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黑夜之戰（1）
第264章黑夜之戰（1）
喬仲福，譚車蘇是各自的將身上的弓與弩擺了出來，慢慢的箭上弦，迎著前面那再是可怕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綁匪們。
「你們三個，準備拿刀衝上去砍他們。」譚車蘇凝神之間，便向也同樣準備拿弓弩的王道，王豹、喬仲福下令。
「後面，我們後面也有人。」
幾人都是為之一驚，被別人包圍的恐懼與慌亂立即化為了虛汗，從他們身上滲透出來。
「繼續向前！從前面打出去。」譚車蘇繼續下令，隨後又向王豹問道：「他們離我還有多遠，還在向我們靠近嗎？」
「他們在過來，可是很慢……後面的人很快。」
「上去。」
隨著譚車蘇的命令，幾人都半躬起了身子。一步兩步地向前挪過去。
「你們就往兩邊，繞彎過去。」
譚車蘇倒是很明白，他們會像現在這樣子持弓向前，對面的人也極有可能像他們一樣子拿著箭對著他們。
黑暗漸漸的無法掩蓋住這夜晚之下深藏的危機，數丈之外，幾個朦朧的身影若隱若現，只可惜他們沒能像水裡的魚一樣子出現得快，消失得也快。
「放！」譚車蘇一聲令下，隨即幾聲混雜的慘叫，終於是刺破了這像是惡鬼壓境的夜晚寂靜。
譚車蘇，喬仲福的各自第二支箭射出之時，王道的第二塊石子也已經是飛了出去，可是對面傳來了一聲驚恐而緊急的「放箭」的命令。
幾人便似乎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嗖嗖嗖」聲。
「隱蔽！」譚車蘇一箭射出，對面並沒有傳來對方中箭的慘叫聲，譚車蘇隨即是下命令。
王德伸手按住姚一搖，而同時耳邊傳來了不知是「叮」還是「鏘」的聲音，幾支箭從他們頭上掠過，但更有幾支是直接就射落了他們的旁邊。
有賴於譚車蘇「隱蔽」的命令，他們都是成功地躲過了對方奪命的箭。
而讓他們清楚地感覺到的是，這些箭，是從他們背後射過來的。
前面突然傳來了幾聲激烈的慘叫，夾著一聲刺耳而猛烈的兵器相碰的聲音，但是那聲音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
「死光了！……五個！」前面傳來了李忠粗獷而興奮的報捷聲。
「快！往兩邊，跟他們會合！撤。」譚車蘇隨即又下了命令。
「撤……」王德正欲分辨：再打他們啊！
然而姚一搖已經強行的半躬身站起來了，喬仲福也已經與譚車蘇半爬著往另一邊而去。
王德無奈，便從身後擋著姚一搖，鑽入了黑暗之中，而後面已經傳來了一陣衝鋒的喊殺聲。
聽那個聲勢，像是故作威風罷了，可能也就只是五六個人。
不對！這聲音不僅僅是從後面傳來的，還有兩邊：原來他們已經真的都被包圍了啊！
王德心道：豹子沒說兩邊也有人啊！難道譚車蘇反倒聞到了兩邊有人。
其實王德是更加相信，譚車蘇是判斷出這些綁匪是要將他們包圍，所以兩邊也有人。
王德四人與李忠、王道、王豹迅速地會合了，他們像是在瞄著獵物一樣子都半躬著腰，踩在地上的屍體上。
「走！別分散，也都別發出聲音。」
幾人迅速躥入到黑暗之中，原本總是像惡鬼逼過來的夜色之中的那些樹啊！石頭啊！草叢等等，現在卻是連擺設都算不上，被幾人一踩而過。
後面先是傳來了一聲「往那邊走了」，便再也沒有過多的動靜，只不過這樣子逃奔，即便知道不是，耳邊傳來的風聲腳步聲，都覺得是後面的追兵發出來的。
「不跑了！他們肯定都追不了。」
隨著王德停下來，幾人也都是躬下身子，或蹲或坐了下來，身上的弓弩也是隨時準備射出。
幾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了一口氣，王德便問道：「我們至於像這樣子沒命地跑嗎？對方有多少人啊？是不是比我們厲害啊！」
「是啊！剛剛我們不就打贏了嗎？那真是半點兒力氣都不費。」李忠還沉浸在獲勝的驚喜之中。
