，那有一棵明柱，你碰了就是。」

太子指了指柱子，語氣里滿是涼薄，毫無平時的那種溫文爾雅卻又膽怯的氣度。

狄仁傑有些失魂落魄，他踉踉蹌蹌，李元芳狄如燕各自扶住他的胳膊同聲喊到：「大人…叔父…」

「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狄仁傑說的滿是滄桑，李元芳看了有些心疼的說：「大人，咱們告老還鄉吧。」

「元芳，叔父不會同意的，皇帝是叔父心保的，太子是叔父一心護的。

如今雙方的自相殘殺，叔父不可能會安心告老還鄉。」

如燕痛心的說著，李元芳聽了啞口無言，武則天看著這一切嘆口氣：「懷英啊…」

「陛下…」

「這天下需要你，朕老了，走了也就走了，你不必…」

「陛下，此話不可說，不可說…」

「懷英…」

武則天看著狄仁傑，心裡已經有些畫問號，她覺得狄懷英如今的一切舉動都有點不對勁兒。

可是什麼不對，她一時間又說不明白，但她心裡明白。

狄仁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這時候，狄仁傑心裡已經開始轉圈了。

來的路上，李元芳已經給他紙條了，這太子怎麼回事。他心裡明白。

但是，他要讓李多祚自己說出來一切，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勝利。

最重要的是，太子…

他看著李元芳，手不著痕迹的點了他一下，李元芳接受到了訊息后，看了眼如燕，如燕微不可查的點頭。

「如燕，保護大人，我帶你們傳出去。」

說著先來到了武則天身邊，一把拉住了武則天，把她帶到了狄仁傑身邊，隨後看著那些賊人。

眼神之中滿是決然之色：「你們想要殺皇帝，殺大人，先過我這一關。」

「李將軍，何必如此冥頑不靈呢？」

李顯看著李元芳搖頭嘆息，隨後拍了拍手，冷成霜提著刀出現。

「狄仁傑，李元芳，還認識我嗎？」

「八…八爺？」

李元芳看著冷成霜有些驚愕，他一時間好像不知道說什麼。

「不錯，是我，李元芳，你殺了我的愛徒，今日，你應該血債血償了。」

「你昨日請客，是假的？」

李元芳問了一句，冷成霜笑了：「一切都是假的。

李元芳，你可知道，昨日我又多想殺了你？為我的愛徒報仇雪恨…」

他好像說不下去了，揮刀砍了過來，李元芳抽出幽蘭劍，招架相還。

兩個人的打鬥，快若閃電，可李元芳棋差一招，竟然腰上中刀。

人倒地抽搐幾下，隨後命喪黃泉，如燕看著這一幕，一瞬間驚愕。

隨後就是痛不欲生，她看著冷成霜，淚眼朦朧：「你竟然殺了李元芳…」

「他死了，你也應該死了。」

這冷成霜回答的有些不對口，如燕聽了徹底失去了理智。

衝出去與之打鬥一處，可她一個翻身，讓冷成霜抓住機會，一腳將其踢飛。

如燕頓時吐血，想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最後絕氣身亡。

「元芳…」

「如燕…」

狄仁傑兩聲痛呼，差點昏死過去，他看了眼滿是擔憂神色的武則天，勉強搖頭。

「你不是太子，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太子…」

「你絕對不是太子，太子不會如此心狠手辣。

太子也不是這以子弒母的人，所以，你到底是誰？」

狄仁傑的問題，讓太子有些惆悵，他看著狄仁傑：「你啊，太聰明了。

可是這聰明也不過如此，若是你早些明白過來，這兩個人也不會死了。」

他說著，扯下了人皮面具，一張面孔出現在了狄仁傑眼前。

這是一個老者的面容，剛剛那身形，一瞬間消失不見。

若是如燕活著，或許會認出這人是誰，這人就是當初村子里，那個與如燕攀談的老者。

蘇亞仁，狄仁傑看著他的模樣，察覺到他的氣度不凡，可是這氣度里多多少少有些武將的影子。

「你是誰？」

「蘇亞仁…」

「你就是蘇定方的官家，蘇亞仁？」

「正是老朽，看來顯兒，應該是和你說過我了。」

「是說過，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狄仁傑突然間沒有了悲傷好像是因為蘇亞仁的身份而不在存在。

狄仁傑看著他的時候。他穩當的說：「安王…啊，不，陛下…老朽已經完成了任務，狄仁傑這兩個左膀右臂，已經除掉了。」

「很好，蘇先生，你辛苦了。」

「李多祚，果然是你。」

「不錯，是我…」

李多祚此時才光明正大的承認了一切，他看著狄仁傑：「你終究輸在了李這個字上。

如果蘇先生不是扮演的太子，你怎麼會墜入彀中？」

「太子怎麼樣？他…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你們三個人都是我的護身符，可不能輕易死了。」

李多祚指著武則天與狄仁傑，那神色說不清楚的得意。

「都說狄仁傑斷案如神，這點我確實承認。

武攸康，新羅大王，你一個一個的給破解了。就連本王你都點破了。

可是，是人都有弱點，你的弱點，就是這個李字。

太子李顯，這個軟肋，你的對手好像都沒有用過。

你的左膀右臂，被我輕而易舉的除掉，原因可就是你啊。」

李多祚說著，撫摸著龍椅，想了想最後坐下，這一切說完了，他喟嘆一聲。

「果真，這龍椅確實是舒服啊。」

他的喟嘆，讓武則天背著的左手握成了拳頭。

她看著李多祚，眼神幽深，看著很是恐怖。

「安王，果然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