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敵軍騎兵先鋒
第275章敵軍騎兵先鋒
那騎兵頭領策馬走向前,他身後的士兵立即衝到他前面,高舉盾牌護住他,然而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仍然是盯著城牆上的兩人。
走近二十丈,城內沒有人攻擊,這一整支騎兵便向十丈之內進發。
譚車蘇一手持著已經上了箭的弩,就緊盯著對方的頭領。
「小心了!」二十丈早已是可以射殺的距離,譚車蘇卻是沒有行動,宗箭也頗是驚異,可也不見他後退。
不會是真的想要使用空城計吧!
宗箭禁不住出聲提醒譚車蘇。
「是他!」譚車蘇突然吐出了兩個字,雙眼是緊盯著對方的騎兵頭領。
宗箭驚道:「你認識他!」
對方的頭領同樣是盯著譚車蘇,同樣,他也是向城頭上這個無遮掩的敵人看著。
「是他!」他也同樣的發出了一聲。
「認識!」譚車蘇機械性地回答了宗箭。
兩雙眼神凝思想望,將周圍的一切,或是即將成為戰場的肅殺,或是對陣雙方的恐懼,或是即將喋血的亢奮,都格除在外,只有在心頭尖陣陣泛起的殺意,是漸漸的聚集在了那最醒目的敵人身上。
終於,敵軍的將領搭弓射箭,他身後的士兵也同樣都拉起了手中弓,弦上之箭全都瞄著城頭上的譚車蘇和宗箭。
宗箭也是要搭弓射箭,他一個人絕然對付不了對方的數百人。
即便他不懼於死亡,卻也不會傻到白白的送死。
「你……」宗箭望向譚車蘇,而譚車蘇還是像個木頭人一樣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
「嗖」的一陣嗡嗡聲響,城下的近千騎兵幾乎是同時射箭,如雨的箭支朝著譚車蘇和宗箭射來。
譚車蘇身子一低,當即便伏身在了牆沿下。
「噼噼啪啪」「丁丁當當」一陣聲響,如雨的箭矢落在了桓州城頭,躍過城頭,落入了城中,但是周圍只有箭矢的聲音,並沒有任何城外騎兵所期待的中箭的慘叫與呼喊。
譚車蘇宗箭兩人躲在了牆沿下,緊貼著城根,借著城體掩護,敵人箭勢再強也是射不中他們。
「兄弟!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想要等死嗎?」宗箭斥道:「他們可馬上就會衝進來了!」
「他們不會衝進來的。」譚車蘇竟然是淡淡一笑。
宗箭一愣,即便他(自詡)不怕死,但這種時候,這個卻還能如此淡然的一笑,也未免顯得太過於沉著與冷靜了。
即便早有準備,即便胸有成竹,這也是在生死之間的對壘,誰能完全無動於衷!
城門口外,一陣喊殺聲驚天動地而起,隨即一陣馬蹄聲起……敵人的騎兵分明就是要衝進來了。
宗箭心裡一弦: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跟這個人耗在城頭上了,在這裡可是沒有地方跑,原本該是在那「如海」的城池中,射殺一個,總也能隱藏起來,這可是會讓敵人發瘋的戰術,現在這卻是成了別人關起門來要打的「狗」了。
但就只是一剎那之間,外面的馬蹄聲又停了下來,傳來一陣士兵的竊竊私語。
咦!真的沒有衝進來啊!
「走!」譚車蘇低著身子就在城樓上爬行,宗箭也只得是同樣的往前走。
兩人便如此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城頭之上。
「他們怎麼都不衝進來啊?」宗箭禁不住驚喜地問譚車蘇。
「你不到城裡來,你敢相信這座城已經跑空了嗎?」
宗箭讚許道:「行啊你,竟然還知道空城計!……不過,外面那個韃子竟然也跟司馬懿一樣子中計了啊!」
「哼!沒錯,他就跟司馬懿一樣子愛懷疑。」
宗箭愣愣地望著譚車蘇,道:「你跟他很熟啊!」
譚車蘇苦笑了一聲,卻也不願多做解釋了。
城外的這支近千騎兵,幾乎人人蠢蠢欲動的,隨時便要喝起戰馬沖入那已然大開的桓州城,唯獨那騎兵頭領滿目嚴肅地望著大開的城門之內,遲遲沒有發出衝鋒的號角,任憑旁邊的士兵疑惑與鼓勁!