「他們想不到我們有豹子的鼻子，可以聞得出他們的位置，但是那一下子暴露了我們的位置之後，呆在原地他們會朝我們射箭，而且會圍上來，我們在那裡就只能拚命罷了。」
拚命有什麼不好呢！至少比較痛快。
不過這幾人倒是還比較清楚，真的相拼，就算是拼得過，不受點傷，也得累得半死，這顯然不是值得的事情。
李忠將手上的短斧往地上一砸，喘著一口氣道：「你爺爺的，不過這些人是誰啊？好像不是那些干綁人搶人的強人土匪啊！他們都還拿著刀和弩，他們是金人嗎？還是西夏人？他爺YE的都還蒙著面。」
「我這撿了他們一把刀。」姚一搖舉起一把刀，刀在黑暗之中還隱隱地反著光。
譚車蘇伸手就將刀按下，道：「刀會反光，讓人看見！」
幾人都不由得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兵器，倒是沒有一件兵器是反光的：因為他們知道要在晚上出來，早已特別抹髒了刀身，自然不會反光。
「這把刀！」譚車蘇將刀從姚一搖手上奪了過來，這是一把短寬而細長，類似於劍的單刀。
譚車蘇不自覺地伸出手指在刀身上彈了一下，「鐺……嗡……」的一聲，這刀聲竟然是響亮而經久不絕。
「這刀……好刀啊！」
「看著是挺漂亮的！長長的拿在手裡很順手啊！真是好刀。」王德有些兒不耐煩，譚車蘇這時候還去讚揚敵的刀。
「這應該是用精製的混合鋼鐵做成的刀。」
精製的混合鋼鐵？
王德似豁然開朗，道：「這刀，不會是給當兵用的刀吧！」
「民間的鐵鋪打不出，而且也不能打出這樣子的刀來。」譚車蘇言辭之間不想承認，卻也不知如何否認。
是哦！王德，還有王道王豹當然都想得起來，他們以往練武時，都曾經想過去找把好兵器，但是找了很多鐵鋪，但凡是刀都只能是割草用的鐮刀，切菜用的菜刀，砍柴用的柴刀。
像這樣子一把又長又細的殺人刀，還是他們在到了軍營之後才見過。
「剛剛那些人，是金兵！金兵都已經是殺到這裡來了？」
這裡離出宋境還很遠啊！金兵現在就已經到了這裡了？
「他們是跟你們一樣子的吧！」姚一搖淡淡地說了一句，她這樣子實在是不像她平常時候活潑的樣子，王德這一刻聽著她說話，怎麼覺得渾身都提不起勁來了：姚一搖，心有擔憂。
「他們是跟我們一樣子，是刺探軍情的啊！」李忠似乎又驚又喜的，道：「你爺爺的，這是斥候遇到斥候了，看來我們非得跟他們比比才行。」
喬仲福，王道也是同樣的興奮，道：「剛剛我們就贏了他們了，看來我們得要活抓一個回去才行。」
幾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譚車蘇身上，都期待著他下命令。
譚車蘇盯著手中那一把從敵人手中奪過來的刀，卻沒有去回應同伴的眼神，暗自的沉思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抬眼，望了姚一搖一會，最終是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的任務是去刺探敵人的軍情，不能在這裡耽誤。」
說著譚車蘇是將那一柄刀遞還給了姚一搖。
「哎……刺探軍情這個不用擔心，就算我們不去，也還有其他人去的。」李忠倒是絲毫不擔心任務，只對現在遇上的「敵人斥候」產生了興趣。
王德心道：「我們去對付敵兵的斥候算是耽誤嗎？」
譚車蘇這個人雖說總是「陰陽怪氣」的，只是到底還是覺得他比較聰明而又挺果斷……按說現在遇到「敵人斥候」，我都覺得興奮，他怎麼反而是想著要逃跑呢！
他幹什麼至少都沒讓人覺得他是在害怕的。
好像是除了這一次，就總是沒命地逃。
「一搖！你說我們應該是繼續去刺探敵人的軍情，還是去把敵人的那幾個斥候給消滅掉。」現在這種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卻詢問姚一搖，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我……」姚一搖顯得猶豫不決，終於是露出了幾分柔弱女子在這種時候該有的畏縮：即便是她被別人綁了，和王德單獨對抗那十多個綁匪的時候，她也沒有像現在這麼讓人感覺到這麼柔弱。
