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以為？

狄仁傑的這厲聲你做夢，讓李多祚蒙住。

「怎麼？狄仁傑，你還有幻象？」

狄仁傑看著躺著的狄景暉把要出口的話變成了問題。

「既然景暉是你的人，你為何要殺他？」

「他？」

「景暉，不用裝了，起來吧。」

狄景暉聽著默默起身，冷漠的看著狄仁傑，狄仁傑此時只覺得五雷轟頂。

他突然間露出了苦笑，這笑容好像是為了自己剛剛那痛苦的自嘲。

「怎麼樣？狄大人，這次改變心意了嗎？」

狄仁傑聽著問題，冷笑一聲：「既然安王問了，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

「呦，狄大人有心講故事，那本王自然要聽一聽。」

「你李多祚，本閣最開始確實沒有懷疑，懷疑你是從本閣第一次被假皇帝請進來，走時遇到你。

那個時候，看著你進宮，心裡有了疑慮。

你李多祚確實厲害，整個計劃之中，沒有你的存在。

最後出現了，也是若隱若現的，少有正面的接觸。」

狄仁傑說著起身，開始踱步，每一步都讓眾人心裡有一種恐懼之感。

「可是，你第一次來，本閣心裡就有一些怪異之感。

當時，本閣沒有想到，你是幕後之人，但是知道你應該有什麼牽扯。

剛剛說了，第二次見到你，我就開始懷疑你了，因為你李多祚少有進宮的時候。

怎麼會輕易的出現在宮中？」

狄仁傑說到這裡，眼神有些嘲諷，他穩重的繼續說：「至於說玲瓏…」

「其實本閣與如燕，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你，因為你的行蹤太過於詭秘，完全不是退隱江湖人應該有的。」

「哦？那狄大人為何把我留下？」

「自然是為了揣摩你們的行事規矩，若是沒有你，怎麼可能知道康王早已經有了反意？」

狄仁傑嘲諷的說著，玲瓏聽了咬了咬嘴唇，沒有在說話。

而後，他看著冷成霜：「本閣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因為你的武藝太過於厲害，怎麼可能輕易的示好？

兩次宴請，都是心懷鬼胎，這一切都讓本閣知道，你的身份不同尋常。

直到在次審問康王，我才知道你的到底是誰。」

「審問康王？我怎麼不知道？」

玲瓏有些驚訝的說著，狄仁傑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陷入了回憶之中。

狄府，狄仁傑看著囚衣，消瘦的武攸康，溫和的問：「康王殿下，最近可還好？」

「多謝狄閣老照顧，我沒有受罪。」

武攸康有些感慨的說著，狄仁傑聽了只是一笑。

「康王殿下，不知道你可認識冷成霜？」

武攸康聽著康王殿下四個字，一時間有些恍惚。

「沒想到，狄閣老還能叫我殿下，這名字有些恍惚。」

狄仁傑聽了只是一笑，這時候，狄春端著茶盤來了，遞給他一杯香茶隨後退下。

「不管你最後結局如何，說來說去，都是康王，這點毋庸置疑。」

狄仁傑平和的說著，武攸康不置可否的一笑，隨後他說：「剛剛狄閣老的說的冷成霜就是嗜血的頭人。

他真名叫冷成霜，據說武藝飛凡，而他和那個幕後之人，怎麼在一起的，我就不知道了。」

「多謝康王殿下…」

畫面迴轉，狄仁傑看著冷成霜：「這就是了的身份。」

「如今，狄大人什麼都知道了，可你依舊是必死無疑。」

冷成霜惡狠狠的說著，狄仁傑聽著，哼哼一笑，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沒有說話。

許久了，他才說：「至於你，你上次回來，是不是包裹之中有一封信，這信用的是墨色曇花的印泥？」

「你怎麼知道？」

狄景暉臉色大變，他看著狄仁傑有些不可思議，而狄仁傑冷笑一聲：「我早就懷疑你了，所以讓狄春查看，果不其然，有一個信封，打開查看，看過內容后，又原封不動的封印好。所以你沒有發現。

景暉，你和我鬥心眼，差的遠了…」

狄仁傑冷聲一句話，讓狄景暉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狄仁傑又看著蘇亞仁，眼神略顯的發沉，可還是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出現，我與如燕就一直心有疑慮。

太過於湊巧了，最重要的是，之前如燕說過，有人和她說，她的身世。

說她是認賊作父，保這殺父仇人，可是知道前因後果，所以她沒有相信。

但是，這件事，給我們心裡都留下了一個問號，什麼人知道她的身世呢？

有一次我們閑聊，她說過，她的身世就是肖清芳都不是完全清楚。

除卻那個奶娘，沒人清楚，可後來，她奶娘病逝，那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狄仁傑的問題，讓蘇亞仁眯了眯眼，他看著狄仁傑心裡有了敬佩之意。