宗箭隨著譚車蘇,已經是悄悄地走到了城門內不知是第幾間的民宅里,只還能看到城門內的情況。
「我說……將軍!」宗箭已經是有些兒佩服這個譚車蘇,所以稱他為「將軍」。
「你的人在哪裡,到底是有多少啊?他們真的衝進來能不能擋得住。」
「如果真的衝進來,你是打算是死戰還是投降,或者是要逃跑!」
「我老爺爺啊!如果是要逃跑,我還在這裡幹什麼!當然是痛快地打他一場。」
「那就對了!既然是要死戰一場,何必還管能不能打得過。」
宗箭驚愕地盯著譚車蘇,這個人,雖然只是短短的相處,他無疑是沉默寡言,並不張揚,原來心中卻還藏著如此膽寒的決心。
城外的那近千騎兵會不會一股腦兒的衝進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說得真是輕巧啊!
即便宗箭他「也是下了決心」,要與這入侵的敵軍力戰到底,他也仍然是一路「逃」回到這桓州城,因為在這城裡面與縱馬狂奔的騎兵廝殺,總多幾分逃命的可能。
城門外,響起一陣紛亂的馬蹄聲,但這聲音明了清楚,顯然並沒有幾人。
五人五騎沖入了桓州城內,沿著直通大門口的大街,狂奔了十來丈遠,便停了下來,馬上的五個士兵手持盾牌防護自身,向這城內四周觀看。
那敵軍將領雖是遲疑,卻也不笨,不讓大隊進城,卻是先派小隊入城試探。
「打還是不打啊?」宗箭不知譚車蘇的主意,卻見譚車蘇是絲毫不見猶豫或者緊張。
宗箭還自疑惑之間,突然「嘡啷」一聲巨響,隨即慘叫聲響起,只見那五個騎兵,已有兩個騎兵掉落在了地上,前後是被一根長矛相擼成串,顯然他們的盾牌也是根本就擋不住。
長矛!?一下子就刺穿兩個人的長矛……這不會是人投擲而出的,那很顯然是由強弩所發出的!
強弩?!只有軍隊才會有強弩。
撤!剩下的三個騎兵迅速地退出了城門,後面卻不見再有襲擊。
「什麼情況?有多少人?」那敵兵統領喝問道。
「那……」死裡逃生的那三個騎兵含糊不清地張開嘴,也不知是不知該說啥,還是不知怎麼說,只是他們緊張惶恐的神色,把他們的同伴也都拉入到惶恐的行列之中。
「王八GAO子!」那敵兵統領手中刀架在一個士兵的脖子上,喝斥道:「你這哆嗦的綿羊樣子,還算是……我契丹的勇士嗎?」
這個「作為勇士」的統領,心中也同樣是窩囊,因為不久之前,他還可以自稱大遼勇士,但現在那個稱謂已經成了足以讓他身首異處的罪過,現在也只有在同族人面前還敢稱一下「契丹勇士」:遼亡了,契丹族人總還是在的。
那個士兵停止了哆嗦,因為他身體僵硬得哆嗦不起來了。
「看看……看……看……不到……」
「廢物……」統領可不想聽手士兵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直接就開罵,伸手就想要把這士兵砍了。
「看不到人,就是突然射出一支箭,一箭射殺了我們兩人。」總算旁邊的士兵還算是比較大膽,說出戰況。
「一箭兩人?」
能一箭兩人,這可是極好的箭法,這說明城裡有戰鬥力極強的人在。
「是!那應該是一支機械弩箭。」
「你看到多少人?」
「一個也沒有看到。」
一支機械弩箭,自然是有機械弩,眼前這算是一座不小的城,自然該有軍隊駐紮,會有軍隊才有的機械弩自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人發出機械弩,而且發得那麼准,一箭兩人,這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才辦得到的。
這敵兵統領當即明白:這城裡有宋人的軍隊,正在嚴陣以待地等著他們進城。
剛剛站在城頭上的那個人,譚車蘇,他不是來送死的,他是來誘敵深入的。
「射得很准啊!」宗箭望著地上那被一箭射成串的兩人,讚許地說道,同時是往那箭射出來的方向望過去,試圖要找出那射箭的人,但那裡只有死一般的寂靜,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
「你們到底有多少人啊?」宗箭禁不住好奇地問道,可是他知道這「軍情」不是可以隨便「探知」的,所以是問了這一句就閉嘴了。
譚車蘇望著城門洞外那一隊逡巡不前的敵兵,心道:「看來那蕭謙是真的中計了啊!不敢進來,而又不會後退,這樣子正好給我慢慢地磨死你。」
譚車蘇往前一跳,出現在了直通洞門的大街上。
「喂!你幹嘛?」宗箭驚異地差點沒喊出來:這樣子敵軍可是可以通過大開的城門,直接射中譚車蘇了。
宗箭也立即的追了下去,兩人前後的出現在了敵軍的視線範圍之內,大搖大擺的就走到了那兩個被射殺的敵兵前,牽起那兩匹還不願離開主人的戰馬,伸手去撫慰了一下這兩個「忠誠而又威武」的敵人夥伴,而且借著這兩匹馬的身軀,能把敵人可能射來的箭擋住了。
宗箭是不由得欣喜若狂:不管在看不見的身後有多少人,但這都足以說明,這個人的膽子是真大啊!而且他是很有計謀啊!