「還是走吧！」姚一搖終於是說出了她的答案，但有些兒讓人失望。
「走！？」
黑暗中沒有人注意到譚車蘇臉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王德也沒有那麼奇怪，只其他四人都是或大或小的驚訝掛在臉上，看著姚一搖。
「走？走去哪裡啊？」李忠奇異地問道。
「你們想走去哪裡就走去哪裡吧……」姚一搖含糊不清地說著：「我聽說金人剛過了黃河，現在正往桓州進發，正要沿著德隆府，往京城而去……敵人敢來直衝京城，一定兵強馬壯的，去刺探他們的軍情可能會送死的……那些刺探軍情的敵人斥候，肯定也很強，遇到他們我們也很危險。」
原來，姚一搖這是要讓他們逃跑啊！
這個最恥辱，卻也好像是女子都會選擇且應該選擇的道路。
「要讓我們當逃兵……啊！你爺爺的……」李忠吃驚的表情卻是不敢望著姚一搖，不過他說的的確都是「這裡的人」心中置疑：怎麼會讓我們當逃兵呢！
「喝呵！」王德突然無奈地冷笑了兩聲，道：「我們在這裡幹什麼，我們還商量要去哪裡，我想現在不是我們願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的，那些敵兵的斥候，根本就不會放過我們吧！」
「沒錯了！」譚車蘇淡淡一笑，道：「我們發現了他們，他們肯定不會再去刺探我們的情況了，而是會來圍剿我們，所以我們其實是只有跟他們拚命這一條路罷了。」
幾人心裡一陣寒顫：雖說都想過這個選擇，不過要是被逼著和敵人拚命，心裡總覺得不爽……而譚車蘇的選擇，卻又不是拚命。
王德伸手抓住了姚一搖的手腕，心道：「姚一搖她可從來就不是個會想著逃避的人！她這是……」
「豹子！你能聞出來現在還有多少人在追著我們嗎？」幾人又重新嚴陣以待，等待著再一次襲上來的敵人。
「剛剛在後面的人應該是有五個，加上兩邊的，可就難說了。」
「前面有五個，後面也有五個，那兩邊的人應該也是差不多，就算是他們也是各有五個，那也就是還有十五個人，我們現在是六個，加上姚小姐！大家可都得要小心了。」譚車蘇並沒有因為剛剛的勝利而有絲毫的輕敵，似乎他已經忘了剛剛作避其鋒芒的決定，全心全意的就在對敵了。
「沒什麼可小心的，剛剛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殺了他們五個嗎？」李忠得意洋洋的，倒是絲毫不謙虛剛剛的戰果。
「我們剛才……」喬仲福還想提醒一下，譚車蘇卻已是下令道：「所有人聽我號令，豹子領路，往左邊，也就是東北方向，慢慢移動，一旦遇到敵人，盡量不要發出動靜，能用弓弩就用弓弩，先行射殺他們。」
李忠的「建議」被正面的否訣了，然而雖然心裡不痛快，但他好歹還是體現出了作為元帥親兵的素養，知道行軍途中必須要遵守軍令。
王豹走在幾人前頭，示意道：「前面無人，可以走了。」
就在王豹的「號令」剛發出的瞬間，只聽得「嗖」的一聲不響不亮的聲音，但隨後，雖然聲音並不大，幾人也像是在晴天中遇到了雷劈一樣子：就在他們的周圍，就像是花炮一樣「沙沙沙」地響了起來，一道光亮在他們中間亮了起來，將周圍照得有如白晝，這七人是一覽無餘地暴露了出來。
「快隱蔽！」譚車蘇一聲令下，而幾人也早已本能的就往旁邊躲起。
「嗖嗖嗖……」一陣亂箭似雨而來，儘是將幾人包圍了起來。
「啊啊……」幾聲慘叫已是還可避免的響了起來。
王德最是反應敏捷，卻並沒有逃開，而是擋在了姚一搖前面，一支箭好在是射偏了，只射中了他的右手臂，而與此同時，李忠，喬仲福，王豹也都紛紛中箭。
傷得最重的，似乎是王豹，一箭直中後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