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難以履行的諾言
第277章難以履行的諾言
在譚車蘇幾人面前這十來丈的地方,已經聚集了十多匹「無主」的戰馬,他們的主人是全都躺在地上,或已死去,或是就躺在地上哀嚎。
終於,譚車蘇射出了最後一支如矛般的長箭,隨後,譚車蘇一揮刀,便將那弩箭的弩弦砍斷了,那佔據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四人立即往前沖了出去,兩邊埋伏的四人也是沖了出來,各自抓起一匹戰馬,抓起幾觚箭,隨後翻身上馬,沿著大道狂奔而出。
「痛快!殺得真痛快啊!」馬上那八人是齊聲高呼,雖然只有八人之聲,卻也是傳遍了這桓州城北。
八人狂奔一陣,隨後,八匹馬分四批,分不同的方向奔入了城裡那大街小巷之中。
「全力追擊那沒戴面具的譚車蘇,先活抓他,再去殺其他人。」蕭謙發瘋似地下了命令,他的士兵終於是可以暢通無阻追擊了,可是地上已經留下了幾十具屍體。
那下馬步行的騎兵,終於是趕過來了,卻也只能是遠遠地看著敵人揚長而去。
「哈哈……哈哈……」王德在背後「追」著姚一搖,就跟他另外的同伴一樣,此時是歡笑個不停。
「你別笑了!」姚一搖斥道:「這麼得意,小心敵人聽到你的笑聲追過來。」
「我當然要笑了,沒想到一下子就殺了他們那麼多人,痛快,真是太痛快啊!」然而王德畢竟是第一次這樣子殺人,雖說心裡痛快,卻也不免心有餘悸,笑得實在是有些兒不自然。
「哈哈……哈哈……」姚一搖索性也和王德一起笑了起來,女子的聲音在這時顯得格外的悅耳,敲在王德心中,不但格外的興奮,而且是漸漸的升起一股擔憂:總該是要保護女子,尤其自己心愛的女子,不受絲毫傷害才對,現在卻讓姚一搖和我一起上戰場殺敵。
王德和姚一搖狂奔一陣,終於兩人停了下來,王德跳下馬,從旁邊的角落裡,拿起了一桿長長的——叉子,還有一隻弩和一觚弩箭。
將弩和弩箭交給姚一搖,王德再次跳上馬,道:「你直接往南邊跑,跑回去追靖原軍,我和他們會合了之後,就會去追你的了。」
「夜叉啊!」面具里的姚一搖笑道:「你忘了嗎!?除了這些遼人,還有我在追我呢!你放心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王德一愣:怎麼差點兒把這事給忘了!
只「遲疑」這一剎那,姚一搖便策馬前行,王德立即追了上去。
「嗯!?」兩人似乎是同時發現了。
「遼人好像沒有追我們啊!」
王德望向身後,眺望著城北城樓的方向,道:「好像他們是全都追著譚車蘇去了。」
「擒賊先賊王!遼人肯定也是看準了譚車蘇是我們這幾人的首領,所以先去追他。」
王德點了點頭,表示讚許,這緊急情況之下,也不多說,就朝著譚車蘇的方向策馬而去,心裡是忍不住的念叨:遼人怎麼就沒有追我們呢!我們專門散開來跑,就是為了讓他們分散來追我們的。
難道這些兵是看穿了我們的意圖嗎?
不會不會!王德回想對遼兵的屠殺,那些人早就已經是被氣得全身冒火了……他們還不見人就殺……所以,只能是他們的頭領下令這麼做的。
那個頭領,也就是這一支隊伍的將軍,聽譚車蘇叫他蕭謙,格LAO子的還真是能做到從容不迫啊!都那樣子被「戲耍」了還不發怒,還是發怒了,卻還能不由著怒火任意胡為?
怎麼這個人,還玩不動他嗎?