譚車蘇慢慢的將那串起敵兵的長矛從兩人身上拔了出來,又將長矛刺立在了一旁,慢慢的解下了那兩個士兵身上配帶著的弓箭,分別給自己和宗箭帶上,然後將他們身上配帶的馬刀往前一扔,「鏘鋃」的金屬掉在地上的聲音,像是尖銳的笑聲,盡情地嘲諷著城外的士兵。
「格他王BA糕子的!」城外的士兵群情激涌,很多士兵是拔出了馬刀便要衝進來。
唯獨那統領蕭謙是一抬手,顯然是示意不準往裡沖。
「將軍!我受不了了,他們……太囂張了。」一個士兵叫囂道:「我寧可戰死!」
譚車蘇突然一閃身,就出現在了兩匹馬旁邊,另一邊還有同樣是已經持弓搭箭的宗箭,兩人都已經是朝外瞄好了。
「放箭!」城外騎兵中一人喊了一聲,隨即,數百支箭是朝著城洞外的譚車蘇和宗箭齊齊地射了過來。
「隱蔽!」
譚車蘇和宗箭當即就閃回到了馬的遮擋之下,那數百支箭,儘是射在了那兩匹戰馬之上。
「吁——」慘烈嘶叫聲是響在了這桓州城門內,但是這聲音不過是轉瞬即逝,這兩匹戰馬很快便長了刺蝟,身上儘是刺上去的長箭,這兩匹生命力頑強的戰馬在原地「癲狂」,終究是不甘心地一歪身子,便栽倒在地。
而戰馬之旁,兩個人影飛一般的狂奔而出。
顯然這數百支箭,根本就沒射中敵人。
蕭謙望著逃掉的譚車蘇和宗箭,一頓咬牙切齒:我竟然就這樣子看著敵人在我們面前囂張,卻奈何不了他們?
「嗯!」蕭謙上下望了一下,道:「有辦法了!盾牌兵在前,緩慢前行,立即佔領城頭,你(指著一個士兵),馬上回去彙報,我們已佔領桓州城頭,讓**加快進兵。」
數百騎兵排成幾列,前面的一排手持盾牌,只露出一雙看前面的眼睛,而後面的數排騎兵,均是強弓上弦,或四五度角朝上,或是直指前方。
近千人便如此緩慢的前行,不見絲毫有發揮騎兵快速機動威力之意。
「他們進來了!?」宗箭望著譚車蘇,敵人這是一副穩紮穩打的架勢,卻是要如何應對?
譚車蘇凝望著緩慢推進的敵人騎兵,冷冷一笑,道:「不錯嘛!進來卻又沒有絲毫匆忙之意,這樣子想要退出去也完全來得及。」
這還是在蕭謙設想這在內有千軍萬馬的伏兵的情況下!
譚車蘇在心裡嘆了口氣:空城計這一招,的確是只能唬一下人罷了。好在本來也沒期望空城計能「擋」住敵人多久。
接下來就好好的在這城裡跟敵人玩陰的,能玩多久算多久了。
蕭謙的騎兵離門洞還有一丈,突然那盾牌兵一陣策馬,在這並不算寬敞的城門洞中,一百多騎后迅速的沖了過來,很快便又在城門內集結成一隊,組成了一面盾牌城牆:並沒有繼續往前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