「可是上次，你的出現，讓我與如燕都有了答案。

只有你是一定知道的，當聽說你當初逃了一命，我就一直好奇。

為此，我特意查了當年的案卷，你的名字赫然在上面。

此時，我心裡有了一個推斷，那就是當初的抄家，你並非是回家探親才躲過一劫。

而是蘇定方有意讓你逃過去，隨意找一個人，裝成你的模樣，你想方設法逃出生天。

而後想辦法報仇，你雖說是蘇定方的管家，可是你的文韜武略，武藝不在蘇定方之下。

這李多祚有意造反，恰好知道你尚活在人世間。

所以，你出山了，你網羅當年蛇靈的殘餘，了解到如燕的事情。

開始大做文章，然而你沒想到，如燕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所以，你的計劃，全盤破滅，不得已，只能是自己親自去見如燕。

這洛陽刺史是你們的人，所以，你們知道這老頭來到了我狄府之中。

你知道我定然會讓人去探查，當時元芳有別的事情。

林清月，玲瓏我不好意思用，只有如燕可以用。

你就提前等待，如願見到如燕，你以為如燕會去找你。

到時候，你在顛倒是非，讓如燕恨上皇帝，可如燕有事沒時間去。

你計劃再一次落空，不得已了，才有今日的事情。」

蘇亞仁驚愕的看著狄仁傑，他咽了咽口水：「你怎麼知道的？」

「分析…」

狄仁傑很是穩當的說著，這蘇亞仁半晌了才說：「果然厲害。」

狄仁傑看著屋中的人，而李多祚這時候問：「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印證一下我的分析。」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你還知道什麼。」

狄仁傑聽了，看著李多祚說：「剛剛我說了懷疑。

那說說印證，皇宮出來后，我就開始查你的資料。

你在十五年前，突然間被冊封了王爺的身份。

也是那個時候，你突然間銷聲匿跡，可這時候，江湖之中，出現了一個人。

多爺，這個時間的吻合，讓我自然而然的知道，你就是嗜血的幕後之人。

這嗜血與諜影有一個相同之處，都是前隋大業年間產生的。

可是諜影要比嗜血名聲大一些，因為諜影善於打探消息。

嗜血卻是以暗殺為主，因為主要效力於達官貴人，所以江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諜影的歸順，嗜血一夜之間名聲大噪，這冷成霜，人稱八爺，也開始出現在世人眼中。

你，多爺，也似有似無的出現在人們眼中了。

你憑藉自己的力量，把嗜血的前主人明無痕殺了。

最後做了主人，可你是王爺，不好拋頭露面，就讓冷成霜做代理人。不知安王，我說的可對？」

「狄大人倒是什麼都知道。」

李多祚聽著眯了眯眼，沒有否認，而狄仁傑聽了就是得意的一笑。

「後來，你四處籠絡人，開始擴大自己的組織力量。

特別是三個大幫派的消失，讓你人手一瞬間充足了。

蛇靈的殘餘，黑衣社的殘餘，鐵手圖的殘餘，這些人，讓你們人手充足了，那計劃也就可以開始了。

你確實是針對本閣做了一個計劃，那就是無形勝有形。

然而，依舊是人手四下被破，你自己開始惶恐不安。

恰逢此時，皇帝讓我回洛陽，你決定在洛陽殺死我。

之前，你的殺手逐一失敗，你心裡越發沒底。

新羅大王金龍春的不服氣，讓你有了借刀殺人的心思。

最後，你如願的，新羅大王金龍春讓我殺了，又收了這薛烏儒做手下。

可謂是春風得意，最後你的想法，那自然是除掉我。

怎麼除掉？論分析，你們抵不過我，論武藝，我有李元芳狄如燕二人。

這才有了兩次的宴請，第一次宴請沒有除掉我們，反而殺了林清月。

第二回，想用蛇毒，可你沒想到我是會醫術的。

所以，這醫術是你的意料之外，你埋伏了弓箭手，可陰差陽錯的，沒有成功。

這一切，讓你徹底絕望，而今日的一切，是你最後的救命稻草。」

狄仁傑不溫不火，不急不緩的說著，句句扎心。

字字主題，李多祚現在，臉色難看的不成樣子，可又無可奈何。

畢竟，狄仁傑只是闡述著事實，他看著狄仁傑咬牙說：「狄大人，你說的確實是準確，可是你現在已經是我的階下囚。

皇帝也是我的手中人質，所以，你又能如何？」

狄仁傑聽著輕輕一笑，這笑容過後陡然冷峻。

「你以為本閣真會成為階下囚？

你以為本閣真會讓你成了那勝利者？當年宗楚客，袁天罡，哪一個不是計劃通天？

可最後不還是死在本閣手中？」

「哈…狄大人，好大的口氣啊，那現在誰在做階下囚？」

「嗤…」

狄仁傑不屑一笑，李多祚見他這樣，冷眼道：「你若是明白，現在投降，本王可以饒你不死，否則…」

「哼哼…你為了一己私慾，棄天下於不顧，內外勾結，不顧百姓生死。

如此逆賊，真以為可以天理昭彰下存活？爾等宵小，人若不除，天必誅之。」

狄仁傑的言語，再一次扎在了李多祚的心口之上。

他氣的一拍桌子起身，看著狄仁傑怒目而視。

「狄仁傑，你真是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本閣看冥頑不靈的人，是你吧？

你若是明白，現在投降，本閣或許饒你一命，若是在繼續下去，本閣要爾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