王德姚一搖耳邊,已然是傳來了一陣紛亂而又沉重的馬蹄聲,全都來自於同一個方向,那就是計劃之中譚車蘇撤離的方向,顯然真的有大隊騎兵追著譚車蘇不放。
「駕!」王德想也沒想,就策馬往譚車蘇的方向追趕了過去,姚一搖也是同樣策馬而去,這兩人顯然是都忘了,譚車蘇是早就有過交待:「一旦敵人是齊全力只追我一人,你們就各自逃命,不必理我。」
數十人的騎兵在緊緊地尾隨著譚車蘇,但是很顯然,之所以只有數十騎兵,是因為在這城裡的道路狹小,不適合騎兵縱橫:所以這幾十騎兵後面,是源源不斷的騎兵。
借著那房屋的掩護,緊追譚車蘇的騎兵,一時還沒發現王德。
王德在角落裡看著這衝上去的強大騎兵,心道:「譚車蘇啊譚車蘇,你可得要逃掉啊!我還等著指揮你一次呢!」
王德拿起弓箭,就朝著那一隊騎兵一箭射了出去。
「嗖嗖」兩聲,兩支箭同時射中了兩個士兵,兩個士兵隨即跌落馬下。
王德往旁邊一瞪,一身冷汗直冒,姚一搖正拿著一支弩,也射出了一箭。
「一搖!」王德心驚顫:把敵人引到他這來不怕,但絕不能引到姚一搖這邊來啊!
「你快走啊!」王德急令,但是姚一搖若是不聽他的話,他也無權命令姚一搖。
幾個騎兵發現敵人來襲,立即轉身要追過來,但是隨即,一個騎兵是喊道:「將軍有令,要先行活抓敵人頭目,其他可先不理會,留兩個人警戒,其他人繼續追蹤。」
王德心膽一陣發寒:先抓譚車蘇,其他人先不理會?現在可是直接攻擊了他們都不理會……這這這……這叫什麼事啊?
誰還能這麼任別人打卻不還手?
若是在數月之前,王德一定會因此而非常瞧不起這個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是由內而外的全身在發寒。
我現在是成心要把敵人引到這邊來,卻引不到了!我的計劃泡湯了,我想惹別人,別人卻根本就不受你惹……
難道我現在可以跑到他們面前,耀武揚威地跟他們說:你們這些膽小鬼,你們這窩囊廢嗎?
不能!這樣子才是正中他們的計謀。
那我現在能做什麼?
王德腦子是一片空白,現在竟然是不知道能做什麼?
好像是只有兩條路了:一個是直接逃命!但王德顯然不會這麼做。
直接衝上去撕殺?但面對前面那如潮水般的敵人,衝上去只有死路,現在可還得要保護姚一搖呢!
怎麼辦怎麼辦?王德心慌而如屢簿冰般……他真的發現,他已經是無路可走,無法可想了。
姚一搖心臟同樣是忐忑地跳個不停,又望了望王德,現在,她也只能是期待王德了。
「走!」王德終於是選擇了第三條路:「我們繞過去,找譚車蘇。」
兩人隨即便要繞道狂奔,但隨即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從哪裡走過去接應譚車蘇,這裡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街道縱橫,可沒有時間讓你慢慢的去找路。
「跟著他們跑!」姚一搖一指前面那些奔跑的騎兵。
對了!王德心道:「這些人肯定是追著譚車蘇而去的,他們一路追譚車蘇,那一路追過去,肯定也能追上譚車蘇。」
兩人當下便穿行於那隱蔽的街巷之中,好在那引路的騎兵動靜實在是太大,他們即便是繞幾個彎,也仍然是追著他們沒有掉隊或者迷失方向。
兩人跑了一會兒,道路似乎是越來越寬闊,越來越適合騎兵飛奔。
「這裡好像是有些兒眼熟啊!」
王德和姚一搖兩人往四周圍一望,立即想起來了:漏底火灌……這是通往桓州知州衙門的路!
譚車蘇這是在往那裡跑?!雖說兩人對這桓州城不太熟,但昨天他們一路前來,這一帶都還記得清楚,桓州知州衙門周圍都是寬闊的大道,最是適合騎兵奔跑。
「這裡的路是越來越好走了?」姚一搖心中焦急,嘴上是斥道:「譚車蘇跑到這裡來是想要幹什麼?」
「譚車蘇沒那麼傻!他不會跑到這危險的地方來的。」王德心中卻不敢那麼確定譚車蘇真的不會往這邊來,但是現在這敵兵是源源不斷的往這邊來,即便是譚車蘇不往這邊來,肯定也會有同伴往這邊過來吧!
會是誰啊?
王德也沒有心思去猜測會是誰那麼蠢就往這邊過來了,但心中沒有想就做了決定:救人。
王德便想要策馬再往前沖,但是再往前沖,他顯然馬上就會暴露在敵人面前,現在不需疑問的是,只要他一出現,敵人就會蜂擁而至,然後他馬上就會被別人砍成肉醬。
王德突然揮起手中那桿長長的夜叉,往姚一搖勁脖前一指,道:「你走!你馬上走!」
姚一搖望向王德,臉上的面具藏住了她現在的表情,不知是怒還是愕:眼前的戀人竟然把兵器頂在她的喉嚨口,但顯而易見,這逼著她走,是為了她的安全。
「不走……」姚一搖「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但她就是不走。
王德似渾身的力氣都在嘶咬著他,逼著他「發狂起來」,偏偏就是無法發揮出來……是啊!即便誰都已經認為姚一搖是他的女人了,可是姚一搖不聽,他便沒有權力去指揮姚一搖,而他也更不想對他的女人動粗。
「走啊!」王德「咬牙切齒」地吼著,但聲音也只是從牙縫中蹦出來一般,雖是怒吼卻是低沉,因為聲音再大一點兒,就會讓那些騎兵發現。
姚一搖盯著王德,她單薄的身子在這個明顯比臉大的面具之下愈加顯得柔弱,這時候她該是無助嗎?
「我們……一起走!」姚一搖「懇求」道,也許這是最理智的辦法,因為即便是他們兩個,或者是聚集了王道他們八人,面對這些騎兵,也還是以卵擊石。
但偏偏這個最理智的想法,王德卻是想都沒有想過。
「你走!」王德「冷冷」地說道:「我會去追你的!」
姚一搖自然知道王德說這話是真心的,可是她又怎能不知,現在這話,卻是最難以屢行的。
王德已是再不多言,勒起馬韁繩,便要往前衝去,但硬是勒住馬,馬蹄亂蹄,就是不敢往前,姚一搖也是「走」了上來,顯然她沒有要走的意思。
王德突然一勒韁繩,馬噴了幾下,便掉轉了馬頭,半跑著往前走去,姚一搖也同樣的調轉了馬頭,王德突然將手中長叉往後一甩,便一叉子拍向馬屁股,他還特意的刺破馬屁股,姚一搖的坐騎吃痛,嘶叫一聲,便向前沖了出去。
「走吧!」王德心裡一笑,道:「這下子馬的叫聲肯定會引起那些敵人的注意的,我是想逃都逃不掉了,只能狠狠地打上一場了。」
姚一搖急忙回頭一望,王德卻已是勒緊韁繩,掉轉馬頭,便要向前衝去。
這兩個頭戴面具的戀人,難道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了嗎?
便是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周圍似乎都是震了一震,這是?鞭炮炸響的聲音?
不對!是炸.葯!
這爆炸聲是從那知州衙門的方向傳來的!
這譚車蘇可沒有炸藥,那這炸藥就只能是……
王德急忙策馬往前而去,幾步便出現在了那知州衙門前的大道邊上,前面的敵人騎兵顯然都已經發現他了,但是那些騎兵根本就沒有顧及他,因為這時候爆炸聲連連響起,而那爆炸正是在這些騎兵中間炸開的,每炸一聲,不炸死幾個人,也一定是炸得戰馬驚慌失措,不受控制。
原本這些騎兵顯然都是齊齊沖向知州衙門大門口,但是這一炸響,戰馬便四下狂奔,再難以成隊形。
然而雖然戰馬受驚,但那些騎兵的騎術的確了得,只有少數幾人是從馬上跌落下來,而後被馬踩死。
王德這下子可是看得清楚,是有一顆一顆被點燃的炸藥從衙門裡被扔出來……而很顯然,衙門裡絕不止是只有一兩人。
王德可來不及多想,因為那些被驚著的戰馬這時是狂亂著四處亂撞,已有幾人是往他這邊沖了過來。
王德挺起長叉,一拍馬腿,卻也不敢讓馬狂奔,因為王德其實很少騎馬,根本沒練過馬上殺敵的功夫。
然而幾匹戰馬還是「匆忙」地沖了過來,王德一咬牙,挺起長叉,一掃而出,一個騎兵的半邊脖子便被削斷了。
王德騎術不行,但是長叉的功夫卻是經過苦練的。
(本章